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开物》?”林檎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这个宋应星,其实就是《天工开物》的坐着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的。”萧木点头答道,“我记得在中学学历史课的时候,关于《梦溪笔谈》还有《天工开物》这两本书还有他们的作者就总是分不清楚,现在《梦溪笔谈》在大明这个时空已经可以见到,证实了是宋朝人沈括的著作,那么《天工开物》的作者就只能是宋应星了。”
“好吧,没想到你竟然还有比我知道的还多的时候。”林檎答道,很显然她对于萧木能够独立地发现这个重要信息感到有些意外,事实上在萧木解释了他的想法之后,林檎也有点隐隐约约地回想起了自己在中学时候似乎也学习过类似的东西,只不过当时并没有刻意地去记忆,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有点不太敢确定。
“当然了我记的也不一定就完全正确,说不定也有搞错了的可能。”萧木接下来就“谦虚”了一句,或者说也不一定就是谦虚,而是他也真的不太能够完全确定,于是萧木然后提出了一个验证的方案,“我们不如找个时间到王静远家亲自验证一番,如果这个宋应星真的是《天工开物》的作者的话,那他对于一些科学方面的知识肯定是有所了解的才对。”
“不错。”听到了要出宫去王静远家验证一下,林檎自然不可能不同意,“我们可以不经意间地谈起一些科学话题,如果他对一些基本的科学问题都一无所知的话,那就可以确定他根本不是《天工开物》的作者,而仅仅是一个重名的人物之类的。”
“而如果他能够对答如流,甚至还能提出一些连你我都不懂的科学问题,那就可以基本断定我的记忆没有错误,毕竟在大明这个时空,对科学技术这些东西感兴趣的读书人实在是凤毛麟角,更不用说重名的人物了。”萧木点点头,进一步补充道。
可能是出于让广大考生过好一个中秋佳节的考虑,会试的结果虽然在过节之前便已经产生,但却并没有在中秋节当天公布,想来主持会试的朝廷并不想要看到名落孙山的考生在中秋佳节这样的日子里无心过节,过于悲痛。
但这样的做法实际上也并没有取得什么好的效果,因为会试结果一天不公布,广大的考生们就一天不得安宁,整日为自己能不能考中而担忧、除了个别对自己极有信心的人之外,每个考生都是一副茶饭不思的样子,自然也就没有心情过好这个中秋节了。
就比如说在王静远家借住的宋应星兄弟,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尽管今日是一个喜悦的日子,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兴奋的神采——赵弃病等几个孩子更是如此,尽管冯氏准备了额一桌可口的饭菜,但作为一个等待会试结果的赶考士人,宋应星兄弟无疑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
而且这种心不在焉是不经意间的,他们本人当然也想抛开功名利禄地享受一下节日的氛围,感受一下赏月的心情,但结果却跟他们希望的有着不小的出入,因为他们越是不愿去想会试的结果,就越是忍不住地会产生“我要是考中了会如何?”、“要是没考中该怎么办?”、“我考中了而弟弟没考中又该如何?”、“哥哥考中了我没考中该说些什么?”之类的问题。
毕竟在大明这个时空,信息的不对称以及消息的滞后性比萧木所在的后世社会要更加严重得多,所以尽管萧木和林檎早就知道宋应星兄弟没有考中,甚至已经开始研究宋应星到底是不是《天工开物》的作者这样的问题的时候,而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角,也就是宋应星本人,则是还在为自己的会试成绩而感到焦虑。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宋应星兄弟的焦虑无疑不会持续太长时间,等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过去的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六的一大清早,朝廷便会公布本次大明崇祯元年的会试成绩,到了那个时候,宋应星兄弟的焦虑就可以结束,取而代之的无疑将会是十分浓重的失望之情。
……
想要在中秋佳节这天给皇上带去些好消息的自然不止这次会试的主考官等人,可以说全国上下所有的官员,都在琢磨着给皇上奏报点好消息,或者是送去点奇珍异宝之类的东西,也好在皇上心中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从而有助于自己将来的加官进爵。
当然现在的大明处在一个形势极其严峻的时期,各地的大小灾情不断,对于朝廷大小官员们来说,不要说给皇上报去喜讯,能尽量不出事情,在中秋佳节这天不给皇上的心情添堵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至于什么“天降祥瑞”、“中兴之兆”这些东西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而且钦天监的官员们每天夜观星象看到的都是一些诸如“紫薇暗淡”、“灾星四起”的这些亡国之兆,当然没有办法硬是说成吉祥的寓意拿去蒙骗皇上——当然了,钦天监的官员们并不了解,他们现在的皇上对于占星、占卜之类的东西毫无兴趣这样一个事实。
虽说这样,但也不代表所有的官员都没有办法给皇上报个喜讯之类的,就算是在这样一个形势严峻的时期,运气好的官员总还是存在的,比方说大明的福建巡抚熊文灿就是其中的一个。
就在八月十五这一天的晚上大概戌时,萧木和林檎两个人跟张皇后、田袁二妃等人品尝月饼,一同赏月的时候,王承恩面带喜色地匆匆走了过来,萧木可以明显地看到,王承恩的手上拿着一份奏章。
很快萧木便看到了王承恩送来的奏章内容,然后便感慨了一句,“没想到熊文灿办事的效率竟然会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