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却不理会他,口里依然喃喃地叫着凤卿离的名字,脚下一软,便又坐在了地上。
凤卿尘见着她的模样,是又气又恨,一记手刀将她劈晕,拦腰便将她抱在怀里往外走。
走到幽兰的面前时,凤卿尘顿了顿,语气难得地冷酷,“我不知道四弟为何会答应你,但是你若想伤害云笙,别怪我以下犯上。”
“我答应过卿离,会将她安全送到人界。我向来都是说话算话,所以你不用怀疑我。”幽兰不满他的语气,却还是难得的软言软语道。
只是那声“卿离”却深深地刺痛了凤卿尘。这才认识多久,就用如此亲密的称呼了。凤卿尘突然替云笙感动悲哀,爱上狐族皇家的男子,必然会受到伤害。
“何时送她回去?”
“越快越好。”
此时妖门虽已关闭,但幽兰是什么人,身份尊贵如斯,守门的使者见她也要礼让三分,幽兰一下令,使者立马照办放行。
将云笙扔进了妖门漩涡,凤卿尘叹了口气,暗暗祈祷她别再犯傻,趁早忘了凤卿离才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正值深秋,秋风夹杂着一丝凉意扑面而来,云笙就这么生生地被冻醒了。
她有些迷茫地望着自己所在的位置,高楼大厦、灯红酒绿无一不昭示着她已经回到了现代。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好在她躺的地方处在角落,并没有人看到她的狼狈。整了整衣衫,云笙四下望了一眼,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现代的,按理说现在并不是十五之日,妖门也未开才对。只是,想到那个一手遮天的女人,云笙又突然有些了然。
想到他们两个马上就要成亲了,而她却像是抹布一般被人随意丢弃,顿时心疼得厉害。她捂着发痛的胸口,踉跄着往前走。
耳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耀眼的灯光照得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住。
从车内探出个人头,不堪入耳的谩骂响起,云笙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一般,仓皇而逃。
终于快到家了,云笙加快了步伐,想到母亲那张慈爱的脸庞,将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检查了一下见没有异样了,这才快步过去敲响了房门。
不一会门便被打开了,云妈见着云笙有些疲惫的模样,朝她身后看了看,并没有见到凤卿离的身影,顿时讶异道,“笙子,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卿离呢?”
云笙强自镇定下来,挤出一个淡定笑容道,“他在那边出了点事,让我先回来避一避,到时候再把我接过去。”
她的表情很是真诚,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丝毫看不出是在撒谎。
云妈半信半疑,却又很快被云笙说服,蹒跚着进了厨房替云笙准备晚饭。
云笙望着那有些佝偻的背影,顿时热泪盈眶。
云笙回来便在家住了好些日子,整天笑脸盈盈,陪着母亲忙前忙后,似乎已经淡忘了那件事。
直到初一邻近,云笙像惊弓之鸟,弹跳起来,心里从未有过的恐惧和不安。
不,她不要,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娶了别人。
她已经失去小夜了,不能连凤卿离也失去。她哆嗦着手拿出手机,翻到凤卿鸾的电话,那头很快接起,“喂?”
她握着手机的手已经颤抖,差点摔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希冀地问道,“凤大哥,我,我想回妖界,有其他方法吗?”
那头沉默了一会,凤卿鸾已从凤卿尘那得知了消息,只是这几日忙着公司的事,竟把这事忘了,现下被她提起,良久才道,“幽兰不是好惹的主,你回去以后也是自讨苦吃。”
“我不管她是神是佛,我只要卿离,求你,帮我。”她无助地哀求道,饶是凤卿鸾没在她身旁,也大致能想象出她哭成泪人的模样,心下有些烦躁,却还是冷冷地说道,“抱歉,我无能为力。”
话音刚落,便将电话挂断。云笙呆呆地握着手机,听着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她大脑里一片空白,很快又恢复了神采,再次拨了过去。
那头的人似乎早料到她会再打来,话筒里只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云笙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手机落在瓷砖上,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她像失了生气的娃娃,机械地蹲下身将手机安好,放在桌上,随后颓然跪倒在地。
也不知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像受惊的鸟儿,胡乱地擦着脸,挣扎着站起来,却因为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顿时又跌倒在地。
云妈推门进来,便看见云笙慌慌张张地起身,顿时诧异道,“笙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妈,我在练瑜伽呢。”云笙随便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搪塞道。
“这样啊,你们女孩子老是想着苗条身材,也要有个度。”云妈今天赢了钱,心情也好,随意地教导了几句便去了厨房备饭。
云笙连连点头,见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厨房里,这才一瘸一拐地进了卧室。
膝盖那早已红肿一片,隐隐能见着磨破了皮,一碰便痛得她龇牙咧嘴。
只是,再痛又能怎样,比起心里的痛,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云笙忽然有些自暴自弃起来,也不顾膝盖上的痛,发泄似地拿了刀片在膝盖那划着。她的力道很大,很快便渗出血来,她看着眼前的殷红点点,突然咧嘴笑开来。
云妈做好晚饭以后敲门叫云笙出来吃饭,只是叫了半天也没有人应答,想起刚才云笙的反常行为,顿时心生不妙,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见着眼前的惨象,顿时撕心裂肺地吼出声来。
凌乱的屋子里,鲜血沿着纤细的手腕汩汩地往外留,胳膊下早已形成了一滩血水,诡谲的妖艳触目惊心。
那个人就躺在床沿,苍白的俏颜此刻却毫无生机,如同死人一般。
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而来,入目的皆是妖艳的橘红,周围的空间很小,小到只能容一个人蜷缩在那。她眼见着那些血红离她越来越近,很快便形成了一只网,将她困在里面,动弹不得。
深夜,熟睡中的人儿忽然呼吸急促,双手捂着胸口,随后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