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的这一摔来得十分突然,让那些个监工护院们猝不及防,场面很快就失去了控制,把张这些民夫们叫来干活的王管事此时也是满脸煞白,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尤其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那个打破了箱子的民夫就是王管事带来的。? ?
王管事心里也是怨恨不已,心道这个叫“曾胜”的民夫平日里看着还挺机灵挺会来事的,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这么不堪,闯了这么大的一个祸出来,王管事觉得今天这事过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教训这个民夫一顿,给自己出出气。
不过张此时倒是没有闲工夫去管王管事怎么想的,在混乱的“捡钱”大军之中,张很幸运地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宋棋留在这里监视这座宅院动静的锦衣卫们。事实上,从张刚被带到这里,他们就现了张,只是不好上前说话,现在张把一箱金银珠宝全给摔到了地上,众人上来争抢的时候,锦衣卫们也趁乱混进了争抢的队伍,假装捡钱的同时,也悄悄地跟张交换起了情报。
“此处乃是王登库的秘宅,骆大人和宋千户已经现了此处,命我等日夜监视。王登库开始转移财产之事,方才已经有兄弟回报骆大人了。”一个锦衣卫一把捡起了一串珠子,一脚把一个想要上来争抢的民夫给踢出一边,同时跟张说道。
张这才终于放心,开看就算自己不采取这个办法,骆大人也能知道眼下的情况,不过他此刻倒也来不及后悔,而是匆匆地把王登库他们看管其他民夫那座宅院的地点告诉了这个锦衣卫——虽说很可能明天商队就出了,但这好歹也算是一条情报,谁知道王登库会不会在那个宅院里藏些什么东西。
两人简短地说了几句,很快便分开了,虽说眼下的场面比较混乱,但他们两个不忙着捡钱,反而窃窃私语起来,时间长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做法。
“你这厮是不是找打,也不看这是谁家的东西就敢抢,当心我把你的手给剁下来!”最后张又故意地高声吆喝了一声,凶巴巴地对那锦衣卫喝到,那锦衣卫也马上就入了戏,装作被张威猛的表现给吓到了的样子,把那串珠子王张手里一扔,一溜烟地跑了。
本来参与捡钱的人数众多,少数的几个护院们根本弹压不住,任凭他们喊得口干舌燥都没有办法阻止这些就像疯一样抢钱的民夫和路人。但张这一声大喝,从捡钱的队伍中“叛变”,成为了打入捡钱大军内部的卧底角色,让周围忙着捡钱的人全都猝不及防。
张趁着众人愣的机会,又大显神威,从好几个路人的手里抢回了不少的财物,不少其他的民夫和路人看到了凶神恶煞一样的张,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这地上的钱不是那么好捡的,即便是做到了曾经拥有,也没有办法天长地久,说不定还要额外挨上一顿打。
张的行动让捡钱队伍的士气大减,此消彼长之下,监工护院们的士气大涨,一个个又找回了胆子,抓住两个抢钱抢得最欢的路人就是一顿暴打,这样一来,整个场面的形势几乎得到了彻底的逆转,随着从宅院里又闻风涌出了大量的护院,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场面马上就得到了控制,几乎所有参与抢钱的路人都匆匆把抢来的财物朝理他们最近的张怀里一塞,便拔腿就跑,而其他参与抢钱的民夫,也都颇有急智,从抢钱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帮主家保护财物安全的“正面人物”,纷纷从抢钱路人手里收来金银,然后如数地交给了护卫们。
当然了,这其中也不乏有心存侥幸,想要在身上偷偷地藏些财物的人存在,不过护院们经过了最开始的束手无策之后,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面,他们在身上偷偷藏钱的小计俩很显然没有办法得逞。
在捡回了大部分的财物之后,张便像狗腿子一般地在为的那个护院耳边点头哈腰地提醒了两句,然后那个护院头子对手下的护院们一挥手,他们便一个个面带坏笑地把民夫们又给围了起来。
随着为的一个护院说了一句,“你们是自己脱还是我们帮你们脱”,之后,民夫们没有办法,只好当着众人的面,脱起了身上的衣服,不时地有人被现在衣服之中藏了小块的金银。
现场的场面让王管事也是有点不能接受,这个叫“曾胜”的民夫,怎么就从刚刚打坏箱子的罪魁祸摇身一变,好像变成了夺回财物的大功臣一样?而且还攀上了护卫领头的关系,在对民夫们搜身的时候,只有他不用脱衣服,而且还跟那个护院头领有说有笑,深得对方器重的样子。这样一来,王管事也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回头好好收拾这个民夫的想法。
……
与此同时,在这座宅子的后门处,王登库正在跟冯老四交代着什么,“老四啊,你总是住在我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现在形势十分微妙,老爷这也不见得就十分安全,此番到了江南,便没有人认识你,怎么都比在我这里连门都不敢随便出来得好。”
那边的冯老四也是一脸感动,一边跪下行礼,一边说道,“老爷如此为小人着想,小人真是无以为报。”
“老四这是什么话,你我之间还谈什么回报,真要说回报,也是老爷我要报答兄弟你才对。”王登库赶紧拉起了还没跪到地上的冯老四,继续说道,“昨夜老二又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身,现在老爷就只能相信老四你了,兄弟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冯老四听了王登库的话之后更是激动了,“老爷尽管放心,小人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人伤到七夫人和小少爷一根汗毛!”
“好兄弟!”王登库拍了拍冯老四的肩膀,“一路小心!”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