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当刘千惠一见到自己的病友李兰荣指责儿媳妇叶轻舟时,也立即在一旁主动帮腔。
“我们家的那个儿媳妇呀!也真不是个东西!”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刘千惠,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却是看向了叶轻舟所在的方向,抱怨道:“真是白瞎了我这么疼她了!”
“我都生病住院这么严重了,她都不过来照顾我,就快递来这么一箱营养品,算什么个意思!”刘千惠见叶轻舟朝自己看来,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
叶轻舟早已听出了刘千惠话中有话的指桑骂槐来。
经过了很多位面,养气功夫已经炉火纯青的叶轻舟,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状若无意地看向了一旁的中年妇女刘千惠,问道:“阿姨,不知道您的儿子,来看过您嘛?”
“我儿子跟我儿媳妇一起,都在大厂子里上班!哪里有时间来看我呀!”中年妇女刘千惠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可她却仿佛忘记,自己的儿子才是她含辛茹苦养了二三十年的人,而儿媳妇却并非受过她养育之恩的人。
但是,为什么,同样在外工作赚钱,儿媳妇不来照顾生病的婆婆,就会被说成不孝、不是个东西,儿子却从未被指责过。
“那阿姨你的儿子,应该很孝顺,会时常给你打电话,问候一下阿姨你的病情吧?”叶轻舟故意给对方准备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大坑。
“我那个儿子呀……”中年妇女刘千惠在听闻对方主动说起自己的儿子时,却是突然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我那个儿子,在外面工作太忙了,到现在都没个时间,来给我这个老太婆打个电话。”
一说到自己的儿子,刘千惠的情绪也是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么说,平时阿姨您的儿子,应该对您很好,以往你不舒服的时候,都会主动带您来看医生吧?”叶轻舟故意循循诱导着。
刘千惠闻言,先是一怔,许是她想要说自己儿子的好话,却又未能找到合适的言语,以及能够证明自己儿子当真孝顺的事情来,竟是半天都没接话。
半晌,中年妇女刘千惠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个儿子呀,上次在家里看到我都咳出血了,也没问过我一句。”
人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总是喜欢跟别人唱反调。
若是以往,但凡有人说一句自家儿子的坏话,刘千惠都能直接气得恨不得,站到对方家的房顶上,将他们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个底朝天。
可是,当真的有人在自己面前,只说儿子的好话时,她心中那点儿长年累月积压着的委屈,却都有一股儿脑地喷涌了出来。
“哦……”叶轻舟的心中,越发替这一家的儿媳妇儿,感觉到不值。
“这样看来,阿姨您的儿子,还是没有儿媳妇为您做的多呢。”最起码,她的儿媳妇还快递来了一箱营养品,但是儿子,却什么都没做。
“您白疼的,并不是在法律上没有义务照顾您的儿媳妇,而是,你那个白眼狼的儿子。”叶轻舟看着对面病床上的中年妇女刘千惠,目光又转向了一旁的老太太李兰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你你……”刘千惠被叶轻舟这四两拨千斤的简短几句话,说得只觉胸口发闷,呼吸困难,整个人便毫无预兆地大声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