风小计心算,这应是潜立夫的孩子,她问:“男还是女?叫什么名字?几时带来我见见?”
玳琪没想到风小计这样热忱,说:“是个男孩,他叫潜意。”
果然没猜错,孩子姓潜,必就是潜立夫的孩子了。
风小计一听这小孩的名字,立马知道玳琪对潜立夫有无尽怀念,她笑着说:“好名字!”
潜立夫以前就潜心,孩子叫意,心意心意,这是玳琪起这名字的初衷吧!
玳琪继续说:“等下放学,我会去幼儿园接他,你要一起?”
风小计毫不迟疑:“当然!”
风小计和玳琪终于等到小潜意出门。
许是习惯,玳琪仍是尽量低着头,极其一切努力让自己不张扬。
小潜意一看到妈妈来了,便飞快扑过来。
他手脚胖嘟嘟,虎头虎脑,走起路来,小肉一甩一甩,十分可爱。
等他走近,风小计才看清,这孩子大眼睛,长睫毛,十足一个缩小版的潜立夫。
她用手抚着那孩子脸庞,潸然泪下。
潜意像个小大人,竟来帮风小计抹去眼泪,透着稚嫩童声问:“阿姨,谁欺负你了?我替你出气。”
风小计听后,又忍不住笑。
玳琪对小潜意说:“意意你看,你把阿姨惹得又哭又笑。”
潜意听后,小胖手搂过来,说:“阿姨,别哭,我请你吃糖。”
说罢,他把幼儿园分给他的驱虫糖拿出来给风小计。
风小计嗤笑,说:“潜意好懂事。”
玳琪说:“别看他小小年纪,已像一个小男子汉,他其实知道我独自一人把他养大不易,刚会说话走路就知道要保护妈妈。”
风小计想,潜立夫小时候,会不会也这样懂事?
这时,潜意不知道看到什么,高兴大喊:“顾叔叔!”而后奔去远远站在一旁的顾明远。
风小计转身看去,当然意外:“明远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潜意童言无忌:“顾叔叔常常来接我放学。”
风小计看到玳琪和顾明远都略显尴尬。
她马上意识到什么。
玳琪解释:“这些年,多得明远照顾。”
她唤他明远。
顾明远说:“小计也来了?你们好好聚聚,我现在就去订座,晚上我们几个一起吃饭,如何?”
风小计点头,顾明远就开始用手机环订座,潜意缠过去,把顾明远拉下来,整个身子压到他背上。
如此稔熟。
玳琪一语道尽这情况:“他当潜意是自己孩子,但我无法当他是丈夫。”
风小计无限意外,怎么都没想到,顾明远如今竟喜欢了玳琪。
饭桌上,顾明远十分细心,点的菜式全是玳琪母子俩的最爱。
他还说:“小计,也有你喜欢的白切鸡和干炒牛河。”
他原来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吃的是干炒牛河和猪杂粥,世上,也许只有潜立夫才对自己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吧!
风小计看到顾明远负责起喂食潜意,一条一条鱼刺耐心挑出,然后再放到那张小嘴里,三人的用餐,全由他照顾着来。
虽然风小计深知,以玳琪风韵吸引任何男人都不难,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顾明远会这样默默守在玳琪身边。
他低声对玳琪说:“师兄好细心,玳琪,你好福气。”
玳琪却说:“我这样的人,怕是无福消受。”
等到顾明远照顾潜意上厕所,风小计趁机说:“明远师兄是好男人”
玳琪却说:“我最近,不太能梦到潜立夫了,我甚至越来越记不清他样子了。”
风小计说:“你才6岁,现在平均寿命至少80岁,余下几十年你打算只守着潜立夫遗像过?”
“把潜意养大了再说。”
风小计静静地说:“我们受的苦已很多,我希望你们能幸福,玳琪,敞开心,去追求想要的,去接受生命馈赠。”
玳琪却说其他:“真好,小计,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能如此积极面对人生。”
“不然呢?”
晚饭后,顾明远说要先送风小计回家,风小计一口拒绝:“潜意都睡着了,别冷到他,先送他们母子回去,我随意叫辆街车,安全快捷方便。”
风小计连忙截了辆无人驾驶街车。
顾明远只得作罢。
风小计目送他们三离开。
多像一家人。
风小计没有直接回家。
她来到洛河江边漫步。
靠在江边木质护栏上,吹着还带热气的江风,霓虹灯漂染在河面,她看得发呆。
忽然有人搭向她胳膊,说:“小计。”
风小计不知哪来的错觉:“立夫?”
她转过身,看到的却是百里初。
百里初声音雄厚,磁性极强,他问:“又来散步?”
风小计却注意到:“你怎知我叫小计?我记得我没告诉过你。”
百里初想了想,说:“我连两百年前的老歌名都知道,要知道你的名字有何难?”
风小计不知为何冒出这句:“那你又可知我是个杀人犯?”
她当然没有必要要向一个陌生人交待实情,当然,也没有必要向他隐瞒什么。
总之随心所欲最好不过。
百里初却说:“你又怎知我不会是专放炸弹的恐怖分子?”
风小计回他:“那我俩蛇鼠一窝。”
百里初点头:“对,最宜相交。”
两人竟一同笑了出来。
百里初一笑,有些眼纹跑出来助兴,非但不显老,还为他的气质加分。
这样一个人,外形粗狂健硕,偏偏毫无违和地透出一种书卷气的温和,长得好看,归功父母,但后天修成的气质,全靠他自己一笔一画添上去。
露从白又找来,第一句就说:“这么晚了,你都没回去?我担心,所以找来了。”
风小计笑她:“你确需担心,我今天忘了锁上个救生圈在身才出门。”
露从白不满了:“小计,我担心了这许久,只值换你取笑。真叫人心寒。”说完,露从白赶紧走去垃圾桶,吐了起来。
风小计担忧,立马抽出纸巾递给她,一边拍她的背说:“你是心寒还是胃寒?怎么吐了起来?”
露从白擦拭着嘴,说:“我已有三个月身孕。”她眼里眉梢尽是笑意。
风小计喜不自禁:“那你还跑来担心我什么?赶紧,赶紧回去休息。”
风小计匆匆和百里初告别,带露从白回去。
百里初从后面再次叫不住她:“如何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