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桢儿,你已经二十了,按大师说的,不是可以了吗?”何皇后看着这一年没见,黑瘦了的儿子,又心疼又着急的,这终身大事怎么还没着落呢?他的年纪可真不小了。
回来不到两个月,忙得不可开交,没能单独见下小姑娘呢。那天远远的看了一眼,小姑娘那小脸又长开了不少,在一众女子中,第一眼能让人看见,太打眼了。嗯,下次别让她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桢儿,桢儿?”何皇后见他直愣愣的盯着手中的杯子,担心的喊了几声。
“嗯?”燕子桢回过神,有些郝然,问道:“母后说什么?”
“唉...母后瞧你还是太累了,坐着都能走神。回来都快两个月了,怎么还没补回来,又黑又瘦的。”她转身吩咐华姑姑:“从今儿开始,让御膳房多加几道太子吃的菜,再炖些滋补的汤,好好补补。”
华姑姑道是。
“母后,不用太过操心,我身体没问题,瘦是因为更结实了。”
“毕竟是受了伤,该补的还是要补,不要觉得自己年轻不在乎。再说了,黑黑瘦瘦的不招女孩子喜欢,你看沈业那孩子,一直跟你在一起,他白白净净的,多招女孩子喜欢,还有文康,也没晒黑啊,这马上要定亲了吧?怎么你晒的黑黑的。”东陵国以白为美,何皇后也不例外。
不过她可不是嫌弃儿子,是着急儿子的婚事!
“还有,母后刚才说的,你听见没有?你都二十了,可以成亲了!”
“母后刚才不是说我又黑又瘦的不招女孩子喜欢吗?估计也没人看得上吧。”难得的,燕子桢逗个乐。
“谁说的!哪个敢看不上,谁这么大的胆子!”何皇后怒了:“我儿贵为太子,俊朗无比,又这么能干,哪家的姑娘不想嫁?”
燕子桢笑着摇摇头。
“难道,你被人家姑娘......拒绝了不成?”何皇后突然脑洞大开,否则儿子不会这么说啊,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儿子:“是哪家的姑娘啊?要不要母后帮你一把?要不,干脆下旨,谁家的姑娘这么不识好歹!”
燕子桢无语了,看来他还是不要说笑的好。
“一直在边境,怎么可能认识人家姑娘。母后,你想多了。”
“那你说到底该如何吧?你不知道这两个月,母后这儿又多了多少的帖子,见了多少的人,都是为了你来的。对了,还有钦儿的。钦儿也十七了,你不定亲成婚,他只能等着。哦,还有你表妹,她都十六了。唉,你总得为他们想想不是。”何皇后见说不动他,只好拿了燕子钦和何柔出来说话。
提到这个,燕子桢默了,这确实是个事实!
不过...小姑娘十三岁了,也可以了,他是该出手了!
“母后,既然如此,等我二十生辰过后,便定亲。毕竟大师说了,满了二十才可以。”
何皇后眼眸亮了,现在快五月份了,他的生辰是十月份,也不过五个月了,好!
“那母后也该开始准备了,哈哈,好孩子,需要母后出面的千万别藏着掖着的,放心,母后一定能将事情办妥。”看中哪家姑娘了,他总不能自己上门提亲吧,怎么也得她出面啊!何皇后兴奋的站起身,脑子里已经在转着该准备什么了。
“到时,麻烦母后了。”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这是母后求之不得的。”何皇后嗔怪的看着他。
“下个月我和二弟要搬出去了,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我先出宫了。”
本来去年燕子钦要搬出去的,结果燕子桢受伤的消息传来,何皇后那么的焦虑,燕子钦便留在了宫中尽量多陪陪她。这次燕子桢回来了,这事儿才重新定了下来。
每次听到这事儿何皇后都不高兴,但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突然灵光一闪,高兴的说道:“对,对,应该的!你们啊,住在外面也方便,方便!哈哈哈。”她之前真是想岔了,总待在宫中哪能结交更多的人呢,尤其是姑娘家!外面好,外面进出方便,多些朋友来往是好事!指不定哪天和谁看对眼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何皇后吩咐宫人去看看太子府和皇子府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尽快收拾好,让两人住进去。
武平侯府,临湖居,此刻热闹非常。
所有的小一辈都聚在了这里,杨文德和静蓉带着杨景明,新婚的杨文华和吴慧,还有杨文康、杨文林,以及静淑。
此刻大家都津津有味的听着杨文康说着边境的事情。
自从他这次回来,没歇着,先是杨文华成亲,接着是他定亲。大家在一起好好说话的机会都不多,再加上吴慧进府了,为了表示欢迎,乐怡便邀请了大家来她这儿玩耍一天,当做兄弟姐妹间的小聚会了。
大家欣然同意,每个人还带着礼物过来,让乐怡直说划得来,以后多来几次才好。杨文林豪爽的说,他的都是妹妹的,只要妹妹喜欢,去他那里拿是,想拿什么便拿什么!
惹得大伙哈哈笑。
乐怡却皱着鼻头说,四哥应该主动送过来才好,还要她去拿,实在是太不诚心了,说的杨文林哑口无言,看的大家更是笑的乐不可支。
老夫人、冯氏和柳氏见他们如此相处,自然高兴,让厨房做了许多好吃的送过来。
静蓉一边听着一边还分身照顾杨景明,吴慧见了,一起帮忙照看。只是这孩子实在是顽皮,弄得她们不得安生。
杨文林抱起小侄子,拍下他的屁股,说道:“我们小时候都没你这么皮的。二哥二嫂,我看啊,你们还是先生个侄女儿吧,小子太淘气!”
吴慧听了,闹了个大红脸,她才刚进府好不好!
杨文华也不好意思,他看了吴慧一眼,吴慧脸更红了。
杨文德笑骂道:“你小时候比这皮多了,还好意思说!再说了,有你这么说哥嫂的吗。”
“文林这是没把我们当外人呢!”静蓉推了文德一下,笑着对吴慧说道,她毕竟才刚嫁过来,别吓到人家才好。
吴慧红着脸点头,虽然嫁过来没几日,但大家都非常好相处,让她放心不少。
杨文林不以为然:“这不是自家人在一起嘛。大嫂说的对!二嫂,您别介意,嘿嘿!”
“不会,不会,大家都是一家人,自在说话便好。”吴慧忙摆手。
杨景明嘻嘻笑着捏杨文林的脸,杨文林左躲右闪的,他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玩的更起劲了。
“大嫂,二嫂,我们家啊,小子多,姑娘少,你瞧,五妹一个姑娘,多受宠啊!你们是不知道啊,打小开始,在祖母那儿啊没我站的地儿!”杨文林夸张的述说他的悲惨遭遇:“想我,能茁壮的长到今天不容易啊!”
说的静蓉和吴慧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四表哥这话可不对了,怎么五妹一人了,不是还有我吗?”静淑故作不满的说着,手中的帕子却扭的紧紧的。
“哈哈,对,对,是我不对,还有表妹。”杨文林一时没想起来,见她也在,不好意思的说道。
杨文华笑的不怀好意:“大哥,我看这小子是自己着急了吧!我怎么觉得他恨不得自己马上养个姑娘呢?也是,文康今年成亲,明年啊,到你小子了,别着急啊!到时我们好好跟四弟妹说说,你今儿说的话。”
“喂...二哥,你瞎说什么呢!”这回轮到杨文林红了脸:“什么成亲不成亲的,我还小着呢!两年后再说这个事儿吧!”
“嘁!”杨文华笑他:“看来还是想过,要不然怎么说两年后呢!”
“你...”
杨文德和杨文康笑看两人斗嘴。
院子门口的某人脸色却黑了!两年?
从屋内换了身衣裳出来的乐怡笑着说,她去厨房做些好吃的过来,乐得他们开心大笑,但又叮嘱她别太累着,少做几个。静蓉见吴慧有些不明白,低声解释,说乐怡厨艺非常高,做出来的东西很好吃,见吴慧诧异的样子,笑着拍拍她的手。
杨文林笑着说,妹妹这身衣裳真好看,杨文华说他不会说话,明明是人更好看,再普通的衣裳到了妹妹身上都出彩了。
杨文林说不过他,呵呵笑着。
刚才的衣裳被杨景明不小心弄翻的茶水给泼脏了,这才换了身衣裳出来。
乐怡接受哥哥们的夸赞,笑着走了。
转过影壁,被眼前站的人吓了一跳。
看着小姑娘被吓到的神色,燕子桢歉意不已,拉着她跨过了院门,站在了院子外。
乐怡拍拍胸口,问道:“殿下,你怎么来了?怎么也没人知会一声,吓了我一跳。”
“没事吧?”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一袭淡粉色襦裙,外衬白玉色的绣花罗衫,微风吹过,罗衫飘动,露出纤纤细腰。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一双剔透的晶亮眸子如夜晚的星星,高挺的鼻梁,小巧的红唇,此刻微微张着。
他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没事,殿下怎么来了?”
“我来找文康,管家说在你这儿,我便过来了。”
“那管家呢?”他身后并没有人啊。
“我让他先走了。”
乐怡点头。
“大伯父和我爹都不在府里,今儿我们兄妹在一起聚聚,所以都在我的院子里。”乐怡笑着说道:“我带殿下去找我三哥吧?”
“燕大哥!”燕子桢纠正。
“都一样的,燕大哥和殿下。”乐怡奇怪他总是纠结称呼问题。
“不一样!”燕子桢再次强调。
“好,不一样,燕大哥,呵呵。”她想转身带他进院子,这才发现他还拽着她的袖子。
燕子桢面无表情的放下,说道:“先不急,你这是要去厨房?”
乐怡点头:“难得哥哥嫂嫂们都在,我去炒几个菜,马上要用午膳了。”
“你会做?”
“会呀,怎么了?”
“嗯,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意外。”
“嘻嘻,是啊,很多人都觉得意外,不过,我会的并不算多,偶尔自己做做调节调节口味而已。”
“我陪你去吧。”
“什么?”乐怡讶异的看着他,他要陪她去厨房?
“不用啦,燕大哥。”她连忙摆手,怎么可能让未来的一国之君陪她去厨房啊,说出来岂不是吓倒一片人!
“厨房油烟大,衣裳很容易沾上味道。”
“你不是也不在意么?”燕子桢皱眉
是啊,她不在意是因为她去做菜啊,他去干什么?
“那不一样,你去院子里等着吧,如果不嫌弃的话,中午可以和我们一同用膳。”
“吃你做的?”某人的眸子闪过光亮。
“是啊,不过我做不了那么多,很多还是厨娘做的。”
“刚好,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做的,走吧。”说完,不等她说话,迈开步子走了,走了几步,不知道往哪走啊?回过头,看着小姑娘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小模样,笑了,折回来,拉着她的手牵着她走。
乐怡莫名其妙的被动的跟着她走,身后跟着的采桑几次想张口,却发现说不出话来,她着急的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小姐是大姑娘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和人牵手呢?被人看见了可不得了!可是...那人又是太子,她...她要怎么办呀!采桑急的团团转也没用,只好紧随其后。
掌中的小手纤细柔嫩,软软滑滑,他握的有些用力,深怕滑掉。平常干燥的手,此刻不由的出了汗。
一个不防备,被她抽了回去。
“既然燕大哥想看,那去吧,走这边,呵呵。”乐怡若无其事的走在了他的前面。
她的脑子有些乱,手上残留的温度让她紧张,天才知道,她真的有被吓到!
他牵她的手干嘛?
即便是在现代,牵手也是亲密的男女关系才会做的事,又不是做游戏,大家你牵我,我牵他的。
不过,或许,只是他无意识的动作吧?对,一定是这样!
看着前面的人,手心仍有余温,他却怅然所失,他捏了捏出了汗的手,沉默的跟在后面。
一时间,只有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