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是大周帝国最高学府,又称做国子监,全校师生共有四千余人,其中有太学生三千五百余名,另有八百余名教职员工。做为大周朝的最高学府,这太学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上的,他必须取得秀才的功名,再经过考试,合格者,方能入学。在太学内,分为上、中、下三舍。下舍由初入学的学生组成,需每月缴纳学费和生活费。中舍则由下舍学生择优录取,需缴纳学费,但是却不需要交生活费了。上舍则由中舍学生再择优录取,学费和生活费,均不需要缴纳,还可免除科举考试,直接进入殿试环节,经皇上考试合格后,授于进士的身份。若是没有考中进士,亦可由吏部根据殿试成绩,直接授官,外放一地做知县。因此,这上舍学生是太学生中的精华,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均以才子自居。
大周的太学内共开设有武学、经学、算学、医学、书学、画学和律学七个专业,其中尤以经学最为重要,武学次之,至于其它的五个专业,由于学生考中本专业的进士后,大多数不能做高官,所以追捧者并不多。
林毅是以林永康的嫡长子身份,恩荫入学的,像他这种恩荫入学的太学生,还有数十人,大多数是王公重臣家的子弟,不过也有十几个真正的忠烈之后。他们这些人,凭真本事,基本上是考不进来的,不过,却可享受太学生中上舍学生的一切待遇,学业期满之后,只要成绩不是太差,混个七品官做做,基本上是不成问题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深受其它太学生的嫉恨和鄙视,很被人给瞧不起。
这日下午时分,李阳把他入学所需的凭证送了来,林毅便将报馆的事务托付给柳心怡和柳五变父女打理,又向他们简略打听了些太学生的规矩,背了自己的行李,辞了新婚妻子入太学去读书。走到了校门口举头一望,我靠!真不愧是大周朝的第一学府,气势果然宏伟。只见楼宇殿堂,十分壮丽,校园内环境优雅,绿树成荫,地面上芳草青青,学校内还有三个小湖泊,波光粼粼,比之后世的北大清华之美,尤有过之。
林毅赞赏了一回,把自己的身份证明给校门口两个把门的侍卫看了,方才被允许进来。林毅一边走,一边看,只见校园内学生服饰统一,都穿制式相同的学生袍和学生帽,只是颜色却分为三种,一种是青色,人数占绝大多数;另一种是白色,人数较少;还有一种是绿色,可谓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十分稀少,不过这几个家伙,脸上神情最是倨傲。走路时仰着头,面孔差不多抬到天上去,别人笑着与他们打招呼,他们大多只是鼻子里略哼一声,便佯长走过去了,也不怕脚下有个坑闪了自己的腰。
林毅心下奇怪,扯着了路旁一个扫地的杂役问道:“这位大哥,请问那些穿绿衣袍,戴绿帽子的家伙是些什么人,怎么那么傲慢?”
仆役瞅了他几眼,笑道:“你是新来的吧?我跟你说,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太学生里的上舍学生,将来是要做官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傲慢。”
“哦!原来便是传说中的上舍学子了!怪不得他们如此傲慢,只是人人穿着一身绿衣绿袍,像只大蛤蟆似的,真是好笑!”林毅说到这里,不觉哈哈笑出声来。
“这位新来的学子?能穿上绿衣,成为上舍学子乃是我辈学子的梦想,它有那么好笑么?”一位眉清目秀,身材稍矮,略显清瘦的白衣太学生在他身侧,冷冷说道。
“不可笑,不可笑!我只是羡慕他们的风采罢了!”林毅忙遮掩道。开玩笑,咱现在初入太学,正所谓人生地不熟,可不愿平白得罪下人。若是叫人记恨上了,暗中给咱使个绊子,岂不麻烦了?
“你是新近恩荫入学的太学生吧!”白衣学子打量着他,又问道。
林毅忙躬身笑道:“正是,正是!我是头一天来入学的,还请师兄指教,去到哪里报道,办些什么手续?”
白衣学子伸出右手,朝东边一指,说道:“看见没,湖边哪座三层的楼阁,便有监正专职此事,你去报道办手续吧!”一只手白皙细嫩,比一些女子的手,还要美上三分。
林毅不觉盯住他的手看,那白衣学子似有察觉,放下了自己的手臂,冷冷的道:“你快些去吧!待会便要放学啦!”说罢,转身朝西边的一条小路上走去了。
这位学子,阳刚不足,阴柔有余,跟他相处,可不是什么愉快事,咱还是喜欢与哪些有阳刚之气的学子交朋友,林毅心里一边忖思着,一边向东边的哪座三层楼阁走去。
进了三层的楼阁门,向人打听着了监正的办公室,林毅便走过去敲门,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开了房门,打量着他问道:“你找谁?是干什么的?”
林毅笑道:“学生是前来报道入学的,这是我的入学凭证!”说着,将自己的身份证明拿出来递了上去。
那人接过来看了,脸上立即笑成了一朵花,卑躬屈膝地说道:“哇!原来是林尚书的嫡长子,真是失敬!失敬呀!我便是这太学的监正,快请进来坐。”说着,将他让入屋中坐下,又倒了一杯茶请他喝,接下来,便一张桌后坐下,拿出一本名册,问了林毅的年龄,姓名,籍贯,年纪等信息,拿笔详尽的记录在了名册上。登记完了,又笑道:“林公子,我们太学是有规定的,前来入学读书的学子,不论出身贵贱,都不许带小厮服侍,一切生活自理,希望你能遵守!”
林毅笑道:“这个我已经听人说过了,所以今日连行李都是我自己带的。”
监正又笑道:“好好!还有几名句话儿要嘱咐于你!”说着,从办公桌抽屉里面拿出本小册子来,递在林毅手中道:“这是我们太学的校规,不论何人都必须遵守,在校内不得打架、斗殴,考试时也不许作弊,违者可是要受罚的哟!”
林毅把那本小册子收在怀中,不耐烦地说道:“知道啦!我老实本分,断不会做出那些违反校规的事情的!”
监正哈哈笑道:“哪就好,哪就好!林公子,你跟我来,去找经科的学正,由他给安排斋舍。“
大周太学内,学生分斋学习,每斋三十人,设斋长和斋喻各一人,分别由学习好的学生担任,与咱们今天学校里班级差不了多少,而斋长和斋喻,则类似于今天的班长和学习委员。
因为有了监正带路,所以林毅很快便找着了学正。经科的学正姓王,名福远,乃是一位六十余岁的老进士,曾做过礼部侍郎的,因年纪大了,又不愿在朝堂哪个是非圈里混,所以被柴源送到这里来养老。不过官威还在,身上确实也有些才华,全校大小师生见了他,都毕恭毕敬。
林毅也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与他行了礼。
王福远拿眼睛打量了他一回,淡淡问道:“你叫林毅?是林永康的嫡长子?”
林毅点了点头,说道:“学生正是林毅,也是林……永康的嫡长子。”他本不愿意承认是林永康儿子的,不过自己是以林永康嫡长子的身份恩荫入学的,所以只得咬牙承认。
王福远又道:“我们太学,每两年招收一期学生,每期一千二百人,分甲乙丙三科,你却是分在哪一科好呢?”说着面现忖思状。
林毅寻思:“自己若是从丙科学起,万一找不到弥勒教隐藏在太学内的首要分子,还不得在里面读六年书?咱已经读了差不多二十年书了,早已念的烦了,还想着在外面干实业,搂着老婆孩子过幸福日子呢?可没有功夫在里面干耗着。”想到这,忙笑道:“学生情愿自甲科读起。”
王福远闻言,不觉哑然失笑道:“甲科今年八月就要参加科举大考了,这时间只剩下五个来月,你学得过来么?”
林毅笑道:“学生是恩荫入学的,也不指望像其它学子一般学得哪么精通,只要勉勉强强能混过去就行了!”
王福远脸上笑了一笑,也不再说什么,吩咐监正道:“你去把郭博士请来。”
监正答应了一声,出门去了。过不多时,引着一位四十五六岁的中年书生走了进来。
王福远拿手指着林毅说道:“郭博士,这位便是新近恩荫入学的林毅,乃是当朝吏部林尚书的大公子,就分在你们甲科四斋好了!”
郭博士瞅了林毅一眼,拱手陪笑道:“王学正,这恐怕不太好吧!我们甲科四斋今年便要参加大考了,林公子刚刚来,还是从丙科读起比较好!”
王福远笑道:“郭博士,你中进士差不多有二十余年了吧!只外放任过三年知县,难道你想在博士的位置上呆一辈子?受一辈子穷?林公子是恩荫的学生,可免试入殿试的,又不会影响你们四斋的成绩,你又怕些什么?”
郭博士忖思半晌,缓缓点了点头道:“是!学正!”转头向林毅说道:“林学子,跟我来吧!”说罢,当先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