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人群在窗外熙熙攘攘,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华岩的脸上,让她从深沉的睡意中,慢慢苏醒过来。
半睡半醒间,突觉阳光被遮挡住,一个人影越来越近的靠近着,眼看着就要把自己压在身下,吓得她大叫一声坐起身。
只听“砰”的一声,骨头与骨头的撞击声,清脆婉约,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惨叫着,捂紧了自己的脑袋。
“你有病啊!”玉箫痛的火冒三丈,指着华岩的鼻子就要痛骂一顿。
“你才有病呢!我睡的好好的,你凑上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想霸王硬上弓啊?”华岩也不示弱,明明是她先凑上来的,现在却还反咬一口。
“你......你你,你还不害臊啊!”玉箫被这句话说的羞红了脸,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一觉醒来,她就觉得这房间不对劲,环顾了四周,也没看出什么来。
谁知一低头,她整个人呆滞了。这混小子居然睡在华丽的天蚕丝被里,头下枕的是金丝软枕,整个人被包裹在在温暖之中,睡的有滋有味的。
因为好奇,想要好好端详下这床丝被,因为上面残留的仙气,已说明这根本不是凡间之物,谁知竟被她认为是自己要霸王硬上弓,还被她撞的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若不是自己招惹这混小子在先,此刻定叫他就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了,咱们的恩怨先放放。我且问你,这锦被是从何而来的?”
华岩的心猛烈的跳动着,思绪又回到了昨晚,他来找她的时候。脸上一热,红霞已飞满脸颊,低垂了眼眸,手捏住衣角不断的摩挲着。
看到眼前的光景,再看看这男人脸上浮满的红霞,不知怎的,玉箫的心头猛然一震。这还是个男人吗?居然害羞到如此程度,难不成这锦被是隔壁那小子送来的?不对啊,那是他兄弟,他至于这样害羞吗?
何况这锦被上有仙气,也绝非那个凡人可以做到的。
思来想去,疑云丛生,她再也抑制不住的爆发出来,大吼道:“快说!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声音之大,吓的华岩直愣愣的看着她,唯唯诺诺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快说!再不说老娘杀了你!”玉箫泼辣的本性瞬间暴露,在天界做仙子时,每天都要装出一副温婉大方的模样,可其实她本就不是温婉贤淑之人,实则脾气火爆,直来直去。
如此循规蹈矩久了,压抑在心中的狂暴一天比一天深厚。直到华岩的到来,成功激发了她压抑已久的情绪,时不时爆发一下,感觉还是相当爽的。
“是......是陛下,陛下昨晚来过......”华岩小声说着。尽管这声音像蚊子嗡般,却还是一字不拉的听进了玉箫的耳朵。
她的脸色一变,震惊到几乎合不拢嘴:“你是说......陛下?陛下来这客栈,找你?”一口老血就要喷涌而出,她努力压抑着心中的震撼,无法相信的看着华岩。
“不,不是的。不是来找我的,是找我们的。你睡的太沉,所以就没打扰你,他给我们送来了这个。”说着,她从腰间取出翠玉瓶,递给玉箫。
“这是吸纳灵力的翠玉瓶,你确定这是陛下送来的?”玉箫一遍遍的摸索着这个宝贝,无法相信这是事实。虽说在瑶池,陛下不惜违逆太后,为她们说情开脱,可她也只是认为这是陛下仁慈所致,尽管这个理由太过牵强。
可如今,连这上古奇宝都被他从天界带来,送给她们这些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人,简直是匪夷所思。
试问,她们的生死与他何干?一个高高在上的三界之主,居然会在意她们这些如蝼蚁般的人,在意到这种程度,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认知。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华岩看着玉箫如灵魂出窍般,呆滞在那里,许久不曾言语,假装叹息道:“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为今之计,是先找法器,那还管得了陛下这么做的原因。”
说着,她一把推开玉箫压在被子上的手,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服,嘴角勾勒出不易觉察的弧度,目光尽是对这个呆女人的嘲讽。
还仙子呢,一点小事就惊吓成这样,若日后,天帝再出现一次,岂不是要让她当场惊厥了。
这世间真是一物降一物,不管这个人有多嚣张,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始终都会温顺的像只羊羔。
晟轩带着玉琼化作一团烟雾飞进寝殿,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此时的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痛苦的表情在他抱着她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小船已找到了停靠的港湾,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任性的睡上一觉了。
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脸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么邪,看着她,心中竟生出一丝丝的甜蜜,以至于就想这样一直坐在这里,看着她直到永永远远。
目光拂过她乌黑的发,她美丽的脸庞,她纤弱的身躯,最终停在了她的伤口处。
那个地方此刻已看不到伤口,可胸口的衣服已被宝剑刺的七零八落。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心剧烈的跳动着,慌忙将床头的锦被铺开,俯下身来,轻轻盖在她身上。
脸与脸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呆呆的看着她就要忘却时光的存在。
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这样在意一个女人,在意到想要守护在她身边,永远不离不弃。
也只有此刻,他才明白了伽罗傲天痴心的追逐,才明白他对蝶舞为何有着超越生死的爱恋。
“凌天,不要离开我,不要......”一只纤手突然揽住了他的脖颈,双眸依然紧闭,口中是浑浊不清的呢喃。
他的心隐隐作痛,却不得不隐忍这份痛,任由这只手将他拉在她的肩头,与其说这是深深的同情和怜惜,不如说他已是情难自禁。
浑浊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清晰,是凌天吗?是凌天听到她的呼唤,终于回到她身边了吗?
突然间,她睁开了双眸,迎上他灼热到燃烧的目光。
不,他不是凌天,他不是凌天!心如撕裂般痛,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对爱人肮脏的背叛,身上这个男人,居然趁她昏迷的时候想要占有她,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带着无尽的恨意,她疯也似的推开了他,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在他的脸上,双眸涌动着熊熊怒火。
他没有躲闪,却心慌意乱,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冷笑着,泪光闪烁:“你这卑鄙小人,趁人之危,算什么正人君子?枉我还相信你,以为你是个良善之辈。我......我要杀你了!”说着,她抬起手来,就要用法力刺穿他的喉咙,却因为失血过多,血气尚未恢复,根本使不出一点法力来。
“玉琼,你听我说,一切都不是你想的样子,我......我是......”“爱”字终难说出口,他一个与她相识了不久的男人,怎配对她说爱字。只怕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是真的,何况是心里爱着别人的她?
“别狡辩了!哈哈......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有朝一日,我必会取你性命!”她越说越激动,狂笑中泪已泛滥成海。
晟轩自嘲的笑了笑,她怎会对他动情?为了伽罗傲天她连命都不要了,又怎会爱上别的男人?
那么就让一切都结束在这里,了却她的这个心愿,就当是他对她的弥补,未尝不是一件快事。
一把宝剑变幻在手,他将它递到她的眼前,眼角挂起凄凉的笑意:“玉琼,如果你觉得杀了我会让你觉得开心,拿着它,朝这里刺来。”他指着自己的胸口,目光是毫不畏惧的坚毅。
“你以为我不敢吗?”没有丝毫迟疑,她一把夺过宝剑,拼尽全力刺向他。
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眸,不是对死的绝望,而是她刺向他时,那满目的决绝,让他彻底感到了绝望。
“哥哥!”一道闪光疾速而来,打在玉琼的手腕,刺入皮肤的宝剑应声而落。
艾罗的心恐惧到了极点,若不是自己及时赶来,现在哥哥早已命丧此女之手。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艾罗恨绝了这个女人,想要杀她不说,还要杀了她最爱的哥哥,今日定要把她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趁着这个女人手腕被打伤,下意识抚上手腕的当口,艾罗提起修罗剑,一个箭步冲上去,朝着她的头颅狠命刺下。
她知道头颅是天界和修罗界众生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刺入,即使大罗神仙,三界法宝,都没有任何施救之力,因为被刺之人会瞬间死去,魂飞魄散,别说救,就算想看看她的尸体,可能都已灰飞烟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