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影子一样随行,把生命拖得筋疲力尽。每天,看着阳光的东升西落,看着大地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空洞的眼神,不知道停留到何个地方。
我是哪位?也许是相思,也许仅仅是他躯壳的幻影.现在,我暂时搁置下乐乐的境遇,先来侃侃自己的生活.话说上次,与老大他们分手后,我就又成了一个无业游民,流落在城市的角落里.我茫然不能知道,到底该去哪里?到底应停留在哪个地方?
我想起了阿勤的话:滨海,一个新兴的工商业城市.也许,哪里有工作的机会。我左思右想,终于听信了他的话:该到滨海去碰碰运气;就算是再怎么不好,也比待在这里慢性自杀要强。我匆匆的踏上火车,向南方之南奔去。
火车轰轰隆隆,载我到滨海。一下车,我举目四望,不由得有些惊疑起来。在这里,到处都给人以一种新的野性气息.这里是流亡人的天堂,整个城市,绝大部分都是外地人.几乎每个人,他们来去的脚步都是匆匆的,不确定的.你不知道他们确实来自于何方,又不知道他们将怎样预设自己的未来.好像绝大多数人,都只仅仅怀着一个挣钱的梦想,才来到这方热土上.要是在某一天,这块地方丧失了某种于生俱来的天赋,我想许多人肯定要选择马上离开.
在一片新的天空下,我感觉有些无所适从.因为这里太阳很是毒辣。我刚到的时候是夏天,南太平洋的热浪,正好席卷该地;它丝毫学不会怜悯,一个穷人家的心酸。当下雨时节,你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被淋成一个落汤鸡模样。当我转悠在这坐城市,一边享受着热带的潮热风情,一边就奔忙着开始了找工作的旅程.
我是文科出身,当然与技术无缘.因此我的目标定位,就是要找一个与文职性相关的工作.我漫无目标的,在网上胡乱的投了这方面的好多简历。但在漫长的煎熬中,等来的结果,几乎无一例外的是石沉大海的悄无声息.于是我只有徒然叹息,叹息完了之后,继续象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的,四处去碰运气。
工作很难找,只不过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是,我根本就没有投过与销售有关的职位,却接到了他们的电话.他们很热情,也很有激情,尤其是有些带点商贸字号的公司,更是把自己给说得天花乱坠。我去过两次,也跟着去跑了街,或者是跑楼,等到第二天,我就不辞而别。
我想,自己难道是不想作销售这个工作吗?我思来想去,觉得根本就是非也。你说,假如你一个人,天天饿着肚子,还在那里空口喊着那些不着边际的口号,其实就像是画饼充饥一样,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还有就是做事时候的人模狗样。每当在大街上看到那些带着领带,穿着西服等比较正式的服装,又向四处张望走动的那些人,我就知道他们其实是多么的无助。你想,这些或者是"扫街",或者是"扫楼"的主儿们,肚子挨了饿,受着火辣辣的日头罪,还得在那里装得很热情的模样,想起来我都感觉到心酸。
当然还有一些好的销售岗位,或者销售公司。只是这些,我是无缘碰到了;因此当自己接到此类的电话,我第一的感觉就是自己不很感冒.我知道按自己这样的情形,是绝对干不好这样的事情.我生性木讷,不爱说话,天然的拒绝与自己生性不合的东西;而且我现在囊中羞涩得厉害;于是,我就只有在这个城市里,看看天,看看地,看起来百无聊赖,却不得不继续行走在游荡的边缘.
生活中有些东西,不是依你想象的样子;它该怎么样子着,就一路奔淌着向前了。我颠来荡去的时候,还不忘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些几个来回路费,身上钱袋子就已经干瘪了下去.如果还是犹豫不决的话,那又得是在街头或者是大马路上过夜了。看看那些蹲铁路桥下,睡公园的主儿们,那些神情恍惚的目光,想起来都有些害怕。那里的阴暗角落,实在是太不安全,根本没有得到半点安谧的感觉.
不能再这样的下去了,一定要想个办法,找个养活自己的地方.我开始运筹起来。但是,当我举目四望,却发现这一片苍茫城市,哪里有我立足的地方?我在学校里学过的,早就象一堆报废的垃圾一样,不知道将在哪天要被彻底在大脑里清除。我现在手头所掌握的东西,就是仅仅在可怜的工厂里干过俩桩事。
难道真的是自己无用,才导致了能力有限?这个很值得怀疑。要知道,你刚从学校的窝里跑出来,哪来的那些实际操作能力可言?大多数情况下,,你并没有得到展示的机会.因为在你还在面试阶段,别人就早已经给你淘汰了。你没有工作经验,就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你马上就得滚蛋离开。就算你够伶牙俐齿,有天生造假的本领,但是到了实操时候,你该怎么办呢?我想,人都是有面皮的吧,你不可能还在那里象南郭先生一样胡装得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啦,一个注水的学历,你只要肯找,哪里都是一大把的。一个初中生,可以堂而皇之的,写着五年的工作经历,有着本科学历,还才二十五六岁,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天哪,他们真的是厉害,一边工作,还能把书读得这么好,我不服都不行。只是可怜了我们这些人,拿着这些被人稀释得一无所用的东西,还不知道个深浅!
工作要靠能力,不能以学历论才,这本来也说得过去.但是我还是有些疑问:一些人浪费青春,浪费金钱辛辛苦苦的这么些年,又有谁来给他们买单?他们不仅丧失了农村的户籍,以及与户籍相有关的全部权利,而且他们在欲望的城市里,作为黑市人的的存在,其地位是多么的尴尬.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凭证将流落向何方.他们花费了巨额代价,象宗教信徒一般,去听信教言;但当他们从教堂里出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压榨得干干净净.
他们在行走得来的教诲,无外乎就是漫长的流浪,漫长的苦难印记.他们没有一点可值得夸耀的资本,没有在人面前可以抬头的尊严价值存在.他们就象戏院子里的马戏小丑,想卖力的表演却使不上任何劲头.生活在哪里,路在何方,这些以前可以高谈阔论的由头,现在只可能增加徒然的悲切.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早已经被社会看透,被人群遗弃的一帮边缘人.一部分声音尽可以声嘶力竭,说他们是花朵,是这块明媚蓝天下的未来;但他们自己尽可以知道,自己连这马路旁边,的一堆臭狗屎都不如.他们就象今年的季风一样,正慢慢的减轻了风势,很快就要在灼热中停止歌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