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阳专门询问了吴镇江,既然自己的水军没办法调派过来,那自然只能依靠友军了。
吴镇江既然在荆州打滚,手上还是有一支水军的,只不过规模不大。
因为他的势力本身规模不足以支撑一支大型水军,而且他的核心活动区域还是偏北方的。
“不过,鲁真的水军其实我们也不需要多么提防,他的情况与我差不多。”
项阳愕然道:“你不是说鲁真的势力乃是荆州北部最强大的吗?”
吴镇江解释道:“确是如此,但他们跟南部的孙枭却是势如水火,很明显将会是荆州北部最后争霸的两股势力。”
“孙枭的水军太强大了,足以与掌控江陵的夏浩相抗衡,所以,即使鲁真的势力比我大得多,但他的水军只要无法与孙枭对抗,那就没用,相反,越大规模的船队反而越容易被孙枭的水军找到。”
“所以,只要我们别主动再去招惹到孙枭,水上的差距其实几乎不存在。”
项阳这才明白过来,缓缓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找到当地商家,把他们闲置下来的船只全都聚拢起来。”
“即使我们不怕鲁真自水上阻击,也需要更多的船只来载送军队,另外你的水手水准如何,可以入夜操舟吗?”
听到这个要求,吴镇江有些为难起来:“回陛下,我自己手下的水军战士倒是可以做到,但是若再从那些商家找来更多的大船,他们的水手做不到呀?”
项阳想了想说道:“无妨,你先把船找来即可,水手的问题好解决。”
“好,好解决?”吴镇江明显愣了一下,在他看来,水手的问题比起船只更难解决吧?
不过陛下亲口做出的保证,他直接开口质问只怕不太好。
他已经亲自前往关中找来了大凉朝廷作为援军,那就信任他们好了,大不了就是白雇了一支大船队,花些钱财罢了。
只要有机会打败鲁真与张越,再多的尝试他也无所谓。
因为一路都是走山道,而且项阳非常控制行军军队的数量,因此,当他们赶到宛城地界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势力知道,在荆州北部竟然多出了一万多精兵。
吴镇江离这里最近的一处据点叫做西土城。
早前曾经是宛城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后来遇到地震,这里的居民都迁走了,连带着西土城也破败了。
好在现在遍地的“诸侯”都是从义军脱胎出来的,根本就没有太在的攻城能力,所以吴镇江占据这里之后,稍加整修之后,倒也能当作一处据点使用。
为防意外,他们就先去西土城,至少有城墙依靠比起野宿要强得多了。
吴镇江已经狠狠地得罪了东西两大势力,项阳让手下的探子跑得远一点,多打探些消息,多做些警戒。
以吴镇江和鲁真等人的实力对比来说,他们若打定主意想要灭掉吴镇江,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只要心潮起,派出一支大军打了便是。
另外,项阳摆出了之
前的商队在宛城测绘的精准地图,开始布置如何对付鲁真与张越等势力。
吴镇江看到他们的新式地图,极为惊奇,易秋娴稍加解释两句,就让他明白了这副地图的奥妙,而且越看越觉得信息详尽,比以前的旧式地图不知道好多少倍。
“哎呀,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整个荆州北部是找这种样子的呀。”吴镇江突然有种自己前面几十年白活了的感觉。
“不过,我们对于上庸一带的地形却并不了解,这方面就要由你来做说明了。”
吴镇江愕然道:“但是张越想要进攻荆州的话,必定是在荆州作战,我们把荆州的地形吃透不就行了嘛?”
项阳正色道:“兵法之道岂可自我拘束,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我们做的准备越充足,将来越不会被束缚住。”
吴镇江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大凉军只是派出了一万余军队,即使他们再勇猛善战,也最多可以自保,而且还要依靠着地形和防御工事,比如说坚固的城墙。
他要弄清楚上庸一带的地带简直没有必要,总不成靠着这点儿兵力,还想要反击回汉中不成?
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乖乖地把他所知道的上庸地形,进行详细说明。
他也不知道对于项阳来说,到底哪些地方是重要的,哪些是不重要的,直接让他自行判断好了。
没想到,项阳直接掏出了一份纸笔,靠着吴镇江的口停,现场描出了一张地图!
项阳要求吴镇江只说明他有把握的那些,如果并不清楚的地方宁愿留白也不能“猜估”。
吴镇江看着项阳临时画出的地图,惊讶地合不拢嘴。
这份地图标志极为清楚,简直就像是他亲自去过一般。
而且项阳比对着荆州与关中的地图比例,还把吴镇江记错的几住距离给纠正过来了。
大凉王朝当今陛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不知为何,吴镇江对于大凉军这次的支援,信心更足了一点。
吴镇江自己的兵力,把各处的杂兵加起来也有两万之众,正好是大凉军的两倍,其中部分兵力只能依靠着城墙和营寨进行防守作战,他手上的精锐之军,也就是一万而已。
当然了,这些所谓的“精锐”其实是他自己封的,若是把他们跟大凉军比一比,完全不够看。
吴镇江本来还没有特别明显的感觉,但是把他们引入城中,跟他自己麾下的将士一对比,就非常明显了。
不过,吴镇江没有太受打击,反而非常兴奋,兵力既然不占优,那么派来的援军越精锐,对他就越有好处。
看到大凉军鼎盛的军势,吴镇江甚至有了别样的想法,那就是把几个与他势力差不多的势力找来,让他们亲眼年看自己请来的援兵。
这样的军势足以将众人镇住,只要他们再把消息夸大一点儿传播出去,说不定自然就副得鲁真和张越不敢来犯了。
但是,他刚刚去找项阳商议此事,就被项阳给否了。
“为何啊,这应
该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策。”
“鲁真和张越虽然都被我得罪了,但他们自己却各有算盘。”
“张越想要拿下荆北,而鲁真要跟孙枭争霸,他们如果在我们这里碰得太惨,损失过大,那就别想再做别的事情了。”
“这些人不可能把跟我的私人恩怨看得比争霸天下更重要的。”
项阳淡淡地道:“你的看法的确不错,但,这只是一时的!”
“我问你,难道我们还能长久地驻扎于此吗?等我们撤走了,你又要靠什么来威慑别人的势力?”
吴镇江直接就被问住了。
看起来他刚刚的确是急功近利了,心里还抱着侥幸心理,但是,现在不震慑住对方的话,难道真的要开打?
项阳看到吴镇江已经有些醒悟,继续语重心长地道:“能真正自保的唯一方法,就是让敌人的实力无法威胁你!”
“而现在我军最大的优势就是谁也不知道你已经请到了援兵,我们绝对不能轻易暴露出去,务必要起到最大的作用。”
吴镇江醒悟过来:“陛下的意思是,由我作饵,主动引诱对方,然后将之重创?”
“呵呵,我并没有定下具体的作战细节,我从来不会被那种东西束缚住。不过,与其说你们的军队是饵,不如说,是让你们对敌示弱!”
“现在,鲁真和张越都自认为对你非常了解,知道你有多少兵力,几斤几两,所以不会对你有太高的警惕。”
“这样的优势,必须要好好利用,争取能一次扭转你的处境。”
吴镇江心里产生了怪怪的感觉。
在最初决定向大凉王朝求援之时,他是听说了大凉军面对兵力占绝对优势的岳虎军竟然能连打胜仗。
说起来,至少在兵力对比方面,原来的大凉军跟得罪鲁真和张越后的他非常像,而且吴镇江也没有其他的势力可求援的,只好前往。
但是,他毕竟没有亲眼看着项阳指挥打上任何一场大战,一切只是“耳听为虚”罢了。
然而,每次军议之时,他总是觉得陛下说得很有道理!或者说,每次项阳的道理都比他更有力一些。
“罢,就听陛下的!”
吴镇江再叹一口气,反正自己是无法破局了,只能想念陛下的办法能行。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外面的手下带着惶急的情绪跑了进来。
“老大,大事不好了!汉中军杀出来了!”
吴镇江愕然道:“什么?张越现在采取行动?他疯了吗!”
吴镇江知道自己的兵力相对于张越是弱势,对方想什么时候打就可以什么时候来打他。
但是,他更知道张越最希望的是直吞掉荆州!他根本犯不着为了自己小小的势力引得荆州其他更强势力的不满吧?
“可是,老大,我们的探子发现,张越亲自率领着汉中军,而且目标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吴镇江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立即扭头看向了项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