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两人细细装扮了一番,凤卿尘便带着云笙打着面见母后的幌子去了未央宫。狐后还未歇下,听闻狐婢禀报,眼皮抬了抬,强掩住心里的欣喜,叫狐婢将两人引了进来。
不同于往日的愤恨,凤卿尘进了未央宫,脸上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狐后问他问题他也老老实实地回答,倒真有几分孝子的模样。云笙向狐后行了礼,便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狐后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宝贝儿子的身上,自然没把她放在眼里。直到凤卿尘向她介绍,“母后,这是儿臣游览妖界物色的一只虎妖,儿臣对她倾心已久,请母后下旨,替儿臣赐婚。”
狐后听了他的话,目光终于扫到了云笙的身上,威严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探究,“抬起头来。”
云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只能依言抬头,强压住内心的慌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恩,倒是有几番姿色,不过比起凝雪来,就差远了。”
云笙哭笑不得,这是她第二次听别人提起“凝雪”这个人了,到底是什么样的面容竟然让心高气傲的狐后也万分喜爱呢?云笙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母后,您就别说了,今日儿臣是带她来见您的,您总得给点见面礼吧。”凤卿尘急急地说道,语气里带了丝撒娇。
偏偏这狐后对他的表现极为受用,笑着连连点头,随后便吩咐狐婢从内室取来一个锦盒,刚一打开便金光闪闪,好不耀眼。
耳边响起了一阵抽气声,云笙扭过头望着一脸惊讶的凤卿尘,不禁开始猜测这宝贝的妙用。“这金狐令本是狐君留下的宝物,有了这金狐令,三界任你出入,不会被人发现。既然你决心跟了我儿,本宫便将它赠于你吧。”狐后拿出那泛着金光的令牌,递到了云笙的面前。
云笙呆呆地,显然没有料到此等宝贝狐后轻而易举地交了出来。一旁的凤卿尘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小心提醒道,“快接。”
云笙这才回过神来,生怕狐后看出什么端倪,恭顺地接过,“谢狐后赏赐。”
“恩?怎么还叫狐后?”狐后笑眯眯地说道。
云笙脸上莫名一红,努了努嘴,声音犹如蚊鸣,“母后。”
“这就对了,以后你好好伺候我儿,本宫定不会亏待你的。”
“是。”
两人又陪狐后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出了未央宫,一阵凉风吹过,云笙只觉得背脊冰凉,刚才的场面实在太过压抑,还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地骂一场。
凤卿尘依然嬉皮笑脸地,望着她的侧脸,调戏道,“以后你就是我娘子了。”
云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率先走在前面。
“和你开玩笑呢,不会真生气了吧。”凤卿尘连忙追上,讨好地说道。
云笙有丝无奈,这凤卿尘实在太过单纯,连别人真生气假生气都看不出来,“我没有生气,对了,有了这金狐令,是不是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功德殿了?”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得你自己去了,你能找到路吗?”凤卿尘听闻此言,收起了嬉皮笑脸,脸色难得变得严肃。白天他们谋划了那么久,练习了那么久,没想到事情竟然轻而易举地搞定,害得他高超的演技都没派上用场。
“试试吧。”云笙顿了顿,才说道。这功德殿那么大,她还得处一处地搜,得找到猴年啊?
“你母后看起来很疼爱你。”
“......”凤卿尘似乎并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有些僵硬地别过头,随后淡淡地说道,“快点去吧,找到以后来尘香殿找我。”
“好。”
凤卿尘又向她说明了那狐丹所在的大概位置,便催促着她往功德殿去。
不得不说,这金狐令果然好用,云笙将它握在手里,触动了上面的机关,随后便见她笼罩在一道金光之中,而后缓缓透明,整个人被笼罩在夜色里。
未央宫外有几名狐卫守着,云笙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几乎是跑着过去的,见狐卫没有追来,这才放下心来,上了台阶,往功德殿内走。
功德殿平日有狐婢打扫,整个大殿金光闪闪,看起来一尘不染。云笙按照凤卿尘所说的大致方向走去,见着一道半掩的侧门,透过那微弱的灯光,确定了便是存放狐丹的地方,四下查探了一番,确定没人,这才悄悄地推门而进。
殿内冷风习习,画像飘飞,拍打着墙壁,只觉得有些慎人。云笙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强忍住内心的惧意,一步步地往前挪。
终于到了大殿正中存放狐丹的地方,锦盒铺满了长长的一片。云笙缓缓掏出凤卿鸾给她的玉牌,放在锦盒上方,一个个地试探,直到有一个从盒内绽出白光。她心里一喜,连忙将它拿在手里,随后往殿外走。
她的脚步有些急促,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慎人的地方。终于到了门口,她心里一喜,右脚刚跨了出去,却猛然觉得一股力道吸引着她不停地往后退。
她心里大骇,将锦盒紧紧地抱在手里,不停地挣扎,那力道却越来越大,将她整个人卷了起来。耳边萦绕着一道威严的怒吼声,“何等小妖竟敢擅闯功德殿?”
一幅画像在空中飘来飘去,似乎毫无方向。云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全身渐渐地放松,果然那力道小了许多,慢慢地停了下来。云笙大喜,知晓这幅画像看不见她,顿时放弃挣扎,等着它归位。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画像似乎感觉到殿内并没有人了,这才慢悠悠地飘挂在墙上,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云笙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刚才之所以被发现,想来是她跑得太急的缘故,这次她故意放慢了脚步,不带起一丝风,好不容易才出了功德殿。
外面月色正好,照在石阶上,洒了一地银辉。
云笙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往尘香殿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