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以为这一下午的时间我在干嘛?”林檎此时完全是成竹在胸的模样,浑身上下散着强大的自信,看起来就好像是早就知道萧木会这么问一样,“事情有轻重缓急,跟搜集那两个太监的罪证这种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的事情相比,调查这个小红的身世来历很明显才是更重要的,所以中午跟你用完午膳之后,我就让曹化淳着手去查了。 ”
“此话怎讲?”萧木立即问道,“这个小红的身世有什么问题,让你这么急着去调查?”
“那是自然,难道就许你有一个王承恩整天跟着你,就不许我也找一个贴身的宫女了吗?”林檎反问道,“我看这个小红就挺不错的,受了那么大的冤枉,差一点连命都没了,但是在你么个皇上面前倒还挺勇敢的,一点都不像我这里原来的那些人,一个个全都扭扭捏捏的,说一句话都费劲得要死……”
这下萧木终于明白了林檎的意思,原来她这是想要给自己物色一个靠得住的体己人,看上了这个小红,这才急着去调查了她的来历的。明白了这些的萧木在心里腹诽道,“那么多言行举止得体的宫女都看不上,却便要费那么大力气去调查那个小红的底细,看来这个女疯子果然就是一个女疯子……”
“有理,你也确实应该找一个心腹的人,不然做什么事都不方便。王承恩虽然可靠,但毕竟是一个宦官,很多事情你也不方便交代他来做。”此时的萧木已经知道自己刚刚的担心又是白费了,既然现在已经进入了林檎的表演时间,萧木便也就老老实实地做起了陪衬,配合着林檎的话,问上一些便于让话题进行的问题,“然后呢,她的底细这么快就查清楚了?”
“那是自然,这个事情又不复杂,况且一下午的时间那么长,要是曹化淳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出来,他也就没有那个本事坐到现在的位子了。”果然在萧木的配合之下,林檎越说越兴奋,一股脑儿地把她的调查结果也一起说了出来,“曹化淳在一个多时辰以前就来跟我汇报了,那个小红的底细已经查得十分清楚了,结果自然是身家清白,跟她自己说的也是完全一致,父母早亡,有一个弟弟后来又害了病去世了……”
“这个小红也是个命苦之人。”萧木听了林檎介绍着宫女小红的身世,便附和着感慨了一句,而且这也确实是萧木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过萧木的这一番感慨马上就给自己招来了麻烦,只见林檎一听萧木的话,顿时就来了精神,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怎么,看人家小姑娘可怜了?不如我这就把她让给你,晚上送到你那里去给你侍寝,这样你也好能给她一个名分不是?要是将来她再给你生上一儿半女的,再封个贵妃,或者直接把我这个皇后的位置给她坐,岂不是更好?”
萧木看着林檎一面笑呵呵地说着,另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那个鸡毛掸子给拿了出来,看着架势萧木一旦答错了一丁半点的,肯定是跑不掉这鸡毛掸子的盛情招待了。
“瞧你这话说的,明明是你看上了,要培养成为你的左膀右臂的人选,我哪敢夺人之美?”萧木见了林檎的鸡毛掸子,浑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赶紧打着哈哈解释道,“我不过就是感慨一句她的身世可怜罢了,天下身世可怜的女子那么多,还能全都让我收到宫里来不成?再说了,我一共就见过她两次,甚至连她长得什么样子都没太记住,哪里就会像你说的那样了。你这人还真是会开玩笑,呵呵……”
萧木的表现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本来林檎也不过是拿这个话题揶揄一下,并没有真的生气,只不过萧木最后的“呵呵”两个字,一下子就把他之前的努力全都给毁了。
“你跟谁‘呵呵’呢?活的不耐烦了是吗?”只见林檎满脸怒色,握着鸡毛掸子,马上就要打人了的样子。
“怎么了?”萧木也明显听出来了林檎话里情绪的转变——从刚刚开玩笑的感觉变成了真的生气,但他还是不清楚为什么好端端的林檎突然就飙了,所以萧木的心里此时也是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好在由于萧木不善隐藏自己的情绪,及时地把他内心的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这才挽救了他的头免遭鸡毛掸子的蹂躏。
事实上十分生气,感觉自己被嘲讽了的林檎挥着鸡毛掸子,眼看着就要打到萧木的头上了,但就在这个时候林檎看到了萧木脸上的困惑表情——真实、天然而不似做伪,这才仿佛想到了什么,及时地又把鸡毛掸子给收了回来。
在萧木看来,刚刚生的事情就好像是林檎突然了疯,然后突然又恢复正常了一样,或者说初步恢复了正常,因为这个时候的林檎嘴里正在念叨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总之萧木是听不太懂。
“对了,差点把年代给忘了,好像在那个时候‘呵呵’的意思还没有变味才对……”林檎低声地嘀咕了一阵,然后才完全恢复了正常,对萧木说道,“算了,不知者不怪,不过我可提醒你,以后不许在我的面前说‘呵呵’!”
“为什么?”萧木听了林檎的话,心中的不解当然没有消除,反而更加加剧了,萧木腹诽到,“这个女疯子连别人说什么话都要管吗?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种事情连我这个皇上都做不到呢……”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你是问题儿童吗?”林檎十分简单粗暴地回答了萧木的提问,然而却并没有帮助萧木消除他心里的疑惑。
萧木只好无奈地想道,“总而言之,虽然不知道这疯子的脑袋搭错了哪根弦,不过为了我的脑袋的安全着想,以后当着这个女疯子的面还是轻易不要说‘呵呵’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