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红光和一团紫光在天际间追逐着,渐渐隐没在人界南瞻部洲,朝西牛贺洲方向的香水海疾驰而去。
玉琼抓紧冷月鞭,使尽力气朝前方那团红光挥鞭而去。
可始终鞭长莫及,不但没有碰到红光,反而看着它离自己渐行渐远,几乎要消失在视线中。
她哪肯罢休,催动所有真气,拼了命的向红光追去。
为了救夜凌天,她已耗费了大半的修为,此时早已体力不支,可为了他,命尚可舍,何况这些修为。
南瞻部洲和西牛贺洲的结界很快被冲破,玉琼心下一惊,再往前飞,越过西牛贺洲,便会到达修罗界所在的七重香水海。
那里的结界绝非人界的这么脆弱,若强加冲破,恐怕会惊动整个修罗界。到时候不止自己,只怕整个蓬莱山也会受到牵连。
不过这一切和夜凌天比起来,已无足轻重。不管他是谁,他最终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夜凌天。
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充盈,湛蓝的天空漂浮着朵朵七彩祥云。朝前方望去,这些祥云似阶梯般越来越多,散发的光芒仿若七彩的霞光,将这里的天地映照在一片光华灿烂中。
突然,阵阵香风飘然而至。这香味绝非人界或天界之香,其味独特,馥郁芬芳,让闻到的人瞬间神清气爽。
可玉琼已无心思流连这沁人芬芳,眼看着红光带着夜凌天的躯体,毫无阻拦的穿越了修罗结界,她却无力阻止。
不过在他们经过结界的时候,在结界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不过这缺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眼看着它就要消失无踪。
玉琼哪肯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与其硬冲惊动修罗界,不如从此空缺进入,既省了力气,又无人知晓,何乐而不为?
她大喝一声,举起神鞭挥向缺口。
鞭子似有灵性般,蜿蜒伸出几丈远,从缺口处深入结界,成功阻止了缺口的愈合。
玉琼在长鞭的拉力下,以极快的速度从缺口进入,毫不费力的进入了修罗界。
此时,红光已失去了踪迹。
金沙布满的海滩上,无数繁花飞舞,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在海水的冲洗下,更加晶莹剔透,如玉般散发着熠熠光辉。
玉琼弯下腰来,捡起其中的一块石头。
这石头是如此熟悉,特别是中间浮现出的各种美景,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是待她仔细想时,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了。
抬眼朝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望去,她的心茫然了。
天宇间有九山八海,其中香水海是最为宽阔的大海,一共七重,且一重比一重宽广,连天界的广度都无法和其比拟。
海底所居的阿修罗界遍布七重香水海,无量无边,法力超绝,已非天界可以匹敌。
而今她作为天界之人,要一人独闯修罗界,这种危险是不言而喻的。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此刻让她真正恐惧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夜凌天的真实身份。
他若是一个普通的修罗还好,可若他不是,甚至是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身份,那么等待她的结局将会是无比残忍的,甚至她都不敢想下去。
“你是何人?”身后不远处,一声严厉的质问突然传来。
玉琼暗叫不好,自己一时想的入了神,连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
缓缓转过身去,原来是两个在海岸巡逻的修罗兵士,正手持长矛,怒视着自己。
玉琼淡然一笑,施礼道:“两位军爷,我是宫中侍女,奉陛下之命,出去办事的。”
“奉命办事?”一个修罗疑惑的看着她,目光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把她打量个遍。
“大哥,别信她的。她身上分明有天界气息,而且穿着如此华丽,绝非一般宫女,也绝非我修罗之人。”
听他这样一说,玉琼这才记起,天界与修罗界天生便是克星,任何一界的人进入对方之境,如无法宝掩饰,气息都会无所遁形。
知道已掩饰不了,玉琼手中的冷月鞭,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向敌人。
瞬间刺穿了其中一人的身体,那人顷刻灰飞烟灭。
另一个人见状,吓的双腿颤抖,连滚带爬的就要跳进香水海,却被神鞭勒住了脖颈,被生生从水中拉了出来。
“说!夜凌天是你们修罗界何许人物?如有半句虚言,我定叫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玉琼的一只脚踩在他肚子上,神鞭缚在他脖颈,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拉断他的脖子。
“上......上仙饶命啊!我在修罗界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夜凌天这个人......”
“看来你是不肯说了。”说着,她一使力,就要让他血溅当场。
吓的他面如土色,跪地一个劲的求饶道:“上仙,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玉琼眉眼轻挑,看来他确实不知道。眼角浮上淡淡的笑意,语气放缓了不少:“只要你告诉我怎样进入修罗皇宫,我便饶你不死。”
“多谢上仙,多谢上仙!上仙只需顺着香水海幻影长廊而下,便可直达皇宫。我这里有块腰牌,上仙带着它,便可畅通无阻。”说着,他急忙摘下腰牌,双手呈上。
玉琼接来一看,果然,这腰牌上写着“禁军”二字,而且被这修罗带久了,上面笼罩着浓浓的修罗之气,多多少少掩饰了她的天界气息。
长鞭从修罗兵士的脖颈间迅速抽出,狠狠甩向他的脑门,顷刻他便昏死过去。
“看在你还算识相的份上,本仙就饶你一命!”话音刚落,人已跳入了湛蓝的海水中,顺着幻影长廊游向大海深处。
蓬莱山蜿蜒的山路上,华岩和玉箫一前一后走着,边走边争执不下。
“真不懂你来此地做什么,太后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三个月,是凡间三个月,不是天界三个月,你懂吗?再晚就来不及了!”玉箫的表情相当气愤,若不是这家伙还有用的着的地方,她早就结果了她,哪里还容忍她死拽活拉的,把自己带到这里。
“好好好,祖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只是来和我一个最好的朋友告别,我不想在我死前,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华岩挂着灿烂的笑脸,讨好的拉住玉箫的衣袖,一副讨巧卖乖的样子。
“呸呸呸,谁说你要死了?你就这样没志气,认定我们会失败?”
玉箫一把甩开她,冷哼一声不再理她,却也不得不跟在华岩身后,随着她去寻那个所谓的朋友。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朋友,竟能让她如此挂念。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定然是个女子,而且是她的心上人,否则怎么会让她甘冒性命之忧,也要一见。
想到此,玉箫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嫉妒,不过硬生生被她压了下去。
走了不一会儿,一座华丽的房舍出现在眼前,门口的两棵大树鲜花开的正艳,朵朵花儿飘飞漫天,将这里装扮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若不是有两个男弟子走进门去,玉箫还真以为这里是女子的香闺。
不过看到这两个男人,她的心中不由得充满了疑惑,华岩是不可能找一个男人来告别的,难不成这里是男女混住的?
“虎子!虎子!”当第三个男人就要走进门时,华岩开心的蹦了起来,挥手朝前方呼喊着。
不过这喊声小的出奇,显然她是怕别人发现了她,毕竟她令蓬莱蒙羞的事,估计已传遍蓬莱仙山了。
颜沧溟猛的回过头去,眼中满是激动和惊愕,他甚至无法相信身后呼喊他的,就是他思念和担心了很久的那个人。
“华岩!”双眸瞬间蒙上了一层薄雾,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华岩在原地转了几圈,才不舍的将她放了下来。
华岩也激动的回抱着他,即使被放了下来,还依依不舍的和他相拥着,俨然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玉箫只觉得站立不稳,心就要从嗓子眼中蹦出来。
这太毁三观了,眼前这一幕分明是两个热恋许久的大男人,被活活拆散了,毫不容易重逢的情景。
怪不得觉得这小子不正常,原来除了胡搅蛮缠,她居然还有断袖之癖?
心不知怎么就触痛了,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气的她转过身去,就要飞身而去。
“这位是?”颜沧溟无意间瞥到一个陌生的女子,满眼愤恨的瞪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
“玉箫,你要去哪?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华岩跑上前,拉起玉箫就要带到颜沧溟面前。
“哼,我才不屑认识,你们这两个肮脏的男人,都离我远点,恶心!”
颜沧溟这才听明白她的意思,显然她已将华岩当做男人。两个大男人这样搂抱,别说她了,就是自己也会招架不住的。
“姑娘,你误会了。我和华岩只是兄弟情深,很久不见,所以一时难以控制。姑娘万不可误会了我们的清白啊!”
“真的?”玉箫听罢,心中安稳了许多,心情也突然明朗起来,转过身看向颜沧溟:“你和她真的不是那个?”
“千真万确!”
“绝无虚言!”华岩和颜沧溟坚定的点点头,这表情差点没让玉箫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信你们便是。华岩,你快和他告别吧,我们还要急着上路呢!”
“上路?”颜沧溟疑惑的看向华岩,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但不管是什么,她生,他生;她死,他随;她无论去到哪里,他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孤独的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