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景却只是努力地笑着,那般地努力,笑得眼泪险些落下来:“不打紧的,一点小伤,更何况,师傅是天下第一神医,即便我中了不得了的毒,师傅都是有办法的,这又算得了什么!”语罢,怜景便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东方流白的脸。东方流白只是沉默着接过云兮递来的药,小心地处理着她的伤口,不曾迎上她的目光。
良久,怜景忽然笑出声来,她只转过头,望向皇帝,声音极其轻快地道:“皇上你瞧,师傅身体向来就不好,久病成医也没什么不可能不是,我那日就这般想着,或许师傅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大夫也说不定,宫里那些个御医也都该退休了!”
皇帝的心狠狠地痛着,他分明望见了她眼底的绝望,那绝望是深紫色的,几乎快要将自己的心深深淹没,她分明痛的那么彻底却缘何开不了口,说不出,道不明,只得一个人生生忍受着,东方流白,你如何忍心这般待她?
待东方流白将怜景的伤口包扎好,方才抬了头,却也不曾望向她,只淡淡道:“即便师傅是天下第一神医又如何,总不能成日守在你身边的,你当学会照顾好自己才是!”
怜景苦笑,任凭皇帝将她按到桌边坐好,她抬起头望向一旁斟酒的云兮,开口道:“云兮姑娘不坐下来一起用么?”
听闻怜景这般自然地叫出自己的名字,云兮只微微摇了摇头:“二位是公子的贵客,云兮站着伺候是应该的!”
怜景冷笑:“你是当真喜欢东方流白到如此境地,还是欲求以此报什么救命之恩之类的?”这话充满了嘲讽之意,云兮抬起头略显愤怒地望着此刻怜景望向东方流白的神色,但见东方流白依旧一言不发,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云兮不再多留,快步退了下去。
东方流白微微仰起头望着天上的残月,绝色的脸上是难言苦涩:“饮尽这一杯,我们便来讲一个故事吧!”
“曾经有一名女子爱上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男子,她爱得那般惨烈,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身份,为只为留在他的身侧长久的守候着这份得来不易的爱情,那名男子许了她海誓山盟的承诺,然后将她风光地娶回了家。她每日傻傻地等,痴痴地等,却终于发觉自己能够与男子相聚的时间越来越短,她终于明白高高在上的含义,便是妻妾成群,无暇顾虑到自己的情绪。”
“她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不愿这般任人摆布,于是,她命人寻遍天下美男子,并偷偷离家与之相会。她年华正好的日子,全然浸染在了无边的爱恨纠缠中,她弄不清自己究竟爱他多一些亦或是恨多一些,可是她终归是太傻了,在她与外人生下了一个孩子之后,竟忽觉无颜再面对他,他也已鲜少来看她一眼。至死,她才明白原来自己竟这般傻傻地爱了他一辈子。”东方流白苦笑着站起身,猛地抽出腰间的软件直指皇帝,声音依旧是那般的轻,“站起来吧,姬良君释,今天,总该为这恩怨寻一个说法。”
皇帝缓缓站起身,怜景忙拉住他的衣角,便在那一刹那,颈上一凉,一把匕首已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微微转过头,但见云兮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将手中的剑,交到皇帝手中。皇帝最后转过头,安抚地望着怜景,他不曾开口说出一个字,只一个微笑的眼神,便抚平了怜景心中的惶恐,她忆起来时的决心,便不再恐慌:天涯海角,一起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