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世家听说三天后就能退敌,打开城门,心中自然高兴,而且陈登表示不再需要他们捐出兵源,全部由他们一家供应。些许物资,他们还是拿得出来的。于是,他们也积极支持。
与此同时,孙坚的大营里,孙坚来回踱步:
“一月了,一月了我等还不能攻陷此城,我拿什么给晋王啊?策儿,你命苦啊。”
“父亲,您别说了,策儿知道。一万余江东将士的生命都在城下付出了,为策一人,死去那么多将士,孩儿心中也不忍,实在为难,我等退兵吧。”
“策儿,你何时如此颓废过?不行,再怎么说也是一万将士的生命,怎么说退就退?难道他们的血都白流了吗?就是死了,我也攻上城头。公瑾,你不是说城墙有几处破损了么?从那几处破损的地方,应该没有问题。”
“唉。我等不及晋王多矣。晋王制造的霹雳车那么强大,可是我们道听途说,做出来的仅仅只是砸坏了一些墙角,虽然有些地方被损坏,但是,城墙依旧坚固。”孙策道。
“伯符,公瑾都没有放弃,你怎么可以放弃,那些江东子弟的血都白流了吗?我等造的霹雳车不好用不假,但是,城墙损毁,依旧是我们的功劳,再砸几天,城墙就不攻自破了。”
周瑜绝然道。这些天在孙策那一个营的那些曾经跟过袁术的老兵中,有些记得霹雳车的大致形状,于是给孙策献策,可是,要领不到,威力不大,但是,仅仅只是砸坏了城墙而已。
“公瑾,你真的能破敌?”孙策问道。
“当然,我周瑜何时骗过你?”周瑜也只能硬着头皮哄孙策。计策慢慢会有,但是,主将不能没有信心和毅力。
正在商议间,忽报下邳城中,徐州郡派人来见:
“现在我等正在攻城,这时候来做什么?来羞辱我们吗?”孙策怒道。
“不,策儿,不管什么情况,先见见再说。”孙坚劝道。
“好吧!看看怎么样再商议对策吧。”孙策看到周瑜在对他使眼色,答应道。
“徐州郡郡丞拜见将军。”郡丞一见面就对孙坚很有礼貌,这让孙策有些意外。
“哦,现在我们两家交战,你来做什么?若是劝降就免了。我还会将你杀了。”周瑜问。
“哦,不会。我等哪里敢抚将军虎威?只是帮郡守大人带几句话而已。”郡丞道。
“什么话?”孙坚看到使者的眼神里似乎没有欺诈。态度也好了很多。
“将军,现在我等守城也月余,天子也没有派出一兵一卒给予支援,长此以往,下邳必破。郡守大人爱惜子民,害怕子民受到伤害,决计投降。”郡丞的话让孙坚父子大感惊讶,只有周瑜十分沉着。
“只是,守城的是陈家子弟陈登,此人是陛下钦封的校尉。郡守也无多少能力制约。现在只有他极力主张守城。又因为他陈家家大业大,有的的兵源,因此,我等也很无力。”
“那你们怎么控制他,然后投降?”孙坚有些迫不及待道。
“现在城中世家商贾都要急着出城交易,关闭城门,他们的生意必将受到影响,因此,他们跟郡守大人一起,秘密商议,拿下陈登,迎接将军入城。”
“这?这是真的?”孙坚有些不信道,有这样的好事?
“休要欺骗我家将军,这些谎话,将军不会信的。来人,将这妄言者赶出去。”
周瑜总感觉有些不对头,但是又一时说不上来为什么,而现在孙坚似乎被吸引了进去,只好先将使者赶出去再说。
“哈哈!”郡丞大声笑起来,“难怪了,原来这么迂腐,我手无寸铁,你等也如此慌张,何况,我一郡丞,又有多少能力,在两位将军面前胡言乱语。不信就算了。要不是为了下邳数十万子民,我才不来呢。”郡丞的坦荡让孙坚一惊:
“公瑾,别忙!听郡丞大人说完。”孙坚终究是军中之主,周瑜只好耐心道:
“既是投降,为何没有任何诚意?”周瑜无奈,找个理由道。
“难不成这位将军要郡守大人自缚其身,背负荆条而来?将军,我等都是文人,不敢在将军面前耍横。只是希望将军也尊重文人的尊严,让我等文人有个体面的投降方法。”
“哦!”这倒是新鲜。孙坚有了兴趣,问道:
“怎么做就会体面?怎样做才能表示你们的诚意?”
只见郡丞叫从人抬来一些大箱子:
“将军,这里的都是下邳郡中的册籍,府库的储存情况,人员的调派等。下邳城内现在有人口六十万,下设下邳、良成、曲阳、淮阴等十六县。下邳目前尚有军马八千余人,粮草三十余万石,军器万余件……眼下,郡守怜惜子民性命,请将军宽限两日,我等即便收拾一切,用计擒获陈登,打开城门,迎接将军入城。领下邳郡。”
县丞的汇报让孙坚有些信了:
“公瑾,这难道不可以取信?这些除了粮草和军器外,与你打探到的情报都差不多啊。难道这还不能显示他们的诚意?还要怎么样呢?”
周瑜将郡丞打发下去休息。对孙坚和孙策道:
“换做是瑜,瑜绝不投降。按照伯符的意愿,可以说,再守十天,这就安全了。些许世家吵闹算什么?杀一二人,就没人吭声了,若是将军在,有人敢对将军施压么?”
“你的话不无道理。那我也给你两日时间,若是有更好的计策,我就仍旧按照你的办法。但是,两日后,若是你没有更好的计策,就算是计,我也要赌一次。”孙坚下决心道。
“好吧。”瑜无话可说。周瑜也是一筹莫展,这不是孙家人看不起他,眼下,只能这样。
于是,孙坚立即退了兵马,答应郡丞的请求,宽限两日。
看到潮水般攻城的人马迅速退去,陈登知道计成了,迅速命令所有的兵士赶快修复城墙等残缺部位,并且赶紧在城门内修建箭楼,并在设计陷阱,绊马索、蒺藜等,并在城门内侧埋伏重兵,包括战车,焚烧用的柴草等,成败就此一举。
转眼两天过去,孙坚引兵城下叫门,只见城墙之上,陈登探出头来:
“兀那贼子,尔等当真上当。城中尚有八千子弟,粮秣尚能食用一年,我等岂能投降?真是愚蠢。你来攻啊,我看你能将我等如何?”
“你?贼子安敢。欺人太甚。老子就攻城,只要城破,一定屠灭你一族。老幼不留。”
陈登的计策就是要激怒孙坚,然后在攻击最激烈的时候,装着城门被攻破的样子,引孙坚进入城门内,在城门内将孙坚围而杀之。孙坚果然中计,尤其是赶紧搬来了冲车,这也正中陈登下怀。
战斗进入白热化,不管城墙上怎么防守,不管扔下的是石头还是擂木,倒下的是热水还是热油,孙坚不管不顾,带领士卒勇往直前。
有句话说得好:“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眼下就正是这样一副情景,孙策觉得城门相对安全一点,于是引八千子弟奋勇冲锋攻击城墙,奋力蹬梯。孙坚引八百子弟奋力攻击城门,城门将破。周瑜引二千兵马对城墙射击。并亲自参战。周瑜箭法不错,只要冒头就被射杀,而这正是陈登要的结果。
由于孙策的奋力登城,对城门的防守明显不力,于是,孙坚的子弟兵攻击也十分顺利,大约半个时辰,城门摇摇欲坠:
“城门就要倒了,兄弟们加把劲,进了城,陈家一族尽数屠尽。金银美女享受不尽啊。”
孙坚的话让士卒更加充满力气,同时,城门内也做好准备。尤其是陈登笑起来……
“轰”的一声,城门倒下,孙坚一声“冲啊”引军杀入内城……周瑜也集合兵马,准备一起往里冲,孙策看到孙坚冲进去了,抓紧了蹬梯的速度,城内必定战斗激烈,他要进去帮助父亲,减轻孙坚的压力……
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候,就在陈登正要下达“射。进攻!”的命令时,一名哨探急急忙忙跑来:
“禀校尉大人,城北涌现大量兵马,一上前来就不管不顾奋力攻城,城头只有五百人,没有大型的防守物资,只有轻弓短箭,城门将陷啊。请大人派兵增援。”
“什么?城北怎么会有兵马?不是每天都有探马么?城池外三十里地都没有兵马么?怎么回事?有多少?”
“看阵势,有万余人马,而且携带云梯等攻城器械。”
“啊!”
陈登心里活泛了,小兵前来时就是将陷了,这会恐怕是已经陷落了。可是,眼下最关键时刻,不能放弃,只能等这里结束再去管那一边了。就算失败,也是天要我陈登失败。不过,这一计也一定要成功。
“好!你先过去,我马上调集兵马增援。”
待小兵转身,陈登就下达了射击的命令,虽然不能全歼敌人,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于是,万箭齐发……尤其是那军中主将。
看到四处射来的箭矢,孙坚马上意识到中计了,连忙大喊撤退,可是,陈登怎么会让他们撤出去呢?随即,伏兵四起,以八千对八百,力量多么悬殊。就在孙坚砍杀敌军拦在前面的士卒之时,一连四箭射中孙坚,虽然不是要害,但是,孙坚的速度慢了很多,随后一箭正中后辈,孙坚翻身落马……
看到城中伏兵四起,周瑜知道不妙,顾不得后面的士兵,翻身上马,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城门,他要去救孙坚出城……
看到主将落马,陈登笑了笑,在他看来,没有了主将,敌军必将退去。
随后命令其中五千兵马前去救援北门。
由于孙坚拖住了大量兵力,城头攻击减少,孙策迅速攻占了城墙,而就在他占领城墙的那一刻,孙策正好目睹了孙坚被射下马的那一瞬间:
“父亲!”孙策大喊一声,奋力冲锋。由于北门分走五千兵马,孙策压力大减,在周瑜的协同配合下,两人迅速冲到了孙坚的身边,扶起孙坚:
“伯符,不要管我。赶快冲,一定要擒住贼首。否则,父亲我死不瞑目……”
“父亲!”孙策大喊一声:“黄叔父、韩叔父、请与我一起向前冲。祖叔父,请护持好父亲。公瑾,我们走。”
于是,四人各引二千兵马,冲向敌阵,听闻陈登往北门而去,孙策也毫不犹豫杀向北门。
正如陈登所料,北门已经被管亥攻陷。管亥攻了几次城了,有了一些经验了,因此很快将城攻陷。往南门杀来,陈宫行至半路,就得知两边都被攻破了……
如此,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必要,陈登是聪明人,立即销声匿迹,当孙策见到管亥时:
“你是何人?来阻挡我攻城么?”孙策高叫,此时他已经极其愤怒,但是,周瑜在身边,不会让他乱来。
“想必这就是孙将军。我等青州黄金甲士,隶属晋王麾下。闻孙将军攻城,特来助阵。”
“晋王?”孙策感觉奇怪……
管亥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时只想消除误会,自保家门,差点露出了晋王的意思。晋王要的是既要帮助了孙坚,又不能显得刻意为之。管亥原本只是想攻进来,杀了主将以后就马上回军,不料,这进来没一会,就遇到了孙策。原本也只是想避免误会,结果,说出了晋王的意思,旁边张既立即更正道:
“抱歉,我等黄巾受晋王厚恩。无可报答。今见将军攻城,特私自出兵助阵。日后见到晋王,孙将军休要提起,要不晋王会生气的。谢过了。我等这就回去。”
说着,张既管亥立即反身就走。完全不管孙策在后面喊他们。
其实孙策也只是想问一下他们的名字,关键时候能帮助他,他日后也得还这个人情啊。不过,管亥不再回头,孙策也管不得这么多了,杀仇人要紧。这一会,就在这一点点时间里,陈登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最后找了一个时辰,周瑜劝孙策道:
“伯符,我立即去封锁四门。必定不会走了这家伙。你先去看护孙将军。”
孙策想想也是,马上去找孙策。此时,祖茂引一众麾下士卒,杀入郡守府,郡守见城不保,早跑路了。孙坚一众迅速进入,找床榻躺下,叫来医者,安排救治。
可是医者看见只摇头,命中后背的剪枝已经穿过前胸,只要拔箭就会血流不止,而不拔箭,只是死得慢一点,医者只能悄悄告诉黄盖,黄盖听了,痛心疾首。看到大家的脸色,征战多年的孙坚知道了结果,并强忍疼痛:
“不要担心,唯有死而。大丈夫,征战天下,何惧生死耶,眼下唯有策儿,吾放心不下。若是天命所归,请诸位一定竭力辅佐策儿,成就霸业。我死而无憾也。”
众人尽皆环跪阶下,表达尽忠之意。
“父亲!”只听一声高喊,孙策跑进来。看到孙策依旧背箭,马上明白怎么回事:
“父亲……”随即大哭……
“我儿奈何哭耶?贼首抓获没?”孙策无言以对,眼下父亲将去,还在安慰自己……
“并将军,我等追击贼首之时,忽遇晋王麾下黄巾甲士私自出兵前来助阵。因此,未能及时将贼首擒获。请将军放心,瑜已封锁四门,绝对不会放他走出下邳。请将军多保重。”
“晋王麾下?”孙坚疑惑道,晋王的兵马怎么会来?
“几年前闻晋王收降了部分青州黄巾,看来,此次助阵就是他们了。也不过没有军令就出兵而已。可这也是晋王之恩,我等世代难报啊。”孙坚感叹道。
“现在他们已经退到城外了,此是欲将全功让与我等。”孙策补充道。
“唉,话虽如此,可说不定就是晋王的可以安排,我等攻城一月余,晋王有何曾不知耶?”孙坚虽然重伤,但是头脑清醒。
“伯符、公瑾,近前来。以后我说的话不许打断,谨记于心。”
“喏!”两人上前,孙坚紧握二人之手:
“公瑾,今生今世你就是伯符的异姓兄弟。伯符就拜托你多加关照了。伯符性格莽撞,你要多加劝阻。如此,为父瞑目也……咳咳……”
“父亲!”孙策又大哭:“父亲多休息……”孙策正要说话,孙坚怒目而逝,孙策只好止住,仔细听孙坚的话。
“策儿,或许晋王的心更大,但是,这些不是我等所想,一定要记住,今生今世一定好好对晋王尽忠,晋王于我等情深意重,只要你尽忠于他,他也会对你更好,跟着晋王不会错。”
“喏……孩儿谨记。”
“公瑾,策儿拜托你了,吾闻曾经在洛阳时,你很不待见晋王。或许只是一时偏见,但是,只要你仔细去体会,一定知道晋王的伟大和晋王宽阔的胸怀。以前,我也认为晋王只是一个跟我等一样寻求功名的世家子弟,可是,我后来发现,晋王胸怀宽阔,虚怀若谷。非我等可比。我这才想要追随晋王。”
“喏!”通过跟孙策的交流,周瑜多少也了解一些,但是,他还是固执的认为,孙家认可袁术,正是因为借兵一事,而孙策更是爱慕女子,爱屋及乌而已。至于是不是真的,还得以后再看看。殊不知,袁术再见他,就将他折服,这是后话。
随即,孙坚再看身后诸将,此时,他渐渐没有了力气,孙策知道这是在留遗言了,心如刀绞:
“黄公覆……祖大荣……韩义公……朱君礼:诸君跟随我多年,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荣幸……还有程德枢,请你们也告……告之他,坚拜请诸位兄弟,像对孙坚一般,爱护我儿,辅佐我儿成就……成就……大……业……坚……感恩……不尽……”
“将军放心,我等一定不负将军所托,一定好好辅佐伯符。以死报效将军知遇之恩。”
“好,我……放心……了。伯符,好生照看妹妹,一定给她找个……好……好夫君……”
“父亲!孩儿谨记。”
“仲谋……仲谋他……心……”孙坚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就歪倒在孙策怀中……
这就成了孙策永久的牵挂,孙坚最后想说的是什么呢?
“父亲!”孙策大哭……黄盖等一众部将皆哭拜于地,随即,祖茂安排通知程普以及江东的孙权、孙仁以及孙氏家人前来奔丧。
下邳现在已经是孙氏主政,于是全军举哀……
情报送到袁术手中,袁术大惊,这一出玩大了,直接要了孙坚的命。原本,袁术想通过这一战,让陈登现实出超凡的才能,从而重用他,让他辅佐孙策,稳固江东,不想这头猪玩了一个死局,这下,袁术知道,孙氏一门,绝对不会放过陈登了,陈登死定了。
眼下,袁术只能送上一份厚重的礼,留下郭嘉等主持大局,亲自引彤儿带史阿前去拜祭。
刚要出发,蝶舞拦住,泪流满面,晕,这丫头,居然流泪了,人还没嫁过去,心就已经是孙家的人了,唉,袁术想起了第一次见彤儿:
“女大不中留啊……”袁术感概,彤儿马上知道袁术的意思,上前拉住蝶舞:
“你想去吗?”蝶舞拼命点头……
“好吧!我带你去就是!”可是蝶舞不走,因为袁术没有发话:
“想去,带你走可以,不过,从今往后,你就是孙家的人了,可怜汉升,居然这样就看不到丫头了。”袁术说得也是理,蝶舞不禁大哭起来……
“父亲,女儿对不起您……”
“胡闹!不会手书一封,随即叫人带给你父亲,而后,你父亲必定随后而至,都要成亲家了,自然要去看看不?放心,我晋王做主,汉升会很高兴的。”
于是,蝶舞去写书信,随后带回,看到蝶舞写回的书信,黄忠跟贾诩商量了,随后,贾诩叫黄忠带几件东西给袁术,应对不时之需。也带一些礼品给孙策,去安抚他创伤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