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岩心中那个悔呀,早知道就不说什么前世今生了,惹的他抱着她的力道重到快让她喘不过气来,本就纤弱的身躯几乎要断裂成两截,整个身体就要被他揉碎在这忘情的拥抱中。
“咳咳......”艰难的咳嗽两声,她拼了命的挣扎着,喘息道:“快......快......快放开......我快......快被你勒死了!”
叶孜墨放开了双手,一丝慌乱闪过眼底。看着大口喘息着的华岩,怜惜之情溢满双眸,禁不住伸出手想要抚上她的肩头,却被她一个闪身,匆匆躲过。
她对他的恐惧和抗拒让他心中一痛,冰冷的寒意驱走了所有的情感,丢下三个字:“跟我来。”便头也不回的朝城门而去。
看到叶孜墨略带愠怒的离去,华岩在心中喜不自胜。想不到自己装的挺像的,连这个聪明绝顶的男人都被她骗了,这天下还有谁她骗不了的?
“等等我——”华岩一边喊着,一边笑着,屁颠屁颠的跟在叶孜墨身后,心情舒畅到忘乎所以。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不过梓城之内依然繁华依旧。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和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店肆林立街道两旁,,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梓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虎子!”华岩边走边欣赏这里的美景,不经意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人群中穿梭着,仿佛在急切的寻找什么,让华岩眼前一亮。
颜沧溟早已是心急如焚,按说顺着叶孜墨和华岩飞身而下的踪迹,必然能找到两人,可找遍了城内也没找到他们,让他差点就要吹响竹哨,招众妖前来相助了。
不过若真的如此,他就间接承认了自己万妖之王的身份,那么从此他就被贴上了妖怪的标签,和华岩之间或许再无可能。
想到此,伸进腰间的手急忙缩了回来,一筹莫展的继续着他漫无目的的寻找。
华岩看着颜沧溟奇怪的表情,一时摸不着头脑,显然他并未听到她的呼喊。
她正要跑近点喊他,却被叶孜墨突然伸出的手臂结结实实挡了回去,冰冷的声音萦绕耳畔:“站在这里。”
眼看着颜沧溟就要拐个弯消失不见,华岩哪肯放弃,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虎子!虎子!我在这里——”
刹那间,这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长空,震的周围的人不约而同朝她看来,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仿佛都静止了,包括颜沧溟。
“华岩!华岩!”颜沧溟此刻的心情,是压抑不了的激动,三步并两步的跑上前来,就要抱住华岩好好温存下。
华岩也从叶孜墨胳膊下方钻出来,像看到救星一般朝颜沧溟狂奔而去。她知道只要他或者玉箫在,叶孜墨就不能再对她霸王硬上弓了。
虽然,她清楚的感知到身后那双眸子射出的目光,就要将她活活撕碎,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她不是断袖之癖,所以和这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独处哪怕一小会儿,她都会感到呼吸困难。
颜沧溟激动的抱住尽在咫尺的人,泪模糊了双眼。
多少天了,他多少天没抱过她了,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好,如此摄人心魄,让他甘愿沉沦其中,永远都不想再醒来。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打的他眼冒金星,快要站立不稳,耳边传来熟悉的怒吼:“拿开你的脏手,你竟然敢非礼我!”
颜沧溟慌忙松开双手,睁大眼睛仔细看去,惊的他一个趔趄差点没倒在地上。
在自己怀中的根本不是华岩,而是玉箫!
这个女人明明说肚子饿,也不顾华岩死活,自顾自去买吃的了,却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他和华岩就要抱上的时候,挡在了他们中间,让他误以为是华岩,给了她一个热烈而温情的拥抱。
“这......这这......”颜沧溟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目光略过玉箫朝她身后的华岩求救,正看到她对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赔礼道歉。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颜沧溟摸了摸后脑勺,羞愧之情溢于言表。
玉箫紧盯着他,压低了声音:“你这个出尔反尔的骗子!在天上你怎么答应我的,怎么到了地上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你是想看着我和华岩死无葬身之地吗?”说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看叶孜墨。
颜沧溟不情愿的朝叶孜墨看去,嘴角勾起惬意的弧度,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华岩顺着颜沧溟的目光,也好奇的看向身后,正对上叶孜墨冷到冰冻的目光,惊的她慌忙回过头来。
这目光不似平时的冰冻,而是带着冰刀。锋利的刀刃随着目光斩杀而来,几乎要将视线中的人消灭殆尽。
华岩在心中庆幸着,还好颜沧溟抱的不是自己,否则以叶孜墨浑厚的法力,此刻说不定已大开杀戒了,而她、玉箫还有颜沧溟,说不定就是他要解决的对象。
这个人太可怕,让她这个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怕”字的人,心生无限寒意。
脚尖不知怎么就调转了方向,老老实实的朝叶孜墨走去,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朝着那个冰块脸傻傻的笑着。
虽然华岩就要乖乖的回到叶孜墨身边,可颜沧溟的心却感到格外的舒畅。从叶孜墨的目光中,他真实感受到了被伤害的痛,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管他是出于仆人被夺的愤慨,还是真的对华岩有那么一些断袖之癖,至少现在他成功报复了他,这足以让他压抑许久的心情畅快到了极点。
“抓住这些人,格杀勿论,快!”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几声怒吼,一队官兵出现在梓城街头。
人群炸开了锅,仿佛看到了毒蛇猛兽般,四散逃窜。
华岩正要回头观望,却不想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在经过她身边时,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一个趔趄朝她倒来。她下意识的扶住了他,四目在这刻对视凝望。
他的长发四散开来, 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 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只是惊惧的眼神让他的面目有点狰狞,显然他已处在极度恐惧中。
“程三?”华岩惊呼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才确信自己没看错。
“花颜?”程三也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几年没见,想不到他会在最潦倒的时候,他乡遇故知。
“花颜?”不远处的玉箫和颜沧溟以为自己听错了,竖起耳朵想要再听清楚些。
“不......不是,是华岩,程三你看你,连我名字都喊跑调了。”华岩对着程三挤眉弄眼。
程三会意,改口道:“华岩......”说着,竟然流出两行清泪,手指着官兵到来的方向,恐惧的喊:“他们就要追来了,我得赶紧走了!”
“程三,究竟发生什么了?我娘呢?我娘呢?!”华岩怎肯放手,她的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程三是她的乡邻,自小一起玩到大,家境殷实也是公子哥一个,可如今竟然流落街头,蓬头垢面。若不是刚才细细看之,真让她无法相信,他就是自己的发小程三。
“华岩......”程三哽咽到整个人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快说啊!到底怎么了?!”华岩急到快要疯掉,她的娘亲,她最爱的娘亲,此刻一定是身处险境。
“抓住他,还有这一个,不能让他跑了,快!快抓住他!”随后而来的官兵手持刀剑,凶神恶煞的赶来,将华岩和程三团团围住。
叶孜墨依然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神情出奇的平静。颜沧溟早已按捺不住就要冲上前保护华岩,被玉箫按住手腕,示意他先静观其变。
“不知各位官爷,此人身犯何罪,让各位官爷如此劳师动众?”华岩将程三护在身后,对着为首的官兵躬身施礼,言谈间,毫无惧怕之色。
“你可知你身后之人得了瘟疫,他在此地多留一刻,就会有更多的人被传染!”
“瘟疫?”华岩冷吸一口气,扭头看向程三,这已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不!我没有得瘟疫!我没有得瘟疫!就因为我是从得瘟疫的地方而来,就一定得了瘟疫吗?你们,你们这是草菅人命!”程三激动的回应着,恐惧的在脸上更加浓烈的蔓延开来。
“你说什么?得瘟疫的地方?可是柳溪村?”华岩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整个人就要站立不稳,却努力压抑住心海的奔涌,死死盯着程三。
“看来你是从外地来的,”为首的官兵冷哼道:“渤海周边村镇瘟疫肆虐,已经死了不计其数的人,如果你还要护着这个人,到时候瘟疫传进了梓城,你负担的起吗?来人,抓住他!”
等待的官兵已没有了耐心,听到命令握紧兵器,一拥而上。致命的尖刀毫不留情的刺向被包围的人,喊杀声淹没了周围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