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一双人站在面前,纵是符长宁和沈从景,也只能是酸溜溜的羡慕嫉妒了。
“怎么竟有你们这样的兄妹。”符长宁无不感叹道,“你们二人年岁相差五年余,站在一起竟类双生。”
祁沅韶黑了脸,伸手就要去拧符长宁,“你是说我老吗!?”
符长宁笑嘻嘻的躲了开,摇头大呼,“卿类天人!卿类天人!”
两人笑作一团。
坐上了车,沈从景还很好奇的问符长宁,“阿宁的兄长是否也和祁峥兄妹一样,与你十分神似?”
“并不。”符长宁眯起眼睛,回忆起上一世对符长安的印象,不由自主的笑道,“他可比我温文儒雅的多。”
“哦?”沈从景带了些好奇。
“子息,我发现我有一话竟说错了……”符长宁突然板着脸对沈从景说道。
“什么话?”沈从景也很纳闷儿。
“你并非全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我哥哥才是!”符长宁认真地说道。
沈从景黑了脸,同她争辩,“怎么可能?你说过我好多次,都说我生的极好了!”
“是极好,只没我哥哥好。”符长宁摇摇头。
“我不信,我并没见过你兄长,怎知他比我好看呢?”
“好不好看是由人说的,自己说算怎么回事儿?那你说,你同祁峥谁长得好呢?”
“自然是我!”
“我也觉得是你。可祁沅韶定是觉得祁峥最好看了……”
“你又如何得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卿非祁沅韶,焉知祁沅韶之心?”
“沈子息,你这是胡搅蛮缠呀。”
“哼,我并非不讲理之人!”
于是对于到底谁长得好看这件事,这两人极幼稚的争辩了一路。
后来,符长宁才想起来问沈从景为什么又答应了祁峥。沈从景跟她说,若日后祁峥登基为王,则两国签署友好条约,百年不再互相侵犯。
其实现在的建蒙国和荣国,也是有条款在身的。只是那已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那条约早已不被两国——或是说不被荣国所放在眼里。
但是沈从景仍然还是选择相信了。他相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沈从景也有信心,在他在位期间,若是祁峥敢于撕毁条约,那么他也有能力与荣国一战到底。
两个人回了住处之后,沈从景本意是要第二日便走的,只是符长宁的心中却一直隐隐有种不大奇妙的预感。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没有什么明确的意思,但就是总是盘亘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这让符长宁有些迟疑了。
而就在第二日,符长宁“不好”的预感就终于显露出来原因了。
他们借住的小院儿门口,几乎挤不下蜿蜒而来的长队。那长队最终走来一人跃下了马,躬身弯腰说道,“太子殿下请二位于东宫赴宴。”
太子殿下……
他们口中的这位“太子殿下”,想来就是祁烈了。
沈从景凝了凝神,便咧开嘴笑了,“不去!”两个字说的特别干脆利落。
原本说话那人瞧着沈从景的那张脸,还迟疑了一瞬,见他一笑更是心中打鼓,哎哟这郎君,生的太好看了啊!
只是那人张嘴就拒绝,不免让人牙根痒痒。于是那人沉着脸说道,“太子殿下的邀请,是尔等想拒绝,就能拒绝的吗?”
沈从景“哈哈”大笑道,“我因何不能拒绝?你家太子为何请我?我是何人?”
沈从景这个人,本是黑白不甚分明的桃花眼平日里就看起来是似醉非醉,一笑起来,却眉眼都生动了起来,画儿一样。
那人一时看的呆了。沈从景便笑着摆摆手,一手拉起符长宁转身就要走。
“慢——”那人一挥手,要使人拦他。
“谁敢拦我家爷!”刘大几人围上来就要护他们走。
不想这次却是符长宁开口,“等下——”
沈从景困惑的看着她。
却看符长宁脸色带着些不正常的苍白,看着沈从景,坚定的说道,“咱们便去一趟东宫吧。”
沈从景的脸色便有些沉了下来。
符长宁自顾自说道,“既然来了荣国一趟,荣国太子盛情款待,我们怎么能就此拒绝呢?子息,好不好?”符长宁仰起脸儿去瞧他,正瞧见那人蹙着一双好看的眉,怏怏不乐的将她瞧着。
见符长宁眼中带着恳求,沈从景虽不知她因何非要去东宫赴宴——都说宴无好宴,这荣国东宫的宴席岂是那么好吃的?但他仍是点了点头,颇带了些爱怜的说道,“好。”
见沈从景答应下来了,符长宁脸上也没带多大欢喜。她点了点头,有些勉强的笑笑。沈从景见了,也没问什么其他,只对那队人的牵头说道,“回去回复你们太子,这宴我们应下了……”
说罢,也不顾那人神色,半拢着符长宁便转身进了屋子。
一晚上,符长宁都没怎么说话。沈从景也不问,他也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沈从景并不知道符长宁心情不好是为了什么。但是他猜测,难道是因为想见到之前要嫁的那个人了吗?是了,之前符长宁在被他劫掳过来之前,正是要在去给荣国太子祁烈做太子妃的路上。这次请他们赴宴的,不正是祁烈吗?难道符长宁还没有对祁烈死心?——可是不应该啊,符长宁之前并没有见过祁烈的啊。不过也说不好,沈从景因听说天岚国公主在嫁往荣国之前,是问过公主自己的意愿的。这位公主既愿意,是不是之前二人曾见过面呢?然后公主芳心暗许,所以才……
沈从景打断自己的想法。他觉得懊丧极了。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怀疑符长宁,但是符长宁曾经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要嫁给的这个人,现在邀请他们来赴宴。而符长宁在听了消息之后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容不得他不多想。
沈从景矛盾极了。一壁觉得不该这样想符长宁,可一壁又觉得这事真的好像没那么简单。
他看着望着窗外发呆的符长宁,心中信誓旦旦的想,若是符长宁察觉到他在纠结这个事,他就愿意问问她,听听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符长宁一直没有回头看他。
沈从景看了符长宁好久,外面的更鼓已经响了,这才失落落的低下头去,半晌,闷闷的问符长宁,“阿宁,安歇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