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娥能感受到王太后投来的视线,可她垂着头支吾一阵,并不能说出什么。
“到底是那般缘由?”
“是,是,”在王太后的逼视下,小宫娥颤巍巍的将宫中传开的流言说了出来。
“传言赵姬娘娘因为昨日陛下大婚,所以今儿一大早就疯癫了。
赵姬娘娘在宣帝后宫众美人中是王太后和宣帝陛下最宠溺的妇人,这般传言若到了他们的耳朵,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疯狂的事情。
果然,小宫娥一说完,王太后已是大怒。
“胡闹!是谁如此大胆竟敢传播如此谣言!”
这流言的源头现在自然是找不到了,小宫娥无辜的摇摇头。王太后却并不打算把这口气吞下去,她重新迈开了步伐。
“去将韩氏请过来。”语气狠厉,一边的小宫娥默默回应着,心里却直直打了个冷颤。
凤鸾宫中,暴走的韩月已经被韩王后安抚了下来。
两人并排坐在长塌上,一个仪态标准一个毫无仪态可言。边吃葡萄便聊着彼此感兴趣的事情。对于初到吴越大陆的韩月,自然是对眼前的韩王后十分好奇。
眼前的女子要有怎样的魅力,竟然可以仅用两天时间就从一介平民荣升为尊贵无上的宣王后。
正要说起,一老仆佝偻着身子从书架转了进来,他一进来就朝韩月行了礼,匍匐在地。
“王后啊,大难将至啊!”老仆须发已经花白,额头点地声音悲壮。
如此突睦的一幕实在让韩月反应不过来,她自然是知道眼前朝她匍匐行大礼的老人是在和她说话,可不光是对眼前突然冒出的老人感到疑惑,还有老人家说的话。
“大难将至?”
当下的她看似一个人呆呆的毫无仪态的坐在塌上,可一边还有个半透明的韩王后在一侧和她说话。
软塌,清茶,人语,一派祥和静谧。
若真要说起大难,那只能说自被孟姑娘一脚踹到吴越大陆开始,这个大难已经是开始了。
“这是西老,我从越国带来的仆人。”一边化作空气的韩王后幽幽说道。
韩月收回了心思,朝一侧空气般的韩王后看了看,然后视线一转定在了眼前匍匐在地的西老。
“此话怎讲?”韩月神情不急不躁,她真的不能想到还有比她重生在吴越大陆更糟糕的事情了。
那老仆听到韩月的问话,身子一僵,抬起头来错愕的望向韩月。显然,在他的记忆里,以往的韩王后更聪明些。
“奴人刚从前殿回来,那里已经被禹王的铁卫包围了。”
西老神情惊恐,韩月却依然愣愣的回味着这句话。凤鸾宫被包围了,不就是被包围了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大事不妙!”一边的韩王后听到西老的话,已是一脸严肃,从长塌上站了起来。
“大事不妙?”韩月用的是问号,重复了一遍韩王后的话。
西老听见韩月这样回答,惊恐的神色终于定了下来。还好还好,王后没有因为刚才被责问的事情扰乱了思绪,就是反应慢了些。
“是啊,王后。刚才赵姬娘娘形象疯癫带着侍人抬着巨木捉拿王后,污蔑王后毒杀宣帝陛下一事,王宫里都传遍了。”
西老的话一落,韩王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
“污蔑我毒杀宣帝。”
自刚才赵禅珠闯入内室的时候,韩王后一直飘在空中静静观察屋子里的一切。在她听到赵禅珠说自己毒杀了宣帝的时候,她和韩月一样是懵逼状态。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记得为什么自己会和身体分离看着另一个名叫韩月的女子用她的身体去过她的人生。
没有了宣帝,就算自己重生也是不快乐的。而现在,西老说赵禅珠污蔑了她,那是不是说宣帝没有死?
“如此说来,宣帝还活着?”
韩月反应慢了半拍。想不到在二十一世纪只有网络小说里的桥段,还真在这里重现了。
后宫中的女人为了争宠也是拼了,连自己的夫君一国至尊都能诅咒。
想到这里韩月之前的决定更加坚定了!
原本在孟姑娘那里求得的重生,旨在满足她好奇的小白风,扮猪吃老虎,每天和狂拽邪魅霸道帅气威风凛凛的男主来一次一见钟情,然后天天腻歪发狗粮。
可现在看来,且不说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小白,就说男主也就是当下的宣帝,人家自始至终都是深爱赵禅珠的好么,对于韩月这个半截子突然冒出来的王后,接下来大概也就冷藏了好么。
再说这个两角三角五角恋的,就拿刚刚看似救她一命的禹王来说,根本就是深爱赵禅珠胜过自己的贴心暖男的完美男二,好么!
韩月在一边胡思乱想,韩王后已经来到了一边的小案前,那上面放着一盘绿色的水草。
那水草叶杆碧绿,肉质丰硕。在韩王后接近的时候,逐渐的发出了淡淡的蓝光。韩月被这光一闪,回过神来。
“自我死后,看着你用着我的身体嬉笑怒骂而不能控制,我非常慌乱。因为我连宣帝陛下的面容都还未见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可刚才因赵禅珠的事情想着宣帝既然没了,那我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因而很释然的看着你用着我的身体做我不能办到的事情。“西老说,,宣帝并没有死……”
韩王后双眸莹亮的望着韩月,一身红霞笔直的站在那里。和她聊天的过程中,韩月是能感觉到她对宣帝的爱意。而现在宣帝并没有死。
接下来的话不需要韩王后细说,韩月也是知晓的。
若真想要要回这个身体的话,按目前她非常不满意的情况下,寒月是同意的。
“我答应你,我最擅长助人为乐。”寒月爽快的回答。
“不,不是的,”韩王后大概也知道韩月的意思,可显然韩月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我死后,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徘徊许久,尝试多次也未回到自己的身体。我是真正死了。”
韩月懵。
“这草叫做行草,传说是大觉地狱的水草。”韩王后望着小案上的行草,眼波柔媚,像是在自语。
对于行草韩月是熟悉的,幼年的时候经常和孟姑娘在忘川河边玩耍,河面漂浮着许许多多的水草。其中最为特别的就是这行草。听阿孟娘说,这水草是可以承载大觉地狱里的万众去到奈何桥头。
韩月和韩王后聊得时间太长,可在西老眼里,他们家韩王后一个人站在小案边发呆久久回不过神来,他重重的以头点地,又匍匐行了一礼。
“王后,虽然大难将至,可我们可以化险为夷啊!”西老以为韩月是对接下的大难没发愁而呆愣。
“虽然前殿被禹王的铁卫守着,可他们也是遵循王太后身边内侍带来的旨意,来接王后去承安宫赴宴啊!”
西老话一说完,韩月抬起了眼眸和韩王后默契的对视。
赴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