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海忧心忡忡地看着地图,心里想着赶紧发起进攻,只要攻下大凉军的一处重镇,就有坚固的城池作为依托,建立起可靠的木桥,供大军穿过江面。
就在这时,他的亲卫极为慌张地跑入帐中。
“报,报主公!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后面出现大凉的水陆大军,供粮大营已经被敌人攻破,火势非常大。”
“什么!”
古天海急得跳了起来。
“老子不是安排人守在江边吗?为什么都没有发出警戒信号,难道他们都没有看到大凉的船队经过吗!”
这个问题,手下亲卫根本无从回答,而其他的高层将领已经接到信息赶来中军大帐。
“主公,我军后路被袭,军心浮动,这样的情况无法与大凉军硬撼,我们应该赶紧回缩兵力避免被敌军各个击破,然后通知其他友军,令其来援啊。”
就连这些将领都人心惶惶,提出的建议也是最保守的。
其实古天海等人全是海匪出身,性格彪悍,不至于一受袭就慌张成这样。
关键在于,大凉军的水军简直是神出鬼没,竟然在他们完全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抄到后路上。
凭着此处的河网密布,凭着船队在河流之上的速度和灵活,敌军可能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对他们发起突袭。
面对这样的敌人,怎么防得住?
古天海自己都想不到太好的办法。
他的长处在于海战水战,其实在陆战方面,他的水平也只能达到中上水准。
“好吧,赶紧把兵员回缩,提高对所有江面的警惕,也向其他的友军报信,不过就别让他们来援了,只让他们自己小心大凉军的突袭就好。”
“啊?主公,这是为何啊,我们多一点援军,就有更多的力量对抗大凉军啊。”
虽然他们的兵力占优,但是所有将领都明白,在兵员素质方面他们是比不过大凉军的。哪怕大凉军集中劣势的兵力与他们决战,己方大军也不见得能得胜。
古天海苦笑道:“你们傻了吗?大凉水军能在河道上来去自如,其他军队来援,跨河之时岂会全成了人家的靶子!”
“我们只能耐心地等待大凉军露出破绽,或者抓住他们水军行动的规律,找到时机攻下一两座沿江重镇城池,那样才有机会掐断大凉军的水路,防止后方受袭。”
古天海还算是沉得住气的。
或者说因为他的心里对于大凉军极为重视,采取的策略也是最保守的。
可是,巴兰国军队接到他的警告之后都没太放在心上,这其中也包括了用兵比较高明的葛布兰。
葛布兰也发现了自己各军被河道隔开了,可是大凉军的兵力依然有限,他们只要与任何一支大军交上手,被缠住,那就腾不出手来再掌控江面。
旁边的友军大可以趁这个时间强渡江面,然后形成夹击之势。
所以,在大凉军真的发起进攻之前,他们可以营造出在任何地方出没的可怕假象,但是只要他们发起进攻,就会化暗为明
,再不足为惧。
当古天海的军队回缩成一团之后,也没有太多可供攻击的价值。
大凉军火速转移,当着古天海安排的探子眼前北撤。
然后与此同时,另一路由黑虎带领的大军也受到了突袭。
古天海接到信息之后大吃一惊,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呀。
他的探子准确地看到大凉水军回撤的时间,按时间推算,他们撤回入江口再进入另一条支流,时间上来不及在此时发起突袭才对。
稍一思索,古天海才明白过来。
大凉军这是才有准备呀。
他们并非坐等自己的大军北进之后,才安排船队准备偷袭的,而是早料到如今的局面,提前把船队甚至是部分陆上大军偷潜在某处隐蔽的支流之中。
大江水系太过密集,这里的支流无数,在进军的过程中,根本不可能对每一处支流都进行清查。
因此,古天海派出监控江面的探子并没有发现大凉船队偷偷南下,因为人家的船队和战士早就藏在后方了。
黑虎的军队受袭也是同理。并不是大凉军从自己这边撤回船队才对黑虎军发起突袭,而是埋伏在隐蔽支流之中的敌军发起的进攻。
“将军,黑虎军与我们相隔不远,而且我们这边的水军也已经撤走了,咱们要不要赶去支援?”
古天海怒道:“支援?支援个屁!不要被大凉军人表象迷惑,这时候谁赶去支援谁就要倒大霉!”
“立即派出信使,让黑虎将军务必沉得住气,不要给大凉军露出更多破绽。”
“下令全军集结进军,我们要做的,是趁现在赶紧进攻前方的城池,提醒后面的运粮队尽量挑远离河岸的小路行动,不论伤亡一定要保证大军粮草供应!”
古天海对于黑虎军没什么感情,可以完全无视他们的安危。可是其他同为巴兰国的大军就做不到了。
听到黑虎军突然遇袭,甚至连敌人的来路都搞不清楚,巴兰国的将领们都闻到了不安的味道。
他们是绝对不能坐视黑虎军单独对敌的,相邻的军队立即开始搭建浮桥。
葛布兰也只是多长了个心眼,下令分出军队监控河岸,不要让自己成为敌军突袭的猎物。
大凉军果然派出了一支小股骑兵对黑虎军进一步地压迫,使得他们在外游荡的军队受到严重打击,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任黑虎如何愤怒,也无法对外张开情报网,很难感知到远处的敌情。
这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就像一支呆在黑夜之中的羔羊,不知道从何处就会钻出一支猛兽来对他咬上一口。
黑虎外示无事,镇定全军,但却派出使者,抓紧催促着友军来援。
他的探子相继回报,那些巴兰国友军已经立即开始了行动,但是向古天海那边派出的使者却没有收到回应,只看到古天海大军丝毫没有来支援的迹象。
“哼,古天海欺人太甚,他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成盟友嘛,他日你别犯在我的手里。”
黑虎对古天海更加不满,只
是现在也无法发泄情绪,几支来援的军队让他心中稍安。
大凉军开始露出他们真正的目标了。
当几处江面搭好浮桥,大军开始通过浮桥来源之时,大凉的水军船队突然杀了出来。
勉强在江面上掩护的“水军”根本不是对手,轻易就被大凉军击溃狼狈而逃。
巴兰军大吃一惊,赶紧调派大量的弓箭手赶往江面,一定要靠着弓箭手逼住敌军水军,掩护渡河的军队。
可是,大凉水军根本不需要靠得这么近,他们在远距离上,依靠着投石机的威力,轻易的地把浮桥砸毁,所有正在渡河的战士惨叫着被江河吞没了。
看着手下的士兵在江里痛苦挣扎,发出绝望而无意义的惨叫,巴兰国的将领心痛如绞又毫无办法。
而他们的损失不仅于此。
此时为了渡河,大量的军士正聚集在河边,而且毫无秩序。这可是最好的进攻靶子啊。
大凉军的水军继续前进,把这些敌军士卒纳入到射程中来,然后全力开火。
巴兰国跟大凉军交手的时间还是太短,虽然他们知道大凉军的船上有此利器,却没有相应的意义。
等到无数的炸药包落于头顶之后,再想撤兵都来不及了。
“轰轰!”
接连的爆炸声在头顶响起,士卒惨叫连连,而且没有在第一轮轰炸中受到伤亡的将士,也被炸蒙了。
巨大的恐惧在军中传播所有的将士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抱头逃跑。
他们根本不管周围也是自己的友军,只要自己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人挤人,人踏人,巨大的混乱使得他们损失非常巨大。
而这种混乱,其实极大地拖延了敌军的撤离速度。
巴兰军中也有古天海赠送的各种器械与炸药石弹,可是他们对于器械装备的使用还是太差了,何况现在再从营中把它们运出来也来不及了,根本无法对大凉军船队造成威胁。
大凉军杀得太爽了。
不需要跟兵力占优的敌军接触,只是靠着远程杀伤,就给敌军造成巨大的伤亡。
最终,伤亡的数量超过了巴兰军的承受底线,他们只能溃逃,连同伴的尸体与伤员都顾不上了。
黑虎呆呆地看着对岸的惨状。轻视了古天海提醒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他的求援,使得友军遭受到如此重大的损失。
那些不是他的亲队,但也都是巴兰国的大军呀!
“可恨的大凉军,有本事出来跟我们痛痛快快地杀一场啊!”
可是,大凉军自然不会如他所愿。
从正面逼过来的那一队骑兵早就撤得无影无踪,让他们想追击都办不到。
反而是藏在后方的神秘军队又借机偷袭了他们一处粮寨。
大凉军打得并不贪,他们本身也不缺粮,直接把寨子一烧了之,空留下一片残迹让巴兰军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
经此一败,他们损失了至少五六千将士,对于士气的打击则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