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了!”卿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低下头从腰间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
“这是?”
卿儿莞尔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将玉托在手心,让其他三个人细细看之。
只见白玉上有淡淡的白雾缭绕,纯净毫无瑕疵,仿佛整块玉里都浸着水一样,水润且有光泽,一看便之非一般凡尘俗物。
“这是我飞升成仙时,师傅送给我的宝贝。虽说它没什么过人的法力,但只要对它念动咒语,就能掩去想要掩去的气息,即便是法力再高的人也难看出你的真身。”
花颜一时不解,双眸浮满了疑惑,显然她想不出这和她独自一人去往断魂崖有何关联。
玉箫顿觉灵光一现,拍手叫好:“还是卿儿聪明!这就是我所纠结的。无论我们如何变化跟着花颜,身上的仙气是无法掩饰的,法力高深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有了它,就不用担心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彩蝶和玉箫、卿儿相互看着彼此,会意的点点头,瞬间化做缕缕青烟钻进了白玉中不见了踪迹。
白玉自动系在了花颜的腰间,与她一身水蓝色的衣裙融为一体,毫无违和感。花颜心下涌起满满的感动,用手轻轻抚了抚白玉,轻轻说道:“谢谢你们......”
有了玉箫三人的相伴,花颜顿觉心中的底气足了很多。她没有任何犹豫,甩开长长的裙摆朝云海之间的断魂崖而去。
本来在外面还是美丽的碧海蓝天,可在进入断魂崖云层之时,完全变了模样。越接近断魂崖,黑云越多,光线也越昏暗。
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在一片苍茫中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花颜只能伸长了手臂不断摩挲着,口中急切的呼喊着:“爹!娘!爹,娘......”
可任凭她怎样呼喊,都得不到任何回应,仿佛这里根本没有生命,只是一片死亡的天地。
绝望一点点吞噬着她的内心,这或许只是那些黑衣人只是为了引她前来而设下的圈套,而她的爹娘早已不在人世了。
想到这里她浑身一颤,跪在地上,绝望的仰天大喊:“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的爹娘,求求你们......”
声音震颤了寂静的悬崖,在一片死寂中来回震荡着,一遍遍,一声声。不但没有让这里热闹起来,反而显得更加诡异可怖。
“哈哈......”苍老而绵长的笑声突然响彻耳畔,让花颜绝望的目光突然恢复了生机。
“你是何人?”
“何人?哈哈......蝶舞,孤的女儿,你不记得父皇了吗?”话音刚落,周围弥漫的雾气瞬间烟消云散,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花颜这才看清了断魂崖的全貌,从山顶延伸出来的这处悬崖,不似一般悬崖的狭小,竟宽阔的一眼望不到边。
无数把天然形成的石刀倒立在悬崖之上,占据了这处悬崖大部分的地方。尖利的刀尖泛着暗红的光,上面插着无数腐臭的尸体,有鸟兽的,也有人的。还有的只剩下了森森白骨,血腥之气弥漫了周围的一切。
而与石刀阵的血腥格格不入的是,在阵外一处高台上,一个身着皇袍的老者端坐的龙座上,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似天神般,让人很难将他与这断魂崖的冰冷联系在一起。
而在高台的两边,有两根粗壮的铁柱赫然矗立,柱底堆满了木柴,分别由四个凶神恶煞的修罗把守。
每个铁柱上捆绑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皆垂头闭目,衣衫褴褛,很难看出这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花颜定睛一看,这不是她的爹娘吗?想不到几日不见,他们已经被折磨成这样,让她整颗心都陷入无尽的悲愤中,泪早已泛滥成海。
她不顾一切的跑过去,边跑边大喊:“爹!娘!”
可还没等她跑几步,一团红光袭来,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任她如何使力都无法动弹分毫。
王座上再次传来苍老又略带嘲讽的声音:“蝶舞,孤是你的父皇,难道你忘了吗?”
“父皇?”花颜抬起头仔细看向龙座上的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狭长的眸子有点浑浊。满头银发,胡子、眉毛都花白了。
他的手,虽干枯却宽大无比,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陌生......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在她脑海中没有一丝一毫关于他的记忆,更别说他所谓的是她父皇的说法。
此时她的心中,只剩下对他满心的仇恨。这个把她引诱至此,将她爹娘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她恨不能将他抽筋扒皮,踩在脚下。
“放了我爹娘,你想要什么,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凌乱的发丝已掺和着泪贴在脸颊,每看一眼爹娘,她的心就如同被凌迟一次,痛到无法言喻。
“很好,很好!不认得孤更好,那就别怪孤对你绝情绝义了!”老者的嘴角勾起惬意的弧度,双眸泛着阴毒的光芒。大手一挥,一道疾光朝花颜疾驰而来,冲进红光中,在花颜手中变幻成一把精钢匕首,寒光闪过,让花颜心中禁不住一颤。
“拿着它,刺进你的天灵,孤一定会放了你的爹娘,而且保证他们会长命百岁。否则,孤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活活烧死,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老者说着,目光尽是赶尽杀绝的决绝。他
紧紧盯着花颜的一举一动,仿佛他许久以来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一样,让他不由得缓缓站起身,朝前方走了几步,想要看的更加清晰明了,确保花颜死的真切,死的透彻。
腰间的白玉剧烈的震动起来,花颜知道玉箫三人就要飞出白玉,与她并肩作战。
可她赌不起,任何的一点闪失都会让她的爹娘永世不得超生。若真是那样,她即使死上千次万次,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她绝对不会允许它发生。
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她紧紧握住了腰间的白玉,用法力压制了白玉的震颤。
虽然她的法力薄弱,想要阻止玉箫三人从白玉中出来是不可能的,不过时间已足够她将匕首插进天灵,足够她用自己的命救自己的爹娘了。
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毅,她抬高了握着匕首的手,一点点对准了自己的天灵,嘴角勾起一丝不屑:“你要说到做到!若我死后,你没有履行你的承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放心好了,孤以自己为誓,若做不到,定然不得好死!”看着花颜将匕首对准了天灵,老者的双眸绽放出奇异的光彩,喜悦和激动并存着,差点就要上前助她一臂之力,省得她还如此磨叽。
花颜深深看了一眼爹娘,泪已干涸在眼眶。她生来就是一个不祥之人,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包括自己的爹娘。死了,爹娘就再也不会被自己连累了。
在狠绝的将匕首插进天灵的那刻,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夜凌天俊朗的笑容,也看到了辰逸温柔的看着她,叫她蝶舞的情景。
这样也好,看不清自己心中到底爱的是谁,与其这样纠葛的一塌糊涂,不如放开这一切,给每个人一个彻底的解脱。
匕首已刺进了她的头皮,她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痛了。因为心已痛到极限,其他的痛都不叫痛了。
突然,她只觉得手腕被一块坚硬的铁石击中,顿觉一麻,抓紧匕首的手完全不受控制的松开,整个人紧绷的神经也因为匕首的掉落完全松懈开。
她原本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朝一旁疾速倒去。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包裹,耳边传来急切的呼喊,:“蝶舞!蝶舞!蝶舞......”这声音是那样熟悉,那样摄人心魄,以至于她原本模糊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睁开了双眸想要看清这声音的来源。
看到她睁开了双眸,美丽而熟悉的容颜恍若隔世般出现在他的眼前,伽罗傲天以为自己在做梦。只是这梦是这样清晰,清晰到让他不顾一切的抱紧了她,唇颤抖着吻上了她的额头,生怕她一不小心又会从他眼前消失。
他的心在不由自主的后怕着,若不是巡察的修罗兵士被人袭击晕倒海滩,被带回皇宫询问,他不会知道有四个外来女子要闯神魔山断魂崖。
若不是心存好奇要来一探究竟,他又怎么会在此地看到自己思念到疯狂的人儿。
“凌天......是你吗?凌天......”花颜的目光泛着阵阵涟漪,颤抖着手抚上伽罗傲天近在咫尺的脸庞,想要看清楚这是不是只是一场梦而已。
伽罗傲天惊异的看着花颜,她叫他凌天,而不是傲天。可普天之下能这样叫他的人,又满含温情的,除了玉琼,只有华岩,难不成眼前的蝶舞就是华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