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规模的兵力调动，可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呀。

只是，大家看到了霍飞勇的决心，再想到确实不能让敌军兵力延伸到那两翼的河口，只能开动脑筋，群策群力，想出一些掩护主力行动的办法。

……

建邺战场上，大凉水军确实不足。

但所谓的“不足”，是针对敌方主力大规模火力打击方面。霍飞勇的手头上依然有许多的运输船以及快速小船。

大凉军之前一直在从建邺往砚城运送炸药武器。

之后，他们开始转移重心，派出了许多战船，迅猛地向着敌军后方展开延伸攻击。

葛布兰瞬间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他也赶紧下令，把古天海调给他的船队集中起来，正面迎敌，一定不能再让大凉军夺得水上的主动权，否则他们很可能重复上次战败的历史。

幸好，大凉水军现在的实力确实被极大的削弱了。

两军的精锐程度或许有高有低，可是大凉军能在水上屡次击败南方诸侯势力，凭借着的依然是武器之利。

当他们没有了火炮战船之后，只靠着投石机的炸药石弹与近身交战，最多只能跟敌方联军的船队打个平手。

葛布兰手中的船队以逸待劳，有时还能得到陆地上大军的支援，直接把大凉军给打退了。

即使这只是水上的一次大规模交战，依然极大地振奋了联军士气。

长时间以来，大凉军的水军几乎是“不可战胜”的代名词。

在陆地上，不管是靠着兵力优势还是象兵的可怕，他们其实还取得过几次胜利的。但在海上和江面上，他们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要开打必定吃亏。

这一战不仅是他们少数击退大凉船队的战例，更重要的是印证了葛布兰的猜测，那就是大凉水军在建邺区域根本没有太强的远程打击能力，他们以后用兵可以更加大胆些。

可是吃过一次亏的大凉水军却没有放弃。

既然正面集中兵力无法冲破联军船队的防线，那就开始化为多股船队，分层次地对他们的港口和水寨进行偷袭，似乎是准备使用疲兵战术。

葛布兰则以最“笨”的办法来应付。

他一方面给水军将士送去大量物资，杀牛宰羊进行赏赐鼓舞将士们的士气，同时也有效地利用他们的数量优势。

哪怕在水上，哪怕经过多次的“战败”，其实联军所掌握的战船数量依然是胜过大凉水军的，特别是大凉主力船队已经南移至会稽和吴郡去了。

水军方面，你攻我防，互相见招拆招，打得不亦乐乎。

葛布兰过了好久才逐渐回过味儿来。

这样的交手其实意义并不大。他们的联军水军说是连打了几次“胜仗”可是并没有有效地削弱大凉水军实力呀，每次敌人都是吃点儿亏就撤退，营造出“不敌”的样子。

“大凉军这是故意的，他们是想把我们的目光吸引到水上，吸引在砚城战场！”

葛布兰的话令

其他将领也醒悟过来，特别是胡难。

胡难在梵塔军中地位颇高，本来在联军中除了阿吉谁也不心服，可是他也完全陷入到水上的连续胜利之中，没有像葛布兰一般早点醒悟过来。

“葛将军所言极是，可是大凉军这么做有何意义呢？他们在建邺的兵力我们是清楚的，根本无法得到其他方向的支援了吧？”

梵塔军支援之后，联军并非什么都没做的。

古天海在东海与沿海的广陵、扬州经营多年，受到大凉军的巨大打击之后，多少还剩下些底子，能接收到某些关键的信息。

同时他们把原来徐凌风投降过来的手下打发到了建邺与柴桑之间，同时监控柴桑郡以及大江之上的动向。

联军可以综合多方向的军情，大体判断出大凉军在整个南方拥有的总兵力。

众将有相当的把握，大凉军是不可能调集像样的兵力支援建邺的，能支援来个五六千人就已经是大凉军的极限。

否则的话，只怕也不会逼得大凉主力移师南方，到他们的后方进行破坏。

若是没有援军，大凉军搞这么多花样做什么？“疲兵之计”搞不好就是“疲”了他们自己呀。

葛布兰已经想通了这方面的问题，咬牙切齿地道：“还能为什么！他们的目的自然是吸引我们的主力在砚城，然后针对我们两翼的军队出手！”

“两支侧翼军队，必定已经暴露了！”

……

霍飞勇以极大的魄力，把建邺支援来的主力分出一半迎击两翼的敌军。

论兵力，他们依然不占优势。

别看这两支军队只是敌军偏师，可是每一支都有接近两万的军队！而霍飞勇每一边迎击的兵力只有七千而已。

敌人可是他们的两倍。

但，大凉军拥有战场上最大的优势，那就是突然性与隐蔽性。

此时，联军偏师依然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在行军的时候，考虑最多的不是阵型的防守能力，而是隐蔽性。

霍飞勇亲自带领其中一支军队，派出了后方训练中最擅长于探查的精兵，把敌军动向牢牢把控住。

这支敌军愚蠢地把兵力一分为三，每一支军队只有四千到五千人，而且尽量贴近林地或者山腰之处。

如此排兵，确实让各部较容易隐蔽，可是也等于把兵力完全打散，阵不成阵，一旦遇敌，连互相的支援都很慢。

霍飞勇就不需要太费神了，直接在他们行军的方向前面找了一处谷地，提前设好诡雷等着敌人上钩。

走在最前面的前军大约有四千人，当他们的战士踩中诡雷之时，所有人都慌乱地乱跑乱撞。

指挥前军的将领倒非是无能之辈，他之前也见识过大凉军的炸药武器伏击，所以立即意识到是遇到了大凉军的伏兵。

可是，他行走在队伍较为靠后的位置，根本无法观察到周围总计有多少伏兵，更惨的是，他有心下达军令，却无法快速传达到各部。

等到他的亲卫冲到各营，

那里的战士早就散乱不堪，连底层将领也无法把自己的手下聚合起来。

霍飞勇自然不会给他们恢复秩序的机会，立即命令各个方向上的伏兵全都冲杀出来。

在敌方前军所在的战场上，大凉军乃是以有备对无备，以有序对无序，甚至连兵力都占有优势，敌军根本是一触即溃，没有形成任何有效的抵抗。

指挥将领也发觉到形势极为不妙，若想靠着前军来翻盘根本不可能。他也是个聪明人，立即在亲卫的护送之下向后方退去。

现在的作战目标已经不是求胜了，而是赶紧把这里遇伏的消息通知中军与后军，尽可能地减少他们这支偏师的损失。

大凉军一路急追，连溃兵都不管了，反正他们只能逃入山林，等逃回吴郡都不知猴年马月了。

霍飞勇不可能抢在敌军的中军和后军得到消息之前杀到，但敌中军后军也采取了和前军同样的阵型，非常难以聚合全部的军队。

果然，当他领军杀至的时候，明明已经接到了消息的敌中军只有不到千人战士找到一片开阔地形成了一道防线。

“兄弟们，随我杀！敌人能打的只有这点人马，杀穿他们，后面全是待宰的猪羊！”

霍飞勇大吼一声，身先士卒挺枪猛冲。

众将士也明白了现在的形势，冲杀起来悍不畏死，而且还可以靠着臂力极强的战士以炸药武器先行打散敌军阵势。

相反，联军的阻击士卒士气极低。

他们提前接到消息之后，在主将的严令之下，赶紧来组成一道防线，可是心知肚明，后面的其他队伍根本来不及聚到一起。

每次跟大凉军打仗，哪怕有着优势兵力，他们也未必是对手，何况现在连兵力都远不如对方。

看着大凉军为首的那员将领武艺高强勇猛过人，自己这边的将领根本不是一合之敌呀。

大凉军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这道防线给杀穿了，这边的将领倒也是个不怕死的，实在是急疯了，竟然带着少量亲卫就冲上来迎战，可是他们再猛，又岂是霍飞勇的对手。

在赵泉来到大凉军之前，霍飞勇可是军中第一勇将！

当然了，陛下那是九五至尊，不能归于“将领”之列。

一鼓作气地接连杀穿了敌军前军和中军，也使得后军得到了很多缓冲时间，他们终于找了个最有利的地形就地防御。

此军的主帅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若是他们意识到不妙直接后撤的话，很可能会被战意高昂的大凉军尾随追击。

一旦形成逃跑之势，再想要约束众将士可就难了，最后或许会有部分将士逃入山林之中，但是主力必定会被大凉军击溃，连带着他作为主帅也难逃死命。

那还不如找一处有利地形全力防守，期待着主力接到消息之后能再发援兵。

大凉军虽然轻易击败了他们前军中军足足九千战士，可是说到底，现在可战之士也只有六千了，比起他们的四千余后军，并没有太大的兵力优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