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仓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绕来绕去,居然绕到自家头上来了。
但是,他怎么想也觉得匪夷所思。
因为他从来就没听说过,自己的爹还曾经有过花边新闻。
而且,跟他所了解的这位柳爱兰的背景也不符合啊。
塔读@ 她是因为成了望门寡,后来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更深的原因,才导致她一个人避世隐居的。 而自己的爹是在自己十岁那年去世的,跟柳爱兰的生活轨迹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生活中不可能出现一个望门寡的女人啊! 一想到自己那早早去世的爹,听着里间屋柳爱兰撕心裂肺的哭声,大仓肯定忍不住了。 柳爱兰在屋里哭,他在外面落泪。 作为家中老大,亲眼看着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这种刺激他是永生难忘。 尤其是遇到貌似认识父亲的故人,而且对方听闻他爹早已去世而嚎啕大哭,顿时让大仓似乎回到了自己十岁那年,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母亲哭得撕心裂肺…… 一个人年龄再大,事业再成功,也永远是父母的孩子。 父亲的早逝,是大仓心里永远绕不开的一个坎儿。 他在外面流了一会儿泪,又到屋里去劝说柳爱兰。 这一劝不要紧,柳爱兰哭得更厉害了,大仓也是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 又哭了一会儿,柳爱兰才渐渐冷静下来,抽噎着详细询问了秉仁去世时候的情况。 都问明白了,她才最终幽幽地叹口气,擦擦眼泪:“唉,黄泉路上无老少,你爹就那么大寿限。 好在他走的时候也没受罪,咱们也不要太伤心了!” 这话说的,大仓都没法接了。 这到底是在讨论谁的亲人的事啊? 说的好像俺爹是你的亲人,俺倒成了外人似的! 说了半天,到现在大仓还不知道这位柳大姨到底跟自己家是什么关系呢? 他试探着问:“柳阿姨——您别见怪,我不知道应该叫您什么! 您跟俺家——有亲戚?” 这一问,让柳爱兰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不自然,闪闪烁烁地说道: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额,没——不是——我就是认识你爷爷。 天不早了,你在这里吃饭吧。 我去给你做饭——” 说着又擦擦眼泪,慌慌张张的去外屋了。 大仓听她那口气,看她那表情,就像自己的母亲、大妗子,或者姑姑似的! 再看看家徒四壁,在这荒山野岭就像野人一样的生活环境。 大仓心里更难受了。 很明显柳爱兰把自己看做她的后辈亲人了,这让大仓心里对她不由也变得亲切起来。 自己的亲人像野人一样孤零零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你说他能不难受吗? 但他就是再难受,也不能贸然去改变这位大姨的生活方式。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只是,接下来更要深入细致地调查她的身份背景了。 只有把她一个人到这里隐居的前因后果彻底查清,才能有针对性地给以帮助。 从柳爱兰这里告辞出来,大仓来到山下。 把他派到大沟崖村探听消息的所有人都集合起来,让他们向自己汇报情况。 让大仓颇感意外的是,把这些最深入最细致的访查结果都汇总起来以后,他居然发现,有关于柳爱兰所有的信息里面,居然没有一点点儿跟自己家沾边的东西。 这就太令人奇怪了。 明明柳爱兰说她跟自己爷爷认识,这话应该不是编的,她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编这样的谎话。 而且听得出,她好像挺了解自己的爷爷的。 但是大仓知道,她的话虽然不假,但肯定不是真话的全部。 能肯定的一点是,柳爱兰认识自己的父亲。 而且——额,好像还挺有感情! 而他感觉这真的是很让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 这位柳爱兰到底跟自己家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自己派下来的这些人,访查得应该是够细致够深入了。 如果说一个人去访查,可能会出现疏漏,或者是信息不准确,不深入的话,可自己是派下来这么多人啊! 而且访问了不止一位大沟崖的村民。 甚至手底下有几个能干的,还去临近的村里,旁敲侧击的打听了有关于这位柳爱兰的一切过往。 当然,大沟崖村东南山上那个村里的留守老人,他们也没有放过,也都去一一访问过了。 所以说所有的这些信息汇总起来,通过去粗存精,去伪存真的一番筛选以后,他完全能够给这位柳爱兰的人生轨迹,勾勒出一个比较完整的轮廓。 此前为了准备来抓捕沈桂莲,探听到的关于柳爱兰这个人的大致信息,应该说也是准确的。 她年轻的时候确实当过民兵连长,而且是本县有名的神枪手,并且真的一个人抓获了从海外派遣过来的特务。 活捉一个,击毙一个。 立了大功,为此获得了县里的嘉奖。 也就是说,她本来应该是一个朝气蓬勃,对生活热情如火的这么一个人。 能够想象的到,她对生活肯定也是充满了美好的信心。 她命运的转变,就在她十七岁那年。 家里人做主,通过媒人的介绍,给她找了一户好人家。 前期所有有关于她出嫁的这些程序都一切正常。 先是定亲,下聘礼,然后准备结婚。 只不过那年头正赶上闹饥荒,人们的生活都十分困苦,没吃的没穿的也没烧的,饿死了很多人。 所谓的这些定亲、下聘一类的,从表面上听好像挺繁华的,其实只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有可能定亲就是熬一锅糠菜粥,大家每人吃上两碗,这就算定亲宴了。 不管怎么说,那时候大家都是这样的条件。 从表面上看,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 唯一的不正常就是在她出嫁的时候。 她出嫁的那天,女方这边所有都准备好了。 亲戚朋友也来随过礼。 当然随礼也是因陋就简,能拿出点啥来多少表示一点儿就行了。 反正这边都准备好了,她也打扮好了,就等着那边来迎亲。 可是左等右等,始终等不来那边迎亲的人过来。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眼看天都要黑了,迎亲的人却是连鬼影都没见一个。 柳爱兰的娘家人实在沉不住气儿了,肯定就派人到她的婆家去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 万万没想到的是,去询问情况的人带回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新郎不见了! 而且已经失踪三天了。 就是在三天前,新郎和村里的几个青年到公社里去办事。 走到半路的时候赶上大雨,他们就去路边一间茅草屋里避雨。 等了一会儿雨过天晴,他们准备上路之前,新郎要去那边流水的水沟子洗洗脚。 就这样去洗脚,再也没回来。 然后别人去找他,整个周围的地方都找遍了,依然是踪影皆无。 一个大活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要说他被流水冲走了吧,不过就是一场暴雨冲下来的水溜子,也没多大水。 他就是躺到水溜子里面,水都不可能淹没他。 那他到底干啥去了呢? 难道洗完脚自己先去公社了? 大家伙儿找了一阵子,怎么也找不到人,也就先去公社办事。 以为他自己或者去了公社,或者回了家。 但是不管是在公社,还是他家,都没有见人。 也就是说,这三天以来,他家的人一直都在不遗余力的寻找。 因为他的婚期就在三天以后嘛,新郎一家还不敢声张,生怕让女方这边知道了会多想,或者让他的婚事出现变故。 一直到了结婚这天,女方这边一如既往的张罗着准备婚事,而男方那边还在寻找失踪人口。 因为新郎没找到,柳爱兰结婚这天也没能走出娘家门儿。 不过定亲也定过了,聘礼也下过了,也已经去公社里面登记结婚,户口也迁到男方那边去了。 而且女方这边亲戚朋友也喝过她的喜酒了。 她的娘家人已经把她看作是一个出了门子的人。 现在只盼着赶紧把新郎找到,也无所谓什么结婚的程序了,只要那男的找到,把他的媳妇赶紧领回家去就行了。 谁能想到,从那以后,新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犹如黄鹤,再也没有他的一点音讯。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 反正就是眼看着大家也就绝望了,觉得是找不到了。 但是到年底的时候,柳爱兰这边出现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