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出远门的孩子,母亲都是最焦心的,何皇后也不例外。
在见到燕子桢归来,高兴的让御膳房晚上添菜,拉着他问了好些的话,还是华姑姑提醒,先让殿下去梳洗歇息一会,何皇后才放他走了,让他晚上早些过来用膳,燕子桢微笑点头。
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何皇后很是欣慰,转过身开始忙活起来,让人分别去告诉皇上还有燕子钦等人。
晚上,一家人安静的用完膳后,燕万泽带着他们去了书房,何皇后抱怨道:“你说说,孩子们还刚回来,开始忙,也不让歇歇。”
华姑姑笑道:“殿下这一回来怎么也得过完年再出门,还有很多时间呢,娘娘不用着急。皇上许久没见殿下了,想必也想的紧。”
“那倒是。”何皇后自然看的出来皇上的高兴,长子,又封为太子,在父亲的心中总是独一份的。
“轩儿这回可老实了,有他大哥在,我看他还不收敛收敛。”提到小儿子,何皇后想抚额,以前子瑞小的时候,够淘气的了,上天入地什么都干,但有点好啊,人缘不错啊!没想到轩儿这孩子动作倒是没有老三那么多,但那张嘴是气死人不偿命,经常冷不丁蹦出来的话能让人一口气憋着半天出不来。
上回在武平侯府和孟小世子打架,还不是因为嘴巴毒么!没想到孟家那孩子虽然年纪小,但下手可狠,看着儿子身上的淤青,她心疼的不行,嘴巴上说了几句,被他两个哥哥用不赞同的眼光看着她,子瑞更是让她要公正对待,是子轩先惹的祸,被人打也是应该,更何况人家还比他小呢。
好吧,她还是被这几个孩子气到了,更何况她是说说而已,这几个熊孩子!只是没想到两个孩子倒还打出了感情,何皇后见了又高兴了,她觉得轩儿这个脾气能交到朋友不容易,所以上次宣了他和乐怡进宫,一看,那孩子憨憨的性子,只要不惹他倒是可的紧。
想到乐怡,又想到了自家的侄女,唉,慢慢磨吧!
华姑姑听了笑而不语。
书房里,宣武帝听着燕子桢讲述西南的状况,不时的提出些问题,见他都能应对的上来,也能有自己的见解,表示很满意,又见他经过这半年的历练更加的沉稳了,暗自点头。
燕子钦三人则老老实实的坐在下首认真的听,燕子轩更是安静的很。
等父皇和大哥问答完毕后,兄弟几个轮流提问题,当然,年龄的不同问出来的问题大不一样,像燕子轩,问的是,那里的小孩子们挖蚯蚓吗?打架吗?有什么好玩的京城没玩过的游戏吗?
这些虽然无关紧要,但燕子桢仔细回想下,都做了回答,实在不知道的他说回头问问沈业和杨文康再来告诉他。
宣武帝这么做,只是想让他们的视野更加的开阔,答案是什么并不在意,问完后,几个人又讨论了一番,这才散了。
燕子桢修整了三天后,继续上朝。
可在休息的这几天,身边的得力宫人说了下他不在的这几个月宫里宫外的一些事情。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在听到两位公主殿下和表小姐犯了错被皇后娘娘禁足,直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出门。他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原因,结果居然听到是因为武平侯府的五小姐进宫,不知道怎么和她们发生了争执,两位公主殿下想要惩罚她跪上一个时辰,皇后娘娘得知了,这才生了气,做出了惩罚。
燕子桢猛地抬起了头,皱眉看着宫人,让他仔细的说过程,宫人为难了,他不在场,也都是听说。
他身边一直伺候他的小李子见此,上前一步说道:“当时,三殿下的小凳子刚好经过,瞧见了,说是表小姐和侯府五小姐起了争执,表小姐想打五小姐一巴掌,被五小姐给拉住了。刚巧两位公主殿下来了,表小姐说被五小姐伤到了胳膊,但五小姐说没有。两位公主觉得五小姐对她们不敬,便让她罚跪。”说到这儿,被燕子桢猛然丢下了手中的卷轴发出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他抬眼见太子殿下脸色不好,不禁有些惴惴。
“接着说。”燕子桢阴沉着脸。
“五小姐说她没错,不愿意,便走了,大公主正要追,小凳子出来了,他是三殿下让他过来找五小姐的,说是怕表小姐为难五小姐。”小李子说的有些小心翼翼。
“那是没跪了?”燕子桢只在意这点。
“是。”
燕子桢的脸色缓和了些,摆了摆手,小李子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屋内很暖和,静坐了一会,他上前打开了窗子,一阵冷风像是找到了温暖的家一样,飕飕的往里涌。这两天虽然没有下雪,但温度依然很低,白天还好,夜晚更加的冷。
即便是一个月前的天气,也很冷了,这样的天气跪了下去,会如何?想到这,他不由的深吸了口凉气!
如果说半年前脑中还比较模糊的想法,那经过这半年到现在为止,可以说是明朗了。
只是…他忍不住在窗前踱来踱去,风不停的灌进来,屋内越来越冷,但他的烦躁却丝毫不减。若他的想法被人知道了,对她不好吧?毕竟她还太小了。再者是因为年纪,他不被人看成恋童癖才怪!想到恋童癖这三个字,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烦躁的干脆推门而出,吓得门外的宫人一大跳,忙问可有吩咐,他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宫人们应声退了下去。
在寒风肆意的深夜里,他慢慢的走了好一会,直到想到了主意,这才安心进了屋子。
年底了,家家都在准备一个月后的新年,各府里都在做着年节礼的准备,宴会减少了许多。乐怡乐的清净,回京这半年,月月都有几场不同的大大小小的宴会,去多了也那么回事,现在能专心在府里看书,最好不过了。
天气冷,卫夫子将课业减少了,空出来的时间她带着玥儿一起看书,静蓉来她院子几次,见她有的消遣,便去安心的帮着处理府里的事情。有长辈疼、哥哥们疼、现在又来个疼她的嫂子,乐怡觉得幸福不过如此。
新年热热闹闹的过去了,走完亲戚,拜访完朋友,大家的日子又恢复了正轨,该上朝的上朝,该学习的学习,管理家事的继续管理家事。
一转眼,便到了三月,三月中的细雨,忽晴忽落,把空气洗的清清凉凉。嫩树叶儿依然很小,可是处处有着绿意,在这样让人觉得沁人心脾的日子里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属乐怡最大了。
“小姐,这样行吗?”临湖居里,香儿看着短了一些的袖子,犹豫的问道。
“不行怎么办,才刚量了身,衣服还没那么快做出来啊。”桑儿皱着眉看着这身衣裳,这套也才刚做不久啊!
“小姐,这两个月你又长高了。”桑儿惊叹的看着自家小姐,之前小巧的个子,经过这短时间,长得快有她高了,要知道,小姐可是比她小两岁呢。
“是,这身衣服都小了。”香儿纠结的看着短了的袖子。
“哈哈。”乐怡高兴的哈哈大笑:“小了好啊,证明我又长高了。”她站在铜镜前开心的转了个圈。
从过年前开始,她窜个儿,柳氏要给她做,她不让,要是再做,今年也穿个把月了,明年肯定穿不了了,没必要,勉强将冬衣撑了过去。
一开春,柳氏立刻让人做了好几套,这不,还不到一个月,感觉袖子又短了,昨天,家中的绣娘来量了尺寸,衣服还没那么快做好。
“没关系,我正在长,做那么多也没用,有两套穿够了。”终于长高了些,之前她真的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个小矮子呢。
“不过,现在太瘦了,老夫人和夫人很担心的。”香儿说出了另一个担忧。
“不用担心,长个子嘛总要抽条的,等过了这个阶段,又该长肉了。”瘦是瘦了些,可还没开始发育呢,等发育的时候吃的多了,自然长肉。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桑儿随口问了一句。
“嘿嘿。”乐怡不怀好意的仔细打量了她一眼:“看你知道啦。”
香儿噗嗤一声,捂着嘴笑。
桑儿反应过来,脸瞬间红了,跺了跺脚,叫了声:“小姐!”她十四岁了,今年来了月事,胃口大开,吃多了的结果是现在有些胖乎乎的,为了不再胖,特意饿了几天,饿的头晕眼花的,事情都做不好了。被乐怡说了说,告诉她们这个年纪这样很正常,如果这个年纪不好好吃,即便瘦了,对以后的身体也不好。为了做好差事,更是因为小姐这句话,她这才想开了,每天正常吃,只是零食点心什么的碰的少了,小姐说了,这些少吃点是有好处的。不过,要想瘦下来,也没那么快。
乐怡哈哈大笑,桑儿没办法对小姐怎么,可见香儿也笑的那么欢,气的过去挠她,两人嘻嘻哈哈的笑做一团。
正要进门的樊嬷嬷见屋内欢快的紧,严肃的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容。
她故意放重了脚步声,乐怡听见了,回头见是她,笑着说道:“嬷嬷来啦。”
香儿和桑儿赶紧停止了嬉闹,两人动作麻利的收拾起刚才试过的衣裳。
“小姐,这衣裳又短了些了。”樊嬷嬷走近来打量着她的衣裳。
“是啊,昨日已经量身了,新的很快有了。”樊嬷嬷的事情挺多的,照看着后院很多的事情,不能整天的呆在她这儿。
“可真快啊,小姐都长成大姑娘了。”她突然感慨起来,想起那位主子交待的事情,由当初的震惊到疑惑再到接受,真有种自家的孩子要被狼叼走的感觉,咳咳,错了,错了,这要是说出来,还不得被掌嘴!她连忙抛去杂想,看着眼前正在长个子的小姑娘,眉眼也愈发的张开了,这幅相貌在京里已经是出类拔萃的,更别提她的知识还非常的渊博,真正是个好苗子!
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在樊嬷嬷心中发酵,她看向乐怡的眼神愈发的柔和起来。
乐怡有些奇怪,很少见樊嬷嬷这么真情流露的时候,这个目光好温情哦!
她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少女的清澈。
“再大的姑娘,也离不开嬷嬷不是,呵呵?”她挽着樊嬷嬷的胳膊,调皮的说道,笑容娇憨。
樊嬷嬷的心立刻软的不得了,她拍了拍她的手,想着她以后可能会走上的路,这种亲近怕是再也不会有了,所以这会儿没舍得推开她的手,虽然尊卑有别。
“嬷嬷,喝茶。”屋外,小丫鬟端了茶进来。
樊嬷嬷这才回过神,说道:“你瞧瞧,老了是容易忘事,我啊,是来和姑娘说声,老夫人说过了年小姐也十二了,身边采香和采桑两个大丫头,人手不够,让我又找了两个。这不,看了好些个人,近日小姐忙,没一个个的让你看。我和刘嬷嬷擅自做主,仔细挑选了两个,带来给姑娘瞧瞧,若是不合适,那再换。”
挑贴身的大丫头,自然是要多看多选,乐怡有些奇怪两位嬷嬷这次倒是没走这个过程,不过,想到她们的眼光,也放心了,不合意了再换是。
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樊嬷嬷便让在门外等着的两个小姑娘进来了。
进来的两个女孩子和乐怡一般大的年纪,个头一般高,胖瘦也差不多,但一个面容沉静,一个笑意盈盈。两人进来后,规矩的行礼,让乐怡惊奇的是,她们的动作居然一模一样,姿势一样,连蹲下去和起来的动作都丝毫不差。
“她们是一起学的规矩?”她好奇的问樊嬷嬷,毕竟之前樊嬷嬷和刘嬷嬷带出的丫鬟做不到这种整齐度,这得经过多长时间的训练呢!
樊嬷嬷这时候觉得小姐实在是太过敏锐了,不过还好,她有说辞。(未完待续。)(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