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疾医,你想不想来此难得一见的交易?”倪土这般一说,愤愤地走出去数十步的杨疾医立马站住了脚。
他慢慢回转身来,抬手指着倪土怒斥道:“你小子少来这一套!师徒情义岂能用交易来玷辱!”
“呸!”
杨疾医生气地朝倪土吐口干唾沫,便要转身离去。
倪土呵呵一笑,朗声再次问到:“若是用孙神医的一件宝物换你的徒弟,你可愿意?”
杨疾医一下子愣住了。
他到底还是被孙思邈的圣物给吸引住了。
“这……”杨疾医愣住了,心里开始做起了盘算。
他不用回身子,倪土都知道杨疾医都在琢磨划不划算。
倪土微微一笑,来到孙思邈跟前说道:“道长,你把你最值钱的宝物给他一个吧。用死物换取一个好徒弟,可是赚钱的买卖。”
“宝物?老夫哪里来的宝物?”孙思邈身上除了药材,身无分文。
他向来给穷苦人看病,不但不收诊治费,连草药都是他白送给旁人的。
若非他是李治的御用神医,靠着皇宫的俸禄,他早已穷得比叫花子还要寒酸了。
雷鸣也浑身上下摸索着,突然他灵光一闪,来到孙思邈跟前,悄声说道:“师父,你身上可还有倪土给刊印的《千金要方》?”
孙思邈一听,顿时也来了精神,急忙解下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摸索出一本书来。
孙思邈简单翻看了一下,便来到杨疾医跟前,说道:“医友,这是孙思邈老匹夫的着作,可否能够抵消你舍徒一事?”
杨疾医本来就看不起面前这个风尘仆仆脏兮兮的老头儿,又见他对孙神医毫无尊重,便起了疑心和反感。
“少拿这些破烂玩意儿来哄骗老夫!老夫可不是三岁的娃娃!”
雷鸣一听这话,就气得暴跳如雷。
要知道师父潜心所着作的《千金要方》那可是师父的医术结晶啊,自己都奉为圭臬,每日必要研读。
皇宫御医们更是花重金求购,有的品阶低的都求不到。
雷鸣起初认为倪土给刊印那么少的书,是他小子小气,结果后来才明白,倪土小子口中说的“长安纸贵”的含义,以及他所说的“饥饿效应”。
旁人得不到才叫经典。倘若按照他跟师父的计划,一开始就刊印数万册,然后丢在大街上随意分发出去,定然不会被人重视,反而被人认为是贱货,烂货。
雷鸣懂得了这个道理,越发对倪土敬佩。
自然,师父的《千金要方》便成为送贵人的尊贵礼品了。
没想到师父亲自奉上的药书被面前的这个庸医视为草芥,还对师父加以诋毁,雷鸣怎能忍得住。
他气得跨步便要上前将杨疾医训斥一番,却看到孟诜抢先一步,焦急地对杨疾医说到:“师父,你知道这位老先生是谁吗?”
“谁?谁也关我屁事!”杨疾医拂袖就要离去。
孟诜急忙脱口而出:“这位便是当今的孙神医啊!”
“休要哄骗为师!就这个叫花子……”杨疾医很是机灵地扭头去瞧倪土,却看到倪土冲他露出一副奸笑的模样。
杨疾医顿时反应过来,急忙将孙思邈手中的书扯了过去,快速地翻看几页,登时整个人僵住了。
“哎呀!”杨疾医吓得瘫坐在地上。
孟诜急忙去搀扶他。
孙思邈也弯腰去搀扶杨疾医。
杨疾医半日才喘上气来,边被人搀扶起来边哆嗦着脸皮子问道:“你……你真的是孙神医?”
“什么神医啊,老夫姓孙名思邈。”
杨疾医听了这话,立马一口气背过气,再次瘫软了下去。
孙思邈拔出针来就要对昏死过去的杨疾医行针。
“我来!”倪土说了一声,便蹲下身子,用右手大拇指掐住杨疾医的人中,便用力揉捏。
“呃……”杨疾医倒吸一口气,这才缓醒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孙思邈时,里面转给磕头的架势,就要行礼。
孙思邈忙阻止住他。
“稍安勿躁,你的神志还未清醒呢。”
“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啊!真的不知道孙神医驾到,刚才的话是老夫混账了!”
“莫要这般说,未经你同意便夺了你的徒弟,确实是老夫不对啊。不过,孟诜聪慧无比,老夫甚是喜爱,完全没有想到他还有师门,便妄自收下。却没想到惹老兄生气了。”
杨疾医听闻赶忙哆嗦着起身,捧着千金要方如一盘百十两的黄金一样,毕恭毕敬地说到:“请孙神医不要怪罪在下,在下真是有眼无珠,不识得孙神医。”
孙思邈急忙安抚杨疾医:“千万不要这般说!千万不要这般说!老夫夺了你的爱徒,本就有错在先,你能教训我一番,老夫心里也得劲了许多啊。”
几人这么一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雷鸣与杨疾医冰释前嫌,也牵着手,一起涌向村子。
“倪土,让老夫瞧瞧你的温泉吧!”
“温泉?”孟诜一下子愣怔住了:“师父,这里从没有听说过有温泉啊?”
孙思邈皱起了眉头:“没有温泉?怎么晴天之下,十里八乡,唯独你们这里于白日间云雾缭绕呢?”
“哦,这是……”孟诜刚要做解释,却被倪土捏住了胳膊。
“孙道长,这里确实有温泉,让我带你去就是。”
孙思邈从孟诜的眼神里瞧出了问题,便问道:“倪土,你在搞什么鬼?这雾气难道不是温泉所为?”
“还有一个疑问,周遭十里八乡闹瘟疫,而你这里怎么好像没有症状呢?村口遇到不少村民,面色明显没有症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倪土只是微笑却不语。
杨疾医将《千金要方》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还隔着衣服小心抚摸着。此时得了显摆的机会了,忙说到:“孙神医,这里的缘故让老朽来一一解释吧,请跟老夫来!”
“好!前面带路!”
孙思邈觉得此番有很多好戏要看,顿时来了兴致。
雷鸣也来了兴致,瞥眼对着倪土问道:“小子,又在鼓捣什么鬼把戏?是不是又在此地装神弄鬼,骗吃骗喝了?”
倪土想到了他师兄被自己的煤炭和石灰石骗的困惑了大半年,便哈哈大笑起来。
雷鸣越发觉得此番有很多好戏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