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最近听到一些消息。”准备动身前往远东之前，埃森获得了一次和马卡诺夫见面的机会，而在双方共进晚餐的时候，这名年轻的海军中校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们再德国订购的两艘装甲巡洋舰可能要被取消了？”

“有这种说法，而且不仅仅是海军内部，据说上面也有这个打算了。”马卡诺夫摆出一个遗憾，但是又爱莫能助的表情。埃森去远东是准备担任巡洋舰编队指挥官的，原本俄国订购的俄罗斯级装甲巡洋舰是准备给他的，而现在订单取消后受到影响最大的自然是埃森，万吨级的留里克虽然强大，但是在马卡诺夫眼中这艘船的战斗力未必比慕尼黑级装甲巡洋舰强。

“那理由呢？我们已经为这两艘战舰付钱了，为何还要取消？那么我们的资金不等于打水漂了吗？海军部的那些家伙的脑子是怎么想的？”以埃森的阅历和水平自然搞不明白里面的一些弯弯绕。他的思维很直接，交了钱，再取消，钱船两亏，到底图的啥？

“海军部的理由是帝国需要的是战列舰，而不是巡洋舰，1艘留里克号和艘慕尼黑级装甲巡洋舰已经够用了。他们说我们应该把有限的资金用在海上决定性力量上。”马卡诺夫说道。

“这个看样子有些道理，但是还不充分，并且我们非此付出了40万英镑的代价。没有其它的利益根本不会让帝国放弃这个订单的。”埃森反驳道。

“聪明，说到底根本愿意还是钱！法国政府愿意额外提供亿法郎的低息贷款。而且愿意平价为帝国提供两艘装甲巡洋舰，怎么样，这个代价可以了吧？40万英镑的投入对于这笔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而既然财大气粗的法国人愿意拿出亿美元说服帝国断绝和德国的交易，那么自然不会吝惜那一点点的贿赂。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随便从手指头缝中流出来一点就能让那些大臣们受益匪浅。帝国并不亏，而下面的人都获得了利益，那么取消这个订单的可能就很大了。”中将认真的解释道。

“可是这会让俄德关系恶化！而且如果德国人恼羞成怒的话，那么这两艘船可能会卖给日本人，我们得到的消息不是日本政府在战争结束前就曾经寻求从德国购买新式装甲巡洋舰吗？如果日本人拿到的话，那么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埃森还是有些不解。

“这件事情会让巴伐利亚和俄国的关系恶化倒是真的，至于德国，还真未必呢，毕竟这件事情背后是巴伐利亚王室而不是普鲁士王室，当然了，德国中央政府一定会表示遗憾，但是进一步的动作不会有。德国就是这样。而如果是巴伐利亚王室的愤怒的话，那么这个影响就要小很多了。”

“至于说卖给日本人？我们的财政大臣认为日本现在吃不下这两艘战舰，战争赔款只能勉强偿付债务，而且赔款是分三年交付的，现在连第一笔赔款都没到。除非德国人愿意让这些战舰在船台上放年，否则的话他们只能拆掉。”马卡诺夫虽然对俄国计划取消两艘战舰的订单十分不满，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法国人的布局非常的好！让任何人找不到纰漏。

“而且不要忘了，英国人可能给日本提供贷款，但是能否容忍日本人用英镑购买其它国家战舰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事情。另外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日本自从清日战争时期订购了两艘百夫长级二等战列舰后没有订购任何新式战舰，这说明他们的资金确实很困难。”马卡诺夫说道。

“那就是说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埃森失望的说道。

“基本上是这样，法国人开出的条件非常不错，大量的低息贷款和两艘平价的装甲巡洋舰，嗯，还有对俄国造船业的支持。而代价仅仅是放弃一个订单。即使没有贿赂和游说，沙皇陛下也极有可能放弃这个订单。不过这件事情对你的影响不大，那两艘法国巡洋舰也会划到远东。另外你不要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看法，这不是你能掺和的。”马卡诺夫特意提醒道。

“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位巴伐利亚的王子可不是好对付的。”埃森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蹦出这么一句话。

“法国和巴伐利亚孰轻孰重？想明白这个问题就不用纠结了，其实即使以我的角度来看，这两艘战舰也是可以放弃的。”马卡诺夫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而就在马卡诺夫和埃森交谈的时候，在圣彼得堡的皇宫中，这件事情已经被定下了下来，虽然俄国保守派贵族极力反对取消和巴伐利亚王国之间的订单，但是在外交大臣、财政大臣、海军部部分高官的压力下，这点反抗算不了什么。首相大人表示中立。而陆军方面也表示无所谓。

“如果德国人停止向我们出售装甲钢怎么办？帝国难道还要使用落后的钢面铁甲吗？”曾经促进了《再保险条约》的前俄国外交大臣吉尔斯拿出了最后一个杀手锏。他是真的不想看到俄德关系的交恶。

“他们不会这样做的，我们有的时候要把巴伐利亚看作一个商人，一个商人绝对不会因为某个生意的取消而和一个大主顾交恶的，这样的行为除了赌气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在金钱面前，所谓的面子不过是笑话。”维特笑着说道。

“更何况硬化装甲不光德国可以提供，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买美国人的，虽然哈维装甲差了一些，但是抵御目前的火炮也足够了，至于说因为运费的问题导致成本上升？没关系，法国人提供的亿法郎的贷款已经足够磨平这些差距了。经济上无论如何计算我们都是赚的。”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德国人不愿意提供图纸，而法国人愿意！他们愿意给我们提供全套的海军设备和资金，单纯从这一点来说，法国人的开价就比德国人高多了，我们拒绝不了，不是吗？”海军少将罗日捷斯特文斯基最后一刀干净利落，直接将反对者的意见彻底压制。

“那就这样吧，这件事情交涉的时候要委婉一些。”尼古拉二世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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