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文康来这一局,最后一句,我和怡儿吧。”燕子桢终于开了口。
“行啊,来,来,文康,你我先来一局。”沈业见他这般说,呵呵直乐。
他没注意那声怡儿,可注意到了的人个个惊异不已,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他,他忽而一笑,看的众人又是一愣。毕竟,平日不见他笑,如今这般的笑容,是如此的令人炫目,并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燕子邢目光一凝,看向他,却见他猛然投来一道冷冽无比的眸光,那眸光中甚至不掩...一丝...杀气!他的心猛的一缩,面容一紧,人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脑中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
燕子桢冷哼一声,移开了眸光看着站在杨文康身旁的小姑娘。
乐怡很是不安的瞪着她,干嘛这么叫她!却见他又对她展颜一笑。
她眼神躲闪的看向两旁,果不其然,他们都拿不掩惊讶的眼神看着她。
她装着若无其事的帮杨文康和沈业倒了茶,然后坐在一旁看他们下棋。可那恼人的目光总是盯着她瞧,她不敢抬头,只盯着棋盘。
这回,有心的人都看出端倪了,一时不由大惊。
小霜担忧的看向燕子邢,见他惨白的神色想来也是看出来了,忧心不已。
白沐端着杯子的手保持这个动作没动,不一会儿,他的面庞闪过了然的点头。想来,上次突然找了他喝酒,然后夜宿侯府,难道.....和乐怡有关?看来啊,他是受了无妄之灾了,唉,醉酒的滋味不好受啊,他摇了摇头继续喝茶。
郭书呈垂在袖子中的手死死捏着,脑中一片空白。
只有若翎大大咧咧的吃着点心,看他们下棋。
这局没下多久,便分出了胜负,沈业赢了一子。
“哈哈,不容易啊,这么多年,终于赢了一回,哈哈哈。”他开心的大笑。
杨文康笑笑收着棋子:“我输了,沈兄想想要什么彩头吧,我也好准备准备。”
“哈哈,好!你最宝贝的那把折扇吧,我可是惦记很久了,哈哈哈。”
“唉,看来,它终归还是属于沈总的,也罢,等明日给沈兄送去。”杨文康笑着应道。
“那我不客气了。好了,到殿下和乐怡了。”
他起身向两人摆了个请的姿势,燕子桢从那端站起身走了过来坐进了椅子中,眸光示意乐怡过来。
乐怡抿唇,慢腾腾的挪了过来。
“唉,我看呀,你这局要小心了。”白沐悠闲的往后靠进椅子中,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只有她能看懂的意思。
乐怡的眸子不由的闪躲开了,有些心虚,这家伙,不会是看出来什么的吧!
“乐怡加油,我支持你。”若翎给她打气。
乐怡看着她笑笑。
沈业哈哈一笑:“我和太子对弈从没赢过,如果乐怡能赢了殿下,那我也添一份彩头便是!”
“如此的话,我也添一份吧。”若翎接道。
沈业抬头看着其他人,发现怎地突然燕子邢几个面色都古怪的不得了,问道:“怎么了这是?”
“哦,没事,没事,快看吧,太子堂哥下棋,可是难得一见啊,是不是,三哥。”燕小霜拉了拉他的袖子。
燕子邢回过神:“哦,是。”
“哈哈,是啊,快过来看吧。”沈业最有兴致,不知道乐怡能在太子手中走几个回合?
乐怡坐了下来,执着黑棋下了下去,并不抬头看他,接着他的白棋跟着下。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两人由开始的信手拈来到现在动作缓了下来。
沈业等人均看了进去,脑中各自演练着下一步要怎么走。
一时,竹屋中除了落子声,再无其它的声音。
白沐也坐直了身子,双眸紧盯棋局。
又是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各有进攻,各有防守,谁也奈何不了谁。
燕子桢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只见她神情专注的看着棋盘,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他的心似乎也跟着颤动。
唯有燕子邢无心于棋局,瞧见燕子桢的神情,更是如坠冰窖般浑身发冷。
接下来的战局进入了纠缠的阶段,双方你进一步则我退一步,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看着眼前的棋局,乐怡心中翻腾,忍不住抬眸看了过去。他的神情仍然是那么自如,不见一丝紧张,可见,仍有余力!而自己则是占了两世的便宜,这棋盘算是玩了很多年了,各种套路都玩了个遍,居然...会摸不清他的套路。
待他的眼神朝她看了过来,她立刻垂了眸子。
忽然,失去了继续缠杀的心思,算了,兵行险着一把试试,看看他的招术会如何!
棋风一变,黑棋如怒吼的狮子般张开了大口,不停的吞着白棋,一旁观棋的人似是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迎面扑来,不由心下紧张。
燕子桢眸光一闪,看着眼前露出了小獠牙的人儿,手很痒痒,若是现在将她拥入怀中,估计她会立刻扑上来咬一口吧。
唇角含笑,他任由她凶狠的吃了几个子,频频退后。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不堪一击?还是,以退为近?乐怡皱起眉头。
眼看快要将他逼入绝境,再有三步便可,她微微松口气将手中的黑子放下。
“危险,危险!”沈业瞧着燕子桢的白子叹息一句。
“是吗?不见得吧。”燕子桢一挑眉,将白子落在了黑子的身后。
乐怡捏着棋子的手一紧,不好,被他杀了个回马枪!
“妙!”沈业一击掌。
杨文康也微微点头。白沐认真的看了看两人的神色,放松了身子,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会和太子殿下有纠葛!
这个回马枪杀回来之后,局势突然大变,白子凶猛了起来,不知不觉已将黑子团团围困住。
左右前后居然慢慢的全无出路,还是第一次在棋局中感受到这种束手束脚完全动弹不得的境地,乐怡眉头皱起,拿着棋子的手迟迟落不下去。
最后,她输了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