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当真不打算搬到月华宫去了?”弄月将身后的门掩好,方才走到怜景身边,仔细地为她梳理着乌黑的长发。
“既是已自那地方来,又何苦要回去呢?”
“可是,”弄月望向窗外的方向,“可是您这一不搬,便是着实苦了那些个奴才了!”
怜景闻言转过头疑惑地瞧着她,只听弄月继续道:“您怕是还不知道吧,自打您回了皇上,不愿搬出去,皇上便差人将御花园西面的林子全都伐了,说是要铺一条八匹马可并行的大道,以便通行!”
怜景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窗子旁,推开窗。隆冬之日寒风凛冽,方才开出个缝隙便顿时灌入屋内,映入眼帘的,果真是一群人忙碌的身影,怜景皱着眉复又将窗子关了起来。
“罢了,随他去吧!我是断不会搬出去的。”她重新走到端花紫云铜镜前坐下来。
“可纵是如此,您也没必要非去触了皇上的大忌啊!”弄月叹气道,“明知那朝阳宫动不得,您还偏说若是搬就搬到那里去,若是惹怒了皇上,怕总是不好的吧!”
听着弄月这万般无奈的口气,怜景却笑出了声,她转过头道:“你听听你这口气,得罪人的是我,又不是你,更何况,若是如此便能让他厌了我,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她的语调低沉,不再抬头看她。
弄月顿时明了话中的意思,良久,才试探着开了口问道:“主子,奴婢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吧,自个儿家里还有什么是问不得的!”
“奴婢一直不懂,皇上到底哪里不好,为何主子偏生就不能喜欢上他,别宫的娘娘们每日都盼望着皇上能来瞧她们一眼,可主子您今儿一早听说皇上晚上要过来的事情,竟反而显得忧心起来!”
怜景握着玉钗的手滞了一下,片刻便语气平淡地答道:“他并没有哪里不好,若是平心而论,他确是个优秀的值得女子托付终身的男子,可错就错在,他是他!”不再多言一字,她只站起身来走向外殿。
弄月低下头,小声道:“奴婢不懂!”
怜景的脚步顿了顿:“不懂便罢了。”
“哦。”弄月的声音微微含着些许不甘,但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忙追上去道:“主子,险些把要紧事忘了,您要找的人已经来来,现下正在花厅里候着呢!”
怜景站起身微微诧异了一下,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语罢便起身走了出去。
穿过回廊,自庑下径直向前便至花厅前。
怜景步入花厅笑着望向一旁那女子,依旧是那般的清丽脱俗的模样,眉宇间似是带着几分傲气,隐隐含着一份不甘不愿之意。见怜景进门,只起身木讷施礼道:“富鄂图静兰,给景妃娘娘请安。”
怜景上前扶起她只道是不必拘礼,而后复又开口道:“今儿个,请静兰小姐至此,原是有事请教。”
“娘娘客气了,请教静兰不敢当。”富鄂图静兰依旧是一副敷衍的神色。
怜景心知她郁结于何事,便也不再绕弯子,只淡淡地开口问道:“当日在太清殿,你曾说赠琴之人是尊师的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