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怀里的凤槿早已不在，有些慌乱的站起身。夜慕白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切，为何，昨晚他感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甩了甩头，竟觉得头晕眩的很，“李公公？”得不到回应，往后看去，才发现众人都躺倒在了地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凤槿又去哪里了？

若不是衣襟上的血还在，夜慕白还以为昨晚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想起凤槿离开前看他那一眼中的情意，夜慕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些空落落，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凤槿是真的死了吗？夜慕白不愿意相信，怎么会呢，即便是凤槿不爱他，他也要将凤槿困在身边一辈子。

可是他昨晚，怎么就逼死凤槿了呢，眼眶有些湿润，夜慕白伸手抚上自己的脸，竟摸到了冰凉的水珠，他哭了？不，不会的，即便他心里有凤槿，凤槿对他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是吗？真的不重要吗？那为何他的想法总是自相矛盾。夜慕白摇摇头，竟坐倒在了地上。想站起身却又觉得无力，明明心里感觉不到任何悲伤，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胸口好堵。

“皇上，您怎么坐在地上？”李公公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夜慕白很茫然的坐在地上。走过去瞥见了夜慕白衣襟上的血，李公公才想起昨晚的事，凤槿，难道就这样香消玉殒了？他不敢相信。昨晚几度想跪下求夜慕白，可是他却发现夜慕白很不对劲。

等到他反应过来，凤槿已经将发簪刺破了脖颈。伸手捂住眼睛，李公公有些不敢回想昨晚的场景。

靠着李公公的力量站起身，夜慕白倚靠在木制的牢门上，“李公公，朕昨晚是不是做梦了？”如果李公公说是梦，他一定会相信，然后疯狂的去找凤槿。

李公公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对夜慕白也有一些怨怼。若不是夜慕白，凤槿又怎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可是他从未见过夜慕白这个样子，好像是失了魂魄一样，“皇上，昨晚的事都是真的。”

“是真的？那皇后呢，她为何不见了？”夜慕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用力咽了口口水，凤槿一定是还有气息，所以自己离开了。可是想想怎么也觉得不可能，那时候凤槿已经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李公公将头偏向一边，“皇上应该很清楚，皇后娘娘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这样也好，省的再受其他灾难。”夜慕白这样明知故问，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皇后的尸体呢？她肯定没有死。”夜慕白大声的说道，却在转身时看见了面如死灰的凤羽。飞速的朝着凤羽牢房走去，夜慕白渐渐露出了笑容，“丞相，你一定看见了皇后对不对，她现在在哪里？”

“皇上，你衣襟上的血是槿儿的吗？”凤羽伸出的手有些颤抖，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的槿儿，怎么能先一步离开人世呢。他不要，他愿意用他的生命换槿儿的生命，只求槿儿可以重新再来一次。

夜慕白捏紧自己的衣襟，茫然的摇摇头，“不是，一定不是，昨晚那个女人肯定不是皇后，皇后怎么会那么狠心的离开呢，对，皇后肯定是藏起来了。”

若然凤羽还有什么疑问，在看见夜慕白这个样子的时候也知道了，他的槿儿，真的离开了人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他告别。“是不是你杀了槿儿，还我槿儿命来。”凤羽伸手抓住了夜慕白的衣服，表情有些狰狞。

夜慕白身上有槿儿的血，肯定是他逼死了槿儿，为什么，他的槿儿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却要被人家这么伤害。

“不是，皇后没有死，丞相，你搞错了，皇后不会死的。”大声说完后，夜慕白用力甩开了凤羽的手，眸中有些愤怒，他不想听见别人说凤槿死了。

凤羽捂着胸口，哪里正在不可抑止的发痛，“你知不知道，槿儿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有了祁国的皇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槿儿！”

“孩子？皇后有了朕的孩子？为何不告诉朕，要是朕知道，朕怎么会让皇后来这大牢中。”夜慕白无力的退后两步，为什么凤槿什么都不告诉他，就连有了他的孩子，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凤羽对着夜慕白嘲讽的笑了笑，“你这负心汉，不配知道这些！”凤羽终于知道为什么凤槿不把这些事告诉夜慕白了，夜慕白不配知道。

“负心汉？不，明明是皇后先不爱朕，她爱的是夜慕青。”夜慕白歇斯底里的说道，如果凤槿爱的是他，他怎么会在枕头下藏着别的男人的玉佩。

凤羽看向夜慕白的眼神中突然多了些恨意，“皇上，槿儿对你的一片心意，就是这样让你糟蹋的？难怪，她宁愿一死。”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相信夜慕白会好好的对待凤槿，夜慕白根本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不，她不是因为朕死的，她是因为你，都是你害死的她。”夜慕白突然发疯一样的上前箍住了凤羽的脖子，都是眼前这个人，若不是为了救他，凤槿怎么可能自尽。

若是真的能这样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凤羽仰起了脖子，槿儿，不要走太远了，爹爹这就去找你。

“皇上，万万不可啊。”李公公回过神来，用力的将夜慕白拉开，“皇后娘娘最重要的人便是丞相大人，若是您杀了丞相大人，日后只怕您就算入梦，也不能再见到皇后娘娘。”

夜慕白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觉得上面沾满了血。“槿儿临死前都不肯和朕说一句话，她大抵死后也不会原谅朕了。”

“皇上难道不知道槿儿已经被人毒哑，她根本就不能再发出声音了。”凤羽瞪圆了眼睛，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夜慕白，可是那样他就惩罚不到夜慕白了。

就让那个清妩再活一段时间，她若死的这般容易，夜慕白也就会活的顺心了。他要给这大祁国，留下一个毒瘤，看看到底是谁更厉害。

两朝为臣，他也做一做这不忠之人。槿儿，等着爹爹，爹爹这就来陪你，黄泉路那么黑，没有爹爹牵着你，爹爹不放心，爹爹不会再让你摔倒了。

“丞相大人！”李公公大叫一声，却已经来不及了，凤羽已经一头撞在了墙上，鲜血直流。

夜慕白被这一场变故惊到了，凤羽他竟然也自尽了，“来人，快去寻太医来。”夜慕白从未觉得自己这般着急，若是凤羽死了，他怎么和刚刚离去的凤槿交代，不，凤羽不能死。

景安十六年，十一月初九，凤丞相于牢房中被奸人所害，已查清谋反之罪实属诬陷，特颁发诏书以示天下。

御书房，照样和往日一样的寂静，只是今日，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皇上，您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要保重身体。”李公公端着刚刚热过的饭菜放到桌上，自从凤羽死后，夜慕白再也没有动过筷子，饶是铁打的人，只怕也会受不了。

夜慕白微微抬起手，“就放在那里吧，朕不想吃。”

“皇上，若是皇后娘娘还在，看见您这副样子，不知道该怎么担心呢。”话说出后，李公公就后悔了，这个时候，他提起凤槿，岂不是惹的夜慕白更加伤心。

夜慕白咽了口口水，他觉得整个喉咙都是苦的，“还记得当日凤羽死前说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奴才记不太清了。”当日他被那场景吓了一下，整个脑袋都是一片空白，又怎会注意到之前凤羽说什么。

夜慕白慢慢的站起身，全身无力的很，“凤丞相说，皇后不回答朕的话是因为她已经不能说话了，你去见过皇后，你应该知道一些事吧？”

“奴才的确是去牢房中见过皇后，不过皇后只是告诉奴才，她喉咙不舒服。”现在想来，应该是凤槿不想让他们担心，李公公皱紧了眉，这么好的女子，如今却再也不存在了。

“喉咙不舒服？呵，皇后在这皇宫中，到底受了多少迫害，为何朕什么事都不知道。”夜慕白用力拍了拍桌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失败，身为皇上，连自己深爱的女人他都保不住。本以为在牢房中凤槿会很安全，却不想最后逼死她的竟是自己。

李公公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皇上，您就吃点东西去休息一下吧，为了天下苍生，您也不能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

“你说，朕睡着后，能见着皇后吗？”凤羽离去后，他没有一个晚上睡的着，就怕连做梦，也梦不到凤槿。

李公公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一定能见到的，皇后娘娘那么善良，不过您要先吃点东西，这样才有力气。”

“是吗？要是这样就好了。”夜慕白走到桌前坐下，伸手拿起了筷子，很快，筷子就从他手里滚了下去。原来，他已经没用到这个地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