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是让人心焦,一旁的杨老夫人婆媳三人一边挂心尉迟盈的状况,一边担心她们的怡儿,可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开口询问。
“田太医,情况如何?”见他终于收手,孟老夫人急声问道。
“万幸!万幸!”田太医收好帕子,示意药童拿好医箱:“世子夫人身子底子不错,加上摔倒的时候没有撞击到硬物,所以只是动了胎气,需静养一段时日。这段时日我都会过来看看,老夫人请放心!”
“太医,有见红呢?”尉迟盈哆嗦着问道,她感觉亵裤湿乎乎的。
田太医闻言点头,说道:“毕竟是摔了一跤,又受了惊吓,有一些也是正常的。我开的药方里有止血作用,世子夫人先用上一天。如若明日还有,我再换药不迟。这几日,务必卧床静养。”
屋里的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床上的尉迟盈猛的捂住了嘴,低声呜咽起来,孟老夫人大惊,忙问道是否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尉迟盈摇头,她是庆幸,庆幸孩子还在,这才哭了。
田太医见她如此,又说道:“世子夫人切不可如此,情绪起伏过大,对胎儿不太好,还是要放宽心才是。”
尉迟盈忙点头,深深的呼吸两口气,只是眼泪似乎控制不住。
“不是说还有一位病人吗?可否带我去瞧瞧?”田太医起身,药童也背好了箱子。
“是,不知道怡儿怎样了?白嬷嬷,怡儿呢?”柳氏是知道女儿和世子夫人在一起的,刚才来通报的小丫鬟只来得及说了尉迟盈的状况,孟老夫人就着急的赶来了,她们也不好多问什么。只一直惦记着,这会听太医这么一问,她慌了神了。
“是怡儿救了我,救了孩子。”尉迟盈哽咽着说道:“嬷嬷,赶紧带田太医去瞧瞧。”
“是。”白嬷嬷暗骂自己糊涂了,应先将侯府的去带去看乐怡小姐才是。
一边走一边和杨老夫人解释:“当时,幸亏怡儿小姐反应快,这才没让夫人直接摔到了地上。”
孟老夫人留了身边的嬷嬷照看尉迟盈,和她们来看乐怡,听白嬷嬷这么一说,心都慌了,这要不是乐怡这丫头拿自己的身体做了肉垫,尉迟盈的身子哪里能保得住啊!
她连忙拉住了杨老夫人的手,紧紧的握着,一切感激尽在不言中。
屋子里,乐怡斜靠在藤椅上,采香和采桑在旁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清水给她擦脸和右手。
左胳膊的袖子上血迹斑斑的,她们一碰小姐就疼的不行,可是急坏了她们。
两人后悔的不得了,晚膳过后,本是要跟着小姐的,可小姐非要让她们先吃饭,别空着肚子跟着她们转悠。世子夫人也说了,今儿个老夫人寿辰,让她们就安心吃顿饭,两人拗不过,再加上有白嬷嬷跟着,也就高高兴兴的去吃饭了。结果可好,小姐给摔成了这样!
乐怡安慰了两人几句,见她们还是自责,自己身上也疼,就懒得说了,不让她们自责一会儿她们反而更难受。
一进门,柳氏见女儿那狼狈样儿,疾步上前上下打量着,眼泪跟啪啪的往下掉。
“娘!”杨乐怡将自己受伤的左胳膊藏在了身后。
“你瞧瞧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就知道让娘担心,快和太医说,伤到哪里了?”
“娘,那您也得将地方让给太医不是。呵呵。”
柳氏忙退后了几步,见女儿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想戳她额头,又舍不得。
“太医,有劳了。”杨老夫人见孙女脸色白白的,完全不是平常红润润的样子,忧心不已。
“祖母,大伯母,没事的。”
“好了,别说了,赶紧让太医瞧瞧。”杨老夫人语气生硬了起来。
乐怡吐了吐舌头,祖母这是生气了。
孟老夫人忙拉着她坐了下来,她刚才吓得够呛,杨老夫人年岁比她长,要是有个好歹可就不得了了。
田太医问了伤处,乐怡只好将左胳膊给挪了出来。
柳氏见到那一袖子的血迹时,差点晕过去了,杨老夫人也猛的起身疾步走上前。
“怎么会这么多的血,怡儿,你真是...”老夫人心疼的不行,冯氏也吓着了,这孩子,得多疼啊!
“诸位莫要惊慌,容我先看看。”田太医让她们都靠后些,仔细问了乐怡疼在哪处。
在卷袖子看伤口时,由于袖口不够大,总是碰到伤处,疼的乐怡直抽气。
他就建议不如直接将袖子给剪了,少遭些罪。
田太医年岁不轻,乐怡才十岁,此时没有女医,杨家又出身行伍,没那么多讲究,老夫人连忙点头,孙女儿痛苦的样子让她跟着疼啊!
随着袖子被剪开,一道长长的颇为触目惊心的伤口曝露在大家眼前,还有胳膊肘处的红肿。
大家不由得倒吸了口气,柳氏颤抖着手握着女儿的另一只手。
田太医快速的拿清水洗了伤口一圈,再来看伤口,就没那么吓人了。
孟老夫人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没伤筋动骨,只是一个小姑娘胳膊上又那么大个伤口可如何是好啊!
直到胳膊上的伤口敷了药被纱布包裹住,乐怡才发现从小戴在手腕上的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不见了。
她不由得回想起刚才摔倒时的情景,似乎她的手腕磕碰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刚巧碰到了镯子上,这才导致镯子碎了不见了吗?当时确实是有‘噹’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应是镯子的声音。
那镯子是六年前皇后娘娘赏的,当时她戴着还有些大,这些年就一直没取下来过,到今年想取的时候,已经取不下来了,因为她在长大,手腕也随着长粗了些,前几日还在想着怎么办呢,今日可好,就不见了!
处理完伤口,田太医去开药方,采香拿了备用的衣裳来,柳氏亲自给她换上了,袖口依旧穿不上,乐怡干脆的让采香剪断了,然后找白嬷嬷要了件尉迟盈的薄披风披上,遮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