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长宁说到这里,却不愿意再和这扎西顿珠交心下去了。有些话说的越多,做错的可能性便越大。再说此时符长宁这心里,也不知道此时这扎西顿珠,究竟是敌还是友。
从扎西顿珠的占星殿里走出来之后,符长宁这心里却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扎西顿珠虽然是男人,但是心思缜密毫无漏洞。符长宁与之交谈之时,却是不敢轻易放松。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成为敌人。尤其是符长宁发觉,原来在这草原上的大重国内,竟然还有一人知晓自己心中秘密。
这种危机感,让符长宁心中觉得不安。尤其是那扎西顿珠心思缜密,说的话里没有任何漏洞,符长宁竟然想不出应该从何处攻破这扎西顿珠的防线,好让符长宁能够抓住这人弱点,以后不会被这人利用。可是此时关于这扎西顿珠说的事情,符长宁却只能是无能为力了。这人大抵是占据了大重的位置优势,符长宁说什么,都是无法和这人匹敌的。
既然得罪不起,那符长宁此时就一定要避其锋芒。只是因为那扎西顿珠在符长宁面前口无遮拦的样子,让符长宁心生不满。可是此时,符长宁对于这人的做法……也只能忍让了。
站在占星殿外等待的蝉衣见符长宁走出来,却是赶紧迎上前,“主子,事情办成了?”
因为此时符长宁多少有些心神不宁,所以对于蝉衣说的话,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再未有任何的解释。
虽说蝉衣作为奴婢,符长宁是主子,符长宁不会多做解释这件事情,蝉衣的心里很是清楚。可是蝉衣伺候了符长宁这么久,现在不管怎么看,都是能够看出来自己主子此时有些不对劲儿。只是看着主子像是不愿意提起来的样子,蝉衣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咽下了自己心里想要说的话。既然主子不愿意提起来,那她这个奴婢又何必再自讨没趣问出来呢?
不过这时符长宁才终于是缓过神来,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的神情看向蝉衣开口道,“屋安纳那人,你安排好了吗?”
因为符长宁是独身一人来到这占星殿里,事态紧急,符长宁是要蝉衣回到关雎殿里处理那要去塔纱家中的事情。现在看到蝉衣这么快就出现在占星殿外,符长宁这心里多少觉得有些不安。经历那么许多的血雨腥风,符长宁这心里早就养成了习惯,那便是凡事能够做的,尽量亲力亲为。就算不能自己去做,也要知道关于这件事情发生的那些细节。只有这样,符长宁才会觉得心安。
蝉衣听到自家主子提到屋安纳,这脸上带了几分笑容来,“他开始是装傻,想要跟着主子去。不过我对他说要他盯着那子衿,他犹豫了一下,却也是答应了。”
符长宁听了蝉衣的话,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只是对于屋安纳这么配合的事情,符长宁这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奇怪。那袁守逸怎么会是,这么听话的人呢?也不知道这人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虽说现在他们同处大重国内,被这形势逼得,也算是朋友了。只是这袁守逸毕竟……狡诈多端,符长宁这心里不免的,还是对他有几分忌惮的。但是如若是此时符长宁完全相信了这袁守逸的话,才像是天方夜谭吧?
符长宁之所以会要蝉衣让那屋安纳去盯着子衿,是因为符长宁觉得这子衿有些不大对劲。子衿和塔纱之间的关系亲密,就如同是亲姐妹一样。但是正是因为她们之间的关系亲密,才更是让符长宁从中看出来了许多不对劲儿的地方来。比如说这塔纱家中有汉人存在的事情,塔纱一定也告诉了子衿。而自己喜欢喝茶,那塔纱既然为了讨好自己而学会了这些东西,那子衿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既然子衿和塔纱关系要好,那么塔纱自然不会藏着掖着,她自己会的事情,也一定会教给子衿。
子衿是个奴婢,自然平日里想的事情就是要讨好自己的主子。虽说符长宁心里并不排除这子衿大抵是这中宫里谁的奴婢,故意派来自己这里做了小人的。但是不管从哪一方去看,这子衿自然是有古怪的。如若这子衿没有古怪,为何那日看到符长宁审问塔纱时,一脸古怪,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样子。
如若这子衿没有古怪,那为什么她不去学泡茶?这不是说明了,在这子衿的心里大抵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要符长宁知道的。也便是说明这子衿是做贼心虚了罢了。那么她虚心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符长宁不能够光明正大说出来,只怕这子衿洞察了先机,会有所察觉。那么符长宁从其中自然是找不到什么猫腻来的。只是既然符长宁不能光明正大去查,自然是要用一些极端的手段来的。这袁守逸平日里在关雎殿也没事,他的身份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虽说符长宁这心里也没有指望这几日里,袁守逸就能够查出来那子衿到底是谁的人。但是盯着她,总归是能够看出一些古怪来的吧?
不过符长宁这心里怀疑在塔纱家中住着的被救的人,应当是自己青衣司的旧属。虽说这些在符长宁的心里只是猜测,但是如若真的是自己的人……就像是符长宁早先说的一样,她虽然和袁守逸共同落难,但是因为袁守逸狡诈多端,符长宁这心里自然是不能全然信任袁守逸的。
而这首当其中的事情,就是符长宁找到自己的旧属,自然第一时间里是不能够让袁守逸知道的。到也不能怪符长宁信不过袁守逸。难道在袁守逸的心里,就对符长宁百分之百的信任吗?
想到这里,符长宁就忍不住有些想笑了起来。既然他们彼此都不相信,又何必在明面上惺惺作假。反正现在两人的处境是谁都占不了便宜,既然占不了便宜,那就不要再装下去了。因为装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样想着,符长宁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讥讽的笑容来。
真的是想不到,她本以为帮助沈从景建立了建蒙之后,这往后的日子就会稳定许多,不会再过着那让人胆战心惊步步惊心的生活里。但是谁能想到……这一世安宁竟然真的只是存在了内心里的幻想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