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总是儒雅翩翩的男子,此时却是狼狈倒地,白衣长袍晕染起一片鲜红,他脑袋很沉、很沉。他的眼皮尽量掀起,“竺梨,快。快逃。”而后彻底昏厥。尽管没有任何地方能逃,但是他觉得在他手里是分分钟死的事。
“咦?你这小子居然还有意识?”怪人看到没有自己预计的效果,有些恼火,抬起瘦到皮包骨头的右手,又要补上一击。
“住手!”竺梨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她没有多余思考,琉花雾加持,幻影迷踪达到极致,只是一个旋转间,竺梨挡在了展昭身前。她抬起凤鸣剑用尽毕生修为要与他正面硬抗一击。
朴实无华的一掌却带着死神的呼唤,竺梨只感到自己在这掌风之下微小的可怜,她近乎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尽可能的喘息,来摆脱内心的压抑,就在眼前一黑坚持不住时,突然两股能量从后背汇聚到凤鸣剑上。
凤鸣剑顿时灿光一闪,呼应着竺梨坚毅的脸庞,瞬间信心爆棚。
帝铧、俊白在她身后拼尽了全力向竺梨灌入法力,一时间四人僵持不下。
四人身周地上已经开始寸寸龟裂,无数碎石块因为他们的气场杂乱纷飞。他们的发丝群魔乱舞间也折断了不少,衣服都渐渐撕裂,竟然没有一方有丝毫退却。
竺梨缓缓抬头带着凌厉的眼神看向怪人,他见她看来突然对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只见他身后虚影一震,红色光波汇聚到右手,瞬间爆发出惊人破坏力。刚刚还持平的攻击,只是在他爆发的一瞬间便溃败到不堪一击。
竺梨几乎在看到他的笑就意识到他们被他耍了,可是意识到又能怎么样?完全只能被击飞。
三人内腹翻江倒海,几乎鲜血就要喷涌而出,还好三人体质非比常人,勉强忍住心血。
“有点意思,还能坚持吗?”怪人看了看自己五指间的指甲,一边吹着灰,一边摇着头,其中轻蔑之意不言于表。
三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生气的时间,在他废话的时候,他们尽可能的趁此机会恢复调息,虽然短暂,但也聊胜于无。
怪人看着他们加速运气的样子有种好笑,蝼蚁终究是蝼蚁,任你如何挣扎,难道还能撼动大象不成?
他没有再给他们浪费时间,他紧闭双眼后,只见他嘴唇开合间一阵晦涩难懂的音节从他口中传来,他背后的虚影一阵晃动后消失在他身体里。慢慢的,他的身体开始浮现各种红色纹路,脸上也变得极像那虚影巨魔,一股似是深渊地狱的气息充斥他全身。
唰的一下他紧闭的双眸豁然睁开,眼里已经是猩红一片,丝毫没有人性。
天地间猛地一暗,他周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威压,他那一拳携着红光和残忍,空间的撕裂,以一个铺天盖地、浩浩荡荡的气势向着三人毫不留情的攻来。
三人面临着无可匹敌的攻击和催人死亡的威压,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的再次将法力汇聚在一起,光芒在三人手中汇聚,似是神圣之光又是希望之火,耀着他们的不屈、携着他们的顽强,宛如黑暗里的一盏明灯又似是黑幕中的一颗繁星,虽然微小,却是亮的惊人、亮的有力量。
“轰!”耳朵都被这巨响震得失聪,四人对抗间爆裂开来,大块碎石夹杂着鲜血、碎衣纷飞砸落,一阵风卷起了飘荡的灰尘,显现了四人的身影。
竺梨他们灰头土脸、衣衫褴褛,血肉和衣衫已经夹杂在一起,泊泊血液从中流出,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已经是危在旦夕了。
反观怪人虽然也是蓬头垢面,但是衣衫仅仅是破了几片,刮了几道皮肉,可谓是轻的微乎极微的伤口。
他没在言语,而是不给众人丝毫喘息,再度攻击而来。
帝铧由于血脉特殊,稍微觉醒,还是三人中可以勉强挪动身躯的人,他看着攻击直指竺梨,他二话不说。
忍着伤口撕裂内腹振荡的痛、忍着骨头断裂经脉破损的痛、忍着法力枯竭识海震荡的痛,终于一个错身拦在了竺梨身前,他身躯并不高大宽厚,甚至有些瘦弱,但是他站在那里仿若巨山屹立,阻挡了一切风雨。
竺梨瞳孔放大,攻击已经到身,显然来不及制止。他鲜血激射而出,随着怪人把手从他身体里抽出,他颓然倒下,他努力的想侧头看她一眼,最后只是一个侧颜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便倒地不起。
竺梨浑身颤抖,血液直冲脑门,心脏几乎撕裂,她张了张口,声音却是一声也发不出来,她盯着帝铧,一直盯着帝铧。
“竺梨!”俊白历吼一声,挡住了再次向竺梨打过来的怪人,然后软倒在地,不知生死。
竺梨被这一声惊醒,她茫然的看着四周,一具具尸体、一个个濒临死亡的微弱呼吸,满目苍夷、满目鲜红。
她的手攒的生疼,心痛的没有知觉,再次抬头眼中已经没有丝毫神采,只有淡漠如冰、冷到极致。她拿起凤鸣剑,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带起呼啸风声,仿佛和周围惨烈的景象融为一体,她舞出了死亡、舞出了诡异。
随着她剑光闪动,带起一片黑色光芒,宛如一朵黑玫瑰,她竟然在怪人攻击下踏起了优美致命的舞步,踩着专属于她自己的节奏,轻巧的避过一个个拳打脚踢,还能在空隙间带起怪人一阵鲜血喷涌。
怪人越打越吃惊、越打越狼狈,他在她完美的死亡之剑下,仿佛与死神对话和地狱打招呼。那种诡异的气息连他杀人无数的死气都难以掩盖,他现在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竺梨突然收手,她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乌云,似是一叹,很轻、很淡,几乎闻不出声,就在怪人松了一口气之间,她凤鸣剑直指苍穹,漫天死气汇聚于剑神,嗡鸣声响起,似是死亡歌谣又似是沉睡歌谣,非常沉静悠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