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春张了张嘴,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不会听任何劝告的。
秦青抱臂看向菜刀刘,扬起下巴,露出干净的脖颈,好像在等着他砍一样。
刚才还凶横的菜刀刘竟开始后退,他没想到秦青会这么刚,他只想讨公道,不想伤人。
“你,既然你哥也病了,那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更不应该拦我!”
“我当然得拦,你无凭无据说欧阳大夫开错药,这么多人,万一有个没听全的传了出去,欧阳大夫的名声怎么办?”
“只要他没错,怎么可能会毁了他的名声?”
“他没错最好,但那样毁的就是你的名声!”
“你——”
“我只是想提醒你,拿出确凿的证据再说话,仅凭一张药方就说欧阳大夫把你爹治坏了,抓药的人呢?熬药的人呢?喝药的人呢?经手这么多,凭什么只怪欧阳大夫?”
菜刀刘被问懵了。
在场的人都噤声了。
任谁能想到看上去弱不禁风一女娃这么勇?
寂静中,刘老爹猛地咳嗽起来。
菜刀刘连忙过去,轻轻拍着后背。
关心则乱,大家也理解菜刀刘此刻的心情。
欧阳大夫趁此时拿起桌上的药方掠了一眼,坚定道:“这方子的确是我开的,如果真是按这个方子抓药吃药,一点儿问题都不可能有。”
菜刀刘怒急无言。
他不是不相信欧阳大夫,可他爹确实是吃了这里的药变成这样的!
“其实很简单,方子有了,现场抓服药试试呗,当着所有人的面煎药,要是煎出来的药没问题,就只剩一种可能。”
此话一出,扶着老人的妇人眼神闪躲,时不时的瞟一眼旁边。
欧阳春当即应下,看向秦青的目光愈发赞赏。
菜刀刘虽然莽,但不是毫不讲理,也同意这么办。
“好!就按你说的做!”
“不,不用试了……大夫开的方子没问题,是,是我没听好嘱咐,熬错了……”
三副熬成一碗,而她是五熬一,一天三次,喝了好几周,不虚脱才怪。
他老婆怕的抖如筛糠,嗫嚅着哭了起来。
她是这几天才给他爹熬药的,不懂,熬错了。
菜刀刘十分孝顺,她怕他打她就没说,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
“没想到是她搞的鬼,最毒妇人心啊!”
“菜刀刘一直在铺子里忙,夜夜不着家,他这老婆还是从隔壁县买来的,估计就是买来照顾他爹的!”
“欧阳大夫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出错?”
“这小姑娘还挺厉害的,哪家的闺女?”
“看着眼生呐。”
【任务完成】
【三叶草+50,四叶草+1】
【正义值+1,善缘+1】
【账户余额:三叶草*260,四叶草*1】
菜刀刘羞愧难当,带着家人草草离场,欧阳春追出去给老人家把了把脉。
“放心吧,你爹是补得太过了,虚脱了,我再给他开个方子调养一下就行。”
“这,谢谢欧阳大夫!谢谢!”
菜刀刘差点猛男落泪,送来一大块猪肉也是后话了。
回到药房,秦青刚跟人对话完往内堂走。
“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不是来问诊吗?”
“他们说你不出外诊,但是我哥他来不了,必须得去我们家看病,所以……”
欧阳春笑了笑,跟跑堂的交代了几句,立马出来另一位大夫坐诊。
他拍了拍药箱:“走吧小姑娘,你说的伤那么严重,再不去看可就错过最佳时机了。”
“好!”
日头偏西,李乾斜靠在床头。
向来漠然处事的他,一直向院子里瞟。
方才隔壁父女过来探望,跟他说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会照顾人,还乐于助人。
这绝不会是秦青做得出来的事。
“欧阳叔叔,前面就是我们家。”
声音一出,李乾恢复了冷漠脸。
但秦青一进来他就绷不住了。
身上都是泥汤,头发全糊在脸上,除了那双眨着的眼,压根看不出来是谁。
欧阳春检查了下,“伤口处理的不错,很及时。”
不是说快死了吗?
这也不像啊。
为了帮他,连自己的哥哥都都咒。
欧阳春对秦青的感激又多了一分。
“等下会很疼,你忍着点儿。”
想着那句不行,李乾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出一点声音,而且她现在的样子十分滑稽,他还得忍着不笑。
不多时,包扎好了。
欧阳春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眼李乾,汗更多了。
这兄妹俩都是狠人啊,一个刀抵脖子面不改色,一个看着就疼的接骨一声不吭。
“他这腿没事吧?”
落下了病根,她岂不是得照顾他一辈子?
李乾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这又是在关心他?
“没事儿,等下我开服药,喝上半个来月就能好,到时候再来找我开外敷的药除痕。对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期间就别下地乱跑了。”
“麻烦欧阳叔叔了,大老远的跑一趟。”
“小事。药房离不开人,我得回去了,记得按时去抓药。”
欧阳春没走多久,秦青追出去付诊费,他没要,说是感谢她仗义执言。
回屋后,李乾忍不住看她,欲言又止。
秦青翻着柜子找衣服,实在受不了这视线了。
“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身上是怎么搞的?”
秦青白了一眼,一副“就这”的表情:“还能怎么搞,为了给你请大夫掉水沟了呗。”
其实是他们到了村口,突然窜出来一头大黑牛,她跟欧阳春想躲开,可她忽然有了任务提醒,为了三叶草,她冲上去跟它斗,结果被顶进了水沟。
结果只给了十个三叶草!
为了他掉进水沟?
以前他还信,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让他厌恶,现在他分不清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总感觉在隐藏什么。
找了半天,除了厚度不同的被子,再没一件衣服了。
秦青看向他:“你的衣服呢,借我一件,明天还你。”
李乾挑眉:“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难不成你有什么隐疾?”
不多时,她看着摆在床上的衣服,清一色的大坎肩,唯一带袖的体型是她的好几倍,她穿上不知道得露成什么样。
“你要是想穿,我也没意见。”
“你冬天也穿这玩意儿?”
“很显然,是的。”
“……”
那你是真的牛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