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以后,看了无数个小姑娘,符长宁也是疲乏得很。
三天过去以后,看了无数个小姑娘,符长宁也是疲乏得很。回了凤鸣宫,问一问儿子的情况——福延已经快要满一周岁了。就盥漱要歇下了。
这时外头通传,“皇上驾到——”是沈从景——叔先元淳到了。
他甫一进来,就对着符长宁笑道,“今儿戎族的献贺到了,我看里面有三匹‘霞光缎’,除了给皇太后一匹,两匹就都留给你了。这会儿让人送去凤鸣宫库房了,你得闲了不妨去看看。”
沈从景自从登基以后,人变得似是不一样了——眉眼还是那副眉眼,依旧唇红齿白,眉目艳丽,但依稀是多了几分庄重和老练,便显得与先时不同了。这时进来以后,正穿了一身紫色织花缎的长衫,上面绣着五爪蟒龙,又以金玉掐牙,这一身儿换个人来穿上,都显得带了些风流和纨绔,只在沈从景身上,竟好似生被他冶艳容貌压了下去,变得正儿八经起来。
符长宁看了就笑道,“这身衣裳是什么时候做的?怎么看起来倒和你很搭调的样子,内务府眼光倒很有意思。”边迎上去给他解了外面孔雀翎羽的薄氅衣。
沈从景边张开手任她解开衣带,边略带了些得意的笑道,“内务府新上来的人,是我挑选的,自然眼光非凡——好看吧?”
符长宁给他解了氅衣,随手递给了婵衣,挑着眉毛说道,“尚还可以入目。你方才说的什么‘霞光缎’——只给了凤藻宫送去一匹吗?”
沈从景知道这是符长宁觉得不妥了。于是笑嘻嘻的凑到她身旁,说道,“哪儿能呢,一开始我也分给了凤藻宫两匹,尽都让皇太后给推了回来,说是她年纪大,这些新鲜的都留给你们就好——我哪里能同意?于是半推半就就给了一匹,剩下给你留了两匹花色妍丽的,你看了定能喜欢。”
这回答符长宁尚算满意,于是笑吟吟道,“这还差不多。”
沈从景跟她这儿笑了一阵,就找福延,“那团子呢?”
不到一周岁的福延仍旧白白嫩嫩,喜气可人,沈从景就这么一个儿子,想到了,自然满心都是欢喜。
符长宁吩咐娉衣给人抱出来,对沈从景解释,“方才睡醒了,让进去喂了奶,这会儿也该喂完了……”
说着,果然见娉衣引了婉娘,牵着踉踉跄跄腿脚还不甚利落的福延过来了,“见过圣上、皇后娘娘,恭请圣上、皇后娘娘大安。”
婉娘这么说了,福延小模小样的,也学着他乳娘的样子,支愣着两颗大门牙,就做礼,“阿、阿爹,啊凉……娘,大安!”那身子小,又圆滚滚的,这一拜,就在地上滚成了一个球儿。
这一下子就给符长宁和沈从景都逗乐了。沈从景一把给福延举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傻儿子,路也走不明白呢,话也说不利索呢,这会儿怎么不知道扬长避短呢?”
福延在一旁傻笑,那两颗小牙配上那双圆嘟嘟的桃花眼,别提多好看了。
符长宁在一旁嗔沈从景,“没见过当爹的见天儿说儿子傻。”
沈从景钻在福延的香喷喷的小脖颈中咬他,听了符长宁的话,“哼”了一声,“朕的儿子呢,纵是‘傻’,也比别人聪明!”说着又举着咯咯直笑的福延对符长宁兴奋的说道,“我前儿听尚书令说,他家孙子出生的时候,哎呀,一年多才会走路呢,咱家的团子多聪明啊?”
符长宁一边跟逗猫似的,拿了颗果子在福延面前晃来晃去,福延小身子歪站在沈从景怀里,大眼睛圆溜溜的还跟着符长宁的手左右乱动,“聪明?反正瞧着倒是也没那么不如意,就是看着好似……蠢了点儿。”说着,就给那果子塞进了福延的小嘴巴里。
果子小小的,又柔软,里头带着汁液,是专挑来给福延吃的。福延用牙床一垫,就给咬开了。里面甜甜的汁液充满了齿颊以后,福延好开心啊,咧着嘴一笑,“啪嗒”,嘴里的果子掉在了沈从景的衣襟上。
符长宁嫌弃的招招手,让人给沈从景衣襟擦了。
沈从景哈哈大笑道,“听见没小团子,你阿娘说你蠢啦。”
福延还纠结于被人拿走的沾着他口水的果子,一路看人给扔掉了,这才扁扁嘴,对上沈从景带笑的眼睛,砸吧砸吧嘴巴,觉得看起来像是果子一样,就凑上去亲了一口。
给沈从景哄得快要美飞了。
符长宁实在是懒得去瞧这脑子有病的俩人,起身就进了内室,要盥漱以后睡下了。
这边儿她刚拆完钗环洗了脸,就见沈从景鬼鬼祟祟的进来了。那一双流转着水波一样神采的桃花眼在昏黄的烛火之下,显得分外魅惑人。
符长宁看了一眼,就移开眼睛去了——沈从景那眼神儿也太露骨了一些。“你做什么悄没声息的进来?福延呢?”符长宁穿着内里的荷瓣软缎衫子,将伸出去一半的白嫩双足缩回了被子里,理直气壮的责问他。
“福延早让婉娘给带下去哄睡了……”沈从景挤过去,悄声笑道,“没见过行云雨之事还得大张旗鼓的。”
这话说的露骨又轻佻,符长宁脸上一红,就要捶他。不防拳头被沈从景拿捏住了,就势儿,沈从景就压了上去,便笑道,“福延也快要一周啦,咱们不若给他生个弟弟妹妹如何?——唔……”
便是满帘春色了。
两人私底下是几乎不提选秀之事的。这事儿,说起来虽也并非是沈从景或是符长宁十分乐意的,但若仔细挑论起来,总归还是伤感情。所以两人基本是不说那些事的,除非真有要事商量。
一夜好眠以后,沈从景是直接从凤鸣宫上的早朝,自然是阖宫——包括毓秀宫的秀女那边儿,也都知道了帝后感情颇为要好这个事情。至于说穆怜秋和聂隐香,早知道了。
那些秀女们,别看一个个不是未及笄,就是刚及笄,实际上哪个都不傻。帝后感情好,她们是既嫉妒,又觉欣慰。嫉妒是自然的了,至于说欣慰……这感情不大好说。她们总觉得,自己入宫是为妃为妾的,压根儿就自己都没把自己放在和皇后一个同等地位之上——或许她们也想要争夺皇后的位置,可是现在,她们还不过只是个入宫待选的秀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