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五天来,蝶舞滴水未尽,茶饭不思,除了休息就是一声不吭的坐在床边。本就大伤初愈的她,脸色更加暗沉,红唇干裂泛白。尽管这样,她依然倔犟的坚持着。
“陛下,您快去看看蝶舞姑娘吧!陛下,她已经快撑不住了,陛下……”觅香已连几日跪于玉阙宫外,请求见天帝一面,却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殿内,暗香浮动,美人在侧。听到哀求声,辰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个女子和他毫无关系。只是那眼底闪过的一丝紧张却没有逃过明妃绿萼的眼睛。
“陛下,是哪个奴婢如此大胆,敢惊扰陛下,臣妾这就命人将她拿下。”绿萼妩媚的看着辰逸,极尽讨好之色。
辰逸并未理会,拿起酒杯一饮而下,清冷的目光散发着阵阵寒意。
“觅香姐姐,不好了,蝶舞姑娘晕过去了!”虽然门外的声音很小,可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入殿内。
拿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再也压抑不了的关切和紧张涌上心头,还没等绿萼反应过来,一道白光闪过,他已不知去向,只留下掉落在地的酒杯,还不停的滴着醇香的仙酿,也滴进了绿萼的心里,让她的心冰凉如雪。
尽管她早已听说辰逸带来了修罗公主,尽管她也知道他对修罗公主的用心,可任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公主居然能让一向沉稳难以捉摸的他,变得如此紧张慌乱,甚至有些不再像他。她对他百年的爱,竟然连一个他初识的女子都比不过,这真是一个莫大的羞辱。
“伽罗蝶舞……”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原本澄澈的双眸竟然浮起一层黑雾,散发着阴毒的光。
突然,从她身体里发出一个阴沉的声音:“绿萼,不可轻举妄动,本王等了几千年的好戏终于要上演了,若你坏了本王的好事,定叫你万劫不复!”
绿萼慌忙跪地求饶:“魔尊,绿萼不敢!”
“做好你份内的事,其他的最好少管!哈哈……”一阵阴风卷过,笑声随风而逝。
心急如焚的飞入紫华宫,一眼看到躺在床上苍白如纸的蝶舞,他的心为之一痛,可又必须压抑这种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床上双眼空洞的人:“如果绝食让你好过,那你就继续吧!朕绝不会怜惜你这种连自己都不爱惜的人。”
蝶舞没有理会,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她心中的痛,他不会懂得,也无法体会。父王决绝的对她杀无赦,她一定要回去问个清楚,否则寝食难安。还有母亲等着她去解救,这种种的事情,已经让她无法安住天宫,要么放她走,要么她就死在这里。
看到她的执拗,辰逸不由得叹息一声,坐在床边柔声道:“蝶舞,你为何就不懂朕的心?若你执意要走,朕不留你。”
“真的?”蝶舞空洞的眼眸瞬间填满了惊喜,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抓住辰逸的衣袖,薄雾遮住了双眸。她蠕动干涸的唇,声音嘶哑的说:“陛下,你说的是真的吗?当真放蝶舞走?”
看到蝶舞这么激烈的反应,辰逸的心沉入谷底,想不到她这么想要离开他,她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甚至可以说,她把他当成了桎梏,阻碍了她前行的路。只是她越抗拒,他就对她越迷恋,她越想离开,他就越想把她放在身边,寸步不离。
他的心被眼前的女子刺痛了,一丝愠怒涌上心头。他甩开衣袖站起身,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说:“是真的,朕会放你走,但不是现在!朕要你在天宫做一年的贴身侍女,好好伺候朕,说不定朕高兴了,提前放你走也未尝不可!”
“此话当真?”蝶舞并未有任何退却,一年就一年,不过转瞬即逝,只要能离开天宫,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当——真!”缓缓的说出这两个字,他的怒意更深了。看着她喜上眉梢的表情,他那俊美的脸庞阴云密布,仿佛紧接着就是电闪雷鸣。
压抑着怒火,俯身抓紧她的双肩,深情的看向她:“蝶舞,你就这么想离开朕吗?”
“我……”看着他脸上隐约浮现的怒意,蝶舞感到肩上的力道在不断加深,她不由得轻喊一声:“你弄疼我了。”
“告诉朕,你就这么想离开朕吗?”依然抓紧的双手,犀利的目光追寻着她闪烁的双眸,等着她最后的答案。
“我……”蝶舞正要回答,却不想被他一把紧拥入怀,紧的有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蝶舞,别离开朕,好吗?在香水海的那次相遇,朕就对你过目不忘。你可知道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恍若隔世,好像许久以前,你我就已相识。不,不是好像,是一定,你就是朕追寻了很久的那个人。”
“陛下……”蝶舞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怀抱,却根本无法动弹,淡淡的酒气隐约而来。
“蝶舞,听朕说完,”霸道不容任何反抗,他低沉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蝶舞,高处不胜寒,朕真的很孤独。你不会相信,朕虽帝妃无数,却无一人可倾诉衷肠。她们对朕的爱,只是因为朕是高高在上的天帝,除却这个身份,可能留下的人所剩无几了。这么多年,天后之位一直空缺,是因为朕一直在寻找一个真正能走进朕内心的女子,而也只有她,才配成为朕的天后。”
蝶舞听完他的诉说,沉默不再反抗。他所说的孤独,她又何尝不知?在修罗界的每一天,她都在孤独中度过,父王对她的爱只限于物质。嘘寒问暖,天伦之乐对于她来说是永远无法企及的奢望。直到后来哥哥的出现,才让她的心有了些许温度。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君临天下的天帝竟然和她有着同样的孤独,同样的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她不禁伸出双手,回抱着他。不过她知道,这仅仅是两个需要温暖的人相互取暖罢了。
就这样,许久许久,不曾分开。只是这一幕,却早已被窗外一双充满嫉恨的眼眸尽收眼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