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的吧,太子爷是站在你那边的。”马姐大刺刺地说道,“也就是说,太子爷是站在宋煕那边的。本来宋煕和李鸿剑就吵得个厉害,太子爷一进去,办公室都差点被掀了……”
听马姐讲八卦,云雪尧觉得少了可乐瓜子实在不行。
马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我听说啊,李鸿剑被打了。”
“也正常。”云雪尧表示合乎常情。
换谁要是换了她的宝宝,她得把人家抽肠搓斩。
“你不知道,李鸿剑从俞总办公室出来,脚都是跛的,带着两个熊猫眼,半边脸也是肿的……”
云雪尧倒是有点吃惊,“宋煕这么猛啊?”
“不止宋煕啊,”马姐乐呵呵地说道,“太子爷进去,你以为他是去劝架的啊?我听说他表面拉扯,其实是帮宋煕打人。”
云雪尧:“……”
“对了,听说你今天请假了?怎么了?避风头?”马姐突然想起。
“是的,暂时避一下吧,再说了,昨天我也折腾得够呛。”云雪尧含糊其辞。
“具体怎么样,你给我讲一下呗,我听说视频那边大部分其实都猜到了,但是他们全都被李鸿剑和宋栩……罗栩弛给收买了,是这样吗?”
“和你了解的差不多。”
“我听说宋……罗栩弛还对你有点心思,想要骚扰你,是这样吗?”
“嗯,他是有这个意图,不过我没让他得逞……”
讲了好一会儿,通话才结束。
云雪尧低头看江凌霄,他呼吸比先前均匀多少,就那么局促地挂着床边,好似稍稍一动就要翻下去似的。
她不由得想往旁边挪一挪,给他空出一点位置。
没想到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江凌霄的手臂就缩紧,禁锢住不许她动作。
原来,他根本没睡着。
“别动。”他却这样含糊着出声,“让我再休息一会儿。”
“我去沙发那边,你一个人在这里休息得更好。”云雪尧还是想要下去。
江凌霄却再度按住她的腿。
“尧尧……你要想走,我就没办法休息了。”他说着,终于抬起了头,云雪尧有些惊讶于他的神色。
江凌霄眼神竟然有初醒的迷离,脸色也有些缺氧一般的潮红。
他说,“我刚刚真的有点睡着了。”
他说有点。
“尧尧……”他说,“我有点渴。”
“这儿有水。”云雪尧一转头,从桌上拿过了水杯,抬手去扶他,“你起来喝吗?”
“你不可以喂我?”江凌霄反问,他眼神清醒了一点,但却含着深邃的暗沉之意。
云雪尧差点想去摸他的额头,想知道他是不是又发烧了。
她怎么可能喂他?
大约是她面上的神情太过明显,江凌霄终于自己坐了起来,从云雪尧手中接过水杯,勉强喝了两口。
“好了。”他说。
云雪尧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好了。
他已经突然压了过来……
……
“江凌霄!”云雪尧才刚刚从江老夫人给的噩梦中脱离出来,根本没有面对他此番行径的心理准备,“你住手!”
“知道我为什么会生病吗?”江凌霄反问她。
云雪尧紧闭着唇,不答话。
此时此刻的江凌霄,太过危险,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害怕被他攫取了什么。
“因为我至少淋了五六次的凉水澡,连头发都一起淋湿。”江凌霄凌在她上方,眼神一寸寸,近乎贪婪地在她脸上停留,“听起来很傻是不是?我真像个傻子……”
他真的很傻。
从她离开他开始,好像所有的理智和逻辑,都从他这里溜走了似的。
明明知道回江家也未必会和她改善点什么,他还是回去了。明明知道江夫人送汤来不坏什么“好意”,他还是喝了。
明明知道她可能根本不会怜惜他,不会为他改变什么。
他还是这样折腾了自己。
江凌霄其实不止一直告诉自己,如果可以,也远离这个女人,她不要他了,他也不会求着她回来。
但每一次发狠对自己说过的话,过了没多久,就只剩下打脸的狼狈。
“尧尧,如果做得到,我早放你走了。”他说,“为什么没有呢?”
因为做不到。
“江凌霄……你冷静点,”云雪尧偏开头,“这里是医院……你、好疼!”
真的疼。
他咬她颈侧最脆弱的皮肤。
像针扎一样疼。
“江凌霄!”突然间,云雪尧剧烈挣扎起来,“你干什么!”
“我上次说过……”江凌霄什么都顾不上了。
“什么上次?”云雪尧只顾得上推他,根本无暇思考其他。
“你去出差,在酒店……”
江凌霄说,云雪尧就想起来了。
上次是罗铭晨突然敲门救了她,否则的话……
“真的不行,其他都可以……”云雪尧不得不妥协,但也只能妥协到一定的程度,她不敢,真的不敢。
江凌霄这种行为,和江老夫人带她去做核磁共振又有什么区别。
“其他?”江凌霄的语气里带了一点自嘲,“让我再看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敷衍吗?”
“那我现在不仅是敷衍,还要抗拒。”云雪尧心底的怒气又在往上蹿,“江凌霄,你也疯了吗?你把我们的协议和你的承诺都放哪儿去了?我……”
她的话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咚咚地敲门声。
“尧尧!尧尧你和凌霄在里面吗?”
竟然是江老爷子的声音。
“应该在里面,”这是江先生在说话,“他们不是说看到他们进去的吗?凌霄!凌霄你开门!别在里面欺负人啊!”
云雪尧和江凌霄:“……”
所以,她刚刚声音太大,都被外面听到了吗?
那她所说的协议……
江凌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下去。”
他冷得像是另一个人。
云雪尧一怔,为他态度翻转得如此之快。
她从床上翻下去,却看到江凌霄很快躺上来,将被子盖到腰腹上,半躺着,合上眼,“去开门。”
云雪尧不想听他的,又不得不听他的,最后只能昏头昏脑走到门前,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确定自己面色无异,这才打开门。
“尧尧,你有没有事啊?”江老爷子看到她第一眼,就担心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