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左手举着电话，右手扶着白帆，解开捆绑的绳索后，白帆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坐在椅子上，立刻就往前倾倒，如果林修不伸手扶着，白帆随时会栽倒在地。

“林修。”文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她显然已经对林修和白帆做过一番调查，能喊出林修的名字并不奇怪。

“文女士。”林修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任坤听到这声文女士，立刻变了脸色。

林修是故意让任坤听到的，因为林修并不完全相信文婷，虽说目前看起来大家的利益和目标是一致的，但一个能出卖丈夫，甚至出卖自己的女人，绝对不可轻信，不然可能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所以林修要让任坤知道这件事文婷也参与其中，甚至文婷就是主导者，这多多少少能给文婷制造一些麻烦，打乱她的规划。

“叫我文姐就好。”文婷那甜软糯糯的嗓音传来，让林修联想起她那张笑脸，像一杯精致微甜的鸡尾酒，看似甜蜜，实则辛辣，谁敢一口喝下去，吃饱了兜着走。

林修没时间也没心情跟文婷弯弯绕绕，直接回道：“文女士，我现在已经在仓库里了，你打电话来有什么话要说？”

文婷回答：“没其他事，就是通知你一声，我已经报警了。”

“嗯？”

“我给景城刑警二大队打了匿名举报电话，如果说景城有哪些警察铁骨铮铮不畏权贵，那一定是刑警二大队这些老干警了。全景城的警察都可能会收任家的黑钱，唯独公安局长霍浩然和刑警二大队不会，只要任坤落在他们手里，任乾基本就没有翻案的可能了。对了，他们刑侦能力很强，行动效率很高，我刚挂断报警电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所以我打电话来通知你，动作快一点。”文婷不紧不慢地说道。

林修冷笑了一声，问：“看来文女士连自家保姆的买菜车都装上了跟踪定位器？”

林修黑豹两人才刚赶到仓库不久，文婷就拨打了报警电话，时间如此吻合，不太可能是巧合，唯一的解释就是文婷在那部雨燕车里也装了定位器，所以能看到林修和黑豹已经赶到任坤所在的仓库。

“你果然是聪明人。”文婷娇笑道，“既然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现在要怎么做吧？你们把任坤和他的跟班废掉，然后离开现场，千万不要带走白帆，如果你们觉得不解气，可以弄死任坤的跟班解气，但是一定要留着任坤的狗命。”

林修心中暗自冷笑，文婷这话看似是为他们考虑，其实是在挖坑给他们跳。现在刑警二大队的警员已经出发，弄出人命以后林修和黑豹根本没有时间清理现场毁尸灭迹，在绑架大案现场出现凶杀，哪怕被害者是绑匪，警方也必定追查到底，到时候整个景城的公安都会调动起来，刑警二大队也会分出精干警力追查林修和黑豹！

林修可没忘记，自己和黑豹是驾驶着文婷的雨燕车来到仓库，既然文婷会在车上安装定位器，说不定还会安装车内摄像头，再加上行车记录仪，可以说是铁证如山，到时候有这些证据在手，文婷便可拿捏住林修和黑豹的命门，让二人乖乖听命于自己。

“要解气有很多方法，文女士不必担心我们没法泄愤。但是，白帆伤的很重，我们要把他带走。”林修皱眉说道，他倒不在意文婷心里那点小算盘，文婷在算计他，他又何尝不是在算计文婷，有来有往，礼尚往来而已。

但是白帆不能留在这，林修知道文婷的用意，如果白帆从犯罪现场离开，刑警二大队就失去了最有力的直接证据，要定任坤的罪，就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去搜寻证据。一旦给任乾提供这段缓冲时间，说不定任乾就能凭着这段时间妥善处理，安稳度过危机。

可是白帆伤的太重，林修无论如何不忍心把白帆一个人留在这里等警察过来拍照，万一白帆伤势过重且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因此不治身亡，林修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

“林修，我报警的时候说明过情况了，只要刑警二大队出警，他们就一定会带上急救员，而我也让人打了10急救电话，往你们那派出了最近的救护车。你们把白帆留在仓库里，就会有专业的救护人员过来医治他。但是如果你们把他带走，或许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二次伤害。而且，你们能把白帆带到哪里去呢？地下医院？还是自己家？难道你的急救本领能比上正规医院的医生吗？又或者说你们想把白帆送到正规医院？然后慢慢挂号、排队等待？听我的，林修，把白帆留在现场，自然会有急救车抢救医治白帆，到时候警车开道，救护车走紧急通道一路绿灯直奔医院进急救室，比你们自己送医院快得多。”

文婷的话像是一串二百响的鞭炮，在林修心里炸得噼里啪啦，让林修陷入沉默。

林修必须承认，文婷分析的没错，把白帆留在这里是更好的选择，既能让刑警二大队确定任坤的罪行，又能确保白帆的安全，只是林修不愿意让白帆一个人在这里等待而已。

“我都说了，你是个聪明人，既然这么聪明，就不该想不到这些。”文婷终于感觉自己比林修略胜一筹，心情大好，语气都活泼了许多，“你只是不愿意想而已，有些道理，自己心里明白，但总是希望从别人嘴里听到，好让自己不用背负那么多道德压力，对吧？”

林修没回应，默默挂了电话，收起手机，把白帆扶到椅背上靠着。

看着白帆那只剩两条缝的眼睛，林修叹道：“白帆，你得一个人在这等警察过来，会有急救车来治疗你。就算我们现在带你走，也很难确保你的安全。”

“懂，我懂……”白帆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笑，他努力用自己的表情告诉林修：我能理解。

林修把手轻轻搭在白帆肩上，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黑白长年跑路，心里清楚其中利害，知道他们现在不能带白帆走，不然反而是害了白帆，所以尽管黑豹脸色很不好看，却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

“你运气很好。”林修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任坤身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任坤能看见自己的脸，林修会做出无比狰狞的表情让任坤吓破胆，但现在头上戴着头套，无论做什么表情任坤都看不见，林修干脆面无表情，静若死水。

任坤愣了愣，微微抽搐的手脚僵住，尝试着理解林修这句话的含义。运气很好？听这话意思，或许今晚能活下来？保留生命的希望刚一出现，就像是落在干柴上的一点火星，轰的一下烧出一捧大火。

林修冷眼打量着任坤，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轻声对黑豹说道：“你说最可怕的精神酷刑是什么？”

“酷刑那么多，我哪说得出来？不过，要让我在这家伙身上试验一下的话，我倒是很感兴趣。”黑豹跃跃欲试。

“不。”林修摇头，“时间不多，要尽快完事，所以我说他运气很好么。还有，我刚才说的是精神酷刑，不是凌迟车裂那种折磨肉体的手段。最可怕的精神酷刑应该是让人绝望吧？什么方法能用最快的速度让人绝望呢？”

“什么方法？”

“先给他希望，再让他失望，最后让他绝望。”林修冷笑着抬起脚。

留给林修的时间不多，所以林修没机会把自己知道的那些残忍酷刑在任坤身上轮番试验一遍，欣赏效果。

但是也不能轻易放过任坤，如果只是打断他的四肢让他成为一个断手断脚的废人，未免太便宜他了，所以林修要用最令人发指的方式折磨任坤，让他到死也忘不了这场噩梦，让他永远困在梦魇的痛苦深渊。

一开始对任坤说一句你运气很好，就是为了给他希望，然后再狠狠夺走他的希望，夺走他人生中某个最为重要的部分，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任坤，下半辈子，记得要做个好人——如果你还有命活下去的话！”

说完，林修狠狠踹向任坤的裆部。

“咚！”

仿佛一个重物从高空坠落，水泥地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林修一脚踩爆了任坤的下体，还用力碾了两下！深红色在地上蔓延，任坤的尖叫没有持续太久，无法想象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痛苦，比女人分娩更剧烈百倍千倍的痛苦，撕碎了任坤的反应神经，他像个煮熟的虾子一样弯曲自己的身体，随后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咳。”黑豹眼角抽动，不敢去看这一幕，只觉得喉咙发痒，却咳不出痰。

可以想象，任坤的命根子在林修这一脚之下，必定会变成肉泥肉糜状的恶心东西，那两颗男人的证明也会像气球被针尖戳破一样炸裂……

任坤这辈子不可能再做男人了，对于这个喜乐酒色的纵欲者而言，恐怕双腿双臂加起来都没有下半身的第五肢重要，而林修就这样在在他清醒时，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命根子被碾成肉泥，肉体与心灵的双重打击会在给这个可怜虫留下终身阴影，这无疑是最严厉最可怕的惩罚！

可怕到黑豹都有些不忍直视。

“这双鞋得扔了，脏了。”林修缓缓收回右腿，淡定依旧，“我们走吧？记得把你打出去的那发子弹收走。”

黑豹直愣愣地看着林修，呆了好一会儿，才动作僵硬地点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