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日娜在说什么？她说宝音宝丹两姐妹？成德眉头一皱，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到他身边来的。这些年尽管他为着提醒自己一直把宝音宝丹放在身边，可他也没打算将清宁殿夫人和兴庆殿夫人两个重要的位置放给宝音宝丹啊。

不过……在目前仅有的几个后妃里面筛选筛选，好像也没有比宝音宝丹更适合上位的人选了，毕竟尽管宝音宝丹自以为隐藏的极好，那点小心思可是瞒不过天赋异禀的成德的。

宝日娜见成德已经听进她的话开始纠结起来，自然也十分有眼力见的不再打扰大重国的王上思考问题，“既然话已带到，宝日娜就告退了……”

成德并不在乎宝日娜此刻在还是不在，只是挥一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甚至连一句‘路上小心’的话都没说。不过宝日娜并不在乎这个，对于她来说，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开始实施了，这让她如何不开心呢。

等宝日娜回到崇德殿的时候，卓玛已经按照宝日娜之前的吩咐将宝音宝丹请过来了。别看宝音宝丹之前有胆子敢夜闯崇德殿，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当前，对她们的主子崇德殿宁南夫人还是很尊敬的，“夫人，您回来啦。”

宝日娜径直绕过宝音宝丹在主位上落座，再一招手就有崇德殿专属的侍婢们端上一盘盘琳琅满目的菜肴，“既然已经到中午了，正好请你们吃顿饭，坐吧。”

宝音宝丹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依言落座，尽管如此，她们却不敢动筷子，只能眼睁睁地看宝日娜大快朵颐。宝日娜才刚刚咽下一块羊肉，眼睛瞟着安静坐在在她右手同一侧的宝音宝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吃啊，为什么不吃，要知道往后咱们在一起吃饭的日子可不多了……”

宝音宝丹可不会认为这是句好话，只会本能的认为这是宝日娜要开始收拾她们了——实际上自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她们的心里就十分懊悔，觉得不该自认为抓到宝日娜一个把柄就冒冒然地去威胁她，想宝日娜身为后宫妃嫔二十余载，什么阴谋诡计没经历过呢，宝音宝丹的做法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如今可好，不仅原本有生之年可以指望的晋位机会没了，还成为了崇德殿宁南夫人宝日娜的眼中钉肉中刺，这笔买卖真是太不划算了。

不过现在可好，宁南夫人宝日娜终于想起来秋后算账了，宝音宝丹就怕她将这件事一直记在心里，往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她们下个绊子，这才是最令人防不胜防的。如今宝日娜既然开口了。宝音宝丹还能说什么，直接下跪认错呗。

因为这是宝音宝丹早就商讨过的情节，因此行动起来毫不拖泥带水，这厢宝日娜话音刚落，那边宝音宝丹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等小人计较了……”

宝日娜正惊诧于宝音宝丹动作的整齐划一，再闻言竟乐不可支起来，“你们想到哪里去了，该是我要恭喜你们才是。”

胡族天性就是不喜跪拜的，宝音宝丹这般举动也是因为心里有鬼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卓玛知道这样的场面很不好看，因此在宝音宝丹刚跪下的那瞬间，就将帐篷内伺候的几个侍婢赶出去了，才让宝日娜可以毫无顾忌地同宝音宝丹她们两个说话。

宝日娜将桌旁摞起的三个瓷碗以一字型摆开，一手拿起酒罐横向一扫就是慢慢地三大碗青稞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就有册封你们的旨意下来，清宁殿和兴庆殿也该迎来它们新的主人了……”

酒罐墩在地上的声音很是响亮，也带出了宝音宝丹扬起头茫然的面容，在一阵阵的愣神之后，还是宝丹先反应过来，激动地大叫一声，“清宁殿夫人和兴庆殿的夫人！”

宝音宝丹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们此刻的情绪了，原本以为是必输无疑的一场战役，结果到头来事实却告诉她们，你们成功了，而且赢得还很漂亮，这足够使当下的宝音宝丹疯狂了。

宝日娜笑吟吟地看着宝音宝丹，她当然不会告诉她们这是多方博弈后权衡利弊的结果，清宁殿与兴庆殿需要有人提早占位，这样一旦最后不得不迎娶文襄公主的时候，科克加尔勒部落也不至于提出废正妃立瓮儿的要求，毕竟科克加尔勒部落占得坑未必也太多了。

如果有人说不是还有关雎殿么——对不起，这个地方已经被符长宁长久地霸占了，尽管符长宁并没有经历册封，可是关雎殿上上下下的人早就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符长宁就是关雎殿唯一的主人，即便是成德来了恐怕都要靠边儿站。

宝音和宝丹自然不会想那么多，她们的智商不容许她们思考到政治层面上的东西，她们只会认为是这宝日娜有心的推波助澜，而且居然还奇异地成功了，看来这位宁南夫人在王上心里的地位不容小觑。

但是宝音宝丹兴奋劲儿过了之后，三碗青稞酒下了肚，她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到一个从前不会有人会思考的问题，“谁是清宁殿夫人，谁是兴庆殿夫人?”

这个问题问的好，就连宝日娜也是哑口无言了。

谁是清宁殿，谁是兴庆殿？

之前介绍大重国后妃制度的时候就说过，皇后之下设立四殿，以四夫人为宫主正妃，中宫可敦大妃宝和算是位居四夫人之上暂代皇后一职的地位，再往下排便依次是清宁、兴庆、关雎、崇德四宫。关雎殿由于符长宁的存在可以暂时排除在外，那么谁是第一清宁殿夫人就显得很重要了，毕竟这是名正言顺的四殿之首，万千民众都认同的位置。

宝音宝丹本就私下里争得不可开交，如今这是攸乎自家地位权势的大事，自然更不会相让，你一言我一语地竟是唇枪舌战说个不停，恨不得将对方老底都掀出去才算完，直到宝日娜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俩人这才恍然大悟——引荐她们的人在这儿呢，自然她们自己说的是不算的，要想自己生活的好，少不得要低三下四的去求求人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