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万山表示,让他代表长白会向燕云会低头认错是不可能的,整个长白会都不会答应。他是会长,但不能这么公然违背全体会员的意志。
至于将梁先森和包玉超等人踢出长白会更不行,那会让整个长白会的会员们寒了心。
“我顶多可以用自己的性命,迫使长白会的理事会做出停战决定。”乔万山说,“我对理事会的驾驭远胜于什么狗屁郑凤翔、张威,他们得知我被你绑架之后,会选择结束战争的。”
算是平等结束,但燕云会实际上吃了亏——叛徒没有惩治,失去了五分之一的会员和地盘,而且死了好几个理事和会员,面子更是丢了不少。
乔万山:“赵老弟,其实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虽然整个燕云会丢了脸,但你和陈琳没有。这场商盟战争之中,燕云会几乎一切有效反击都是你和陈琳做出来的,真正提气的也是陈琳反杀了来刺杀的顶级杀手青,更别提你英雄孤胆将我直接擒拿……所以在整个燕云会气势低沉的时候,你和陈琳反倒一枝独秀。气势此消彼长,你就算取张威而代之都不难。”
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循循善诱极具鼓动性。赵玄机也终于明白,乔万山能成为长白之主而且稳稳驾驭一帮悍匪,绝不是浪得虚名。
要是就此停战的话,燕云会将会比较丢面子,但所有会员都会同意停战,因为已经被吓怕了。而且,绝大部分会员都会感激赵玄机,让他们在最危险时候至少刹住了死亡的步伐。
到时候和仓促开战、预谋不足的张威相比,陈琳这位副会长必将更受到会员们的尊敬,甚至其余六大商盟都会认为陈琳更具实力和气度,更符合燕云会会长的身份。
但是这么一来,又是一场天地翻覆。赵玄机明白,乔万山这是在险中求胜。哪怕这次以表面上的停战而告终,但却又给燕云会埋下一颗分裂的种籽,可谓老谋深算布局长远。
“乔会长的心思其实我都明白,咱们就不绕圈子了。”赵玄机摇了摇头,“不低头认错也行,但停战是必须的,而且需要由长白会给燕云会死难会员家属一个交代,哪怕只是象征性的抚恤金。”
有点战争赔款的意思,虽然这点钱都不算什么,但这是面子,也意味着长白会在某种程度上有点认输。但抚恤金这玩意儿又比较中性,所以不算太难堪。
乔万山想了想,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赵玄机:“至于让长白会驱逐梁先森等人的……”
“这个必然没得谈。”乔万山打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要是这么干,等于断绝了长白会的发展之路,以后谁还敢投靠长白。别说我不答应,全体长白会员也不会答应。”
赵玄机:“那好,再退一步,将梁先森等人踢出长白会之后,燕云会保证三年内不找他们的麻烦,算是给了一个缓冲期,也等于长白会多保护他们三年。”
乔万山还是不答应,因为这从本质上说,还是叛降将推给了对手,最终还是置叛将于死地。
“那要是这么僵持的话,燕云会怎么向天下人交代?”赵玄机摇头,“咱们现在是谈判不假,那是因为我愿意将老兄你作为对等谈判对手。但事实上你也应该明白,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我本可以不做什么谈判,而直接提要求的。”
乔万山笑了笑:“真要是那样,我反倒不会做任何让步了。头掉了碗大的疤,没什么,不信老弟你试试。而我死了之后,长白会对燕云会的进攻会彻底疯狂,没人辖制。”
赵玄机:“你自己一了百了吗,还有这位小仙姑娘在这里呢。”
乔万山摇头:“你不是那种没底线的人。”
赵玄机:“我去,君子可欺之以方吗?有点底线反倒成了弱点了。”
乔万山也会扯:“底线原则在一时一地之中或许是弱点,但长远来看是实力的一部分,仁者无敌嘛。”
赵玄机也笑了笑,在经历前两次的试探和讨价还价之后,终于拿出了在这个问题上的真正底线:
“那好,我再退一步——长白会可以不把梁先森和包玉超等人踢开,但是不能再占着原来的地盘。燕云大地三省一市,让他们占着那么一大块,燕云会就不叫燕云了。所以他们可以保留长白会会员的身份,但是请在三个月内搬到长白会的地盘上经营发展。”
意思是汉奸叛徒你们可以带走,但领土得还给我们。
人,你们长白会保住了,也保住了基本的脸面;
地,我们燕云会保住了,也保住了基本的脸面和基本的利益,毕竟这么大的地盘也意味着诸多经济利益。
江湖人或商圈人来看,会觉得长白会还是有担当的,至少没把接纳的叛将推出去;燕云会也是有实力的,好歹收服了失地,保全了经济领土。
一开始赵玄机故意要高价,而后连退两步,让乔万山想再拒绝都有点不好意思。
“老弟你这是欲擒故纵呵,早就想好这张底牌了吧。”
赵玄机并没否认。
乔万山琢磨了一下,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天色,道:“我个人原则上算是同意了吧,但天明之中要对理事会通报一下,请他们最终拿出决定。当然,我觉得这两个条件通过的可能性很大。”
赵玄机笑了:“这么说,咱们这场商盟战争也总算可以划一个休止符了,是不是应该庆祝一杯。”
“我这被擒之将,有什么脸庆祝。”乔万山摇了摇头,“老弟啊,其实我心里有句话真是不吐不快。”
赵玄机:“说就是了,能听我就听,不能听就当没听到。只要不骂街,说什么我都不会恼。”
乔万山叹道:“我是觉得,你和陈琳这种人中龙凤般的年轻人,蜷缩在燕云会那种地方真是可惜了。郑凤翔嫉贤妒能,张威貌似圆熟实则无能,石兆杰这类随大流的墙头草就更不屑提了。”
“你本豪杰之士,跟这些人厮混什么,白白耽误了事业前程也磨灭了英雄志气。”
“就比如这次你直接对我实施这种行动,却只能帮燕云会换来一个惨淡的平局。但要是在别家强势的商盟之中,你这一招就定了乾坤,必将大胜对不对?那又将取得多么惊人的利益?是燕云会某些人的无能拖累了你。”
这老狐狸依旧没停止对赵玄机的蛊惑,但说得真在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