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一家老小与两位教师都聚集在正堂之中。
曾家的长者唤作曾弄,他原本是女真人,早年来大宋做生意,挣下了万贯家财。
又因他颇有膂力,手段高强。
便霸住村坊,改名曾头市。
聚集起来了数千兵马,官府都不敢惹。
后来他在大宋落地生根,娶妻生子。
诞下了曾家五虎,又为他们寻找了两个厉害的师傅。
第一个便是史文恭。
崇宁元年。
史文恭二十一岁。
他自小习得一身武艺,只想着报效国家。
刚好那一年开科武举,他便离开家乡金陵建康府,前往东京应试。
不出所料,史文恭武艺高强,箭法超群,又懂兵法,轻轻松松便考中了武进士。
后来又在京城拜了一个老教师为师,此后更加厉害。
他有一天与人比试臂力,便挽起一把五石强弓,拉开如满月,搭上那一尺五寸长的铁翎长箭,遥望空中,一箭射去。
只见那箭矢直冲入云,转眼就没了踪迹。
忽地,天上猛地降下了一道紫雷,将正处在校场旁边的大树劈成焦炭。
哗啦啦大雨倾盆而下。
人都言这是史文恭一箭直入天庭,惹得天帝不悦。
此后史文恭便一箭成名,人送绰号穿云箭。
但他是人强命不强。
被安排了一个小军官的职位
在凌州厢军胡混日子。
挣得少,干累活,保家卫国没希望,军队腐败成性,贪腐成风,他在军中根本找不到未来。
此时,曾弄以五万贯一年的价钱找到了史文恭。
史文恭反正不得志,在军队里混日子不如出去挣点钱。
便辞了军职,来到曾头市教导起了曾家五子。
至今已有十几年。
第二个副教师苏定并不是宋人,而是辽国的汉人。
他在蔚州打死了一个仗势行凶的番将,为避罪责南逃大宋。
期间曾在柴进庄上躲过一段。
柴进有一天起马出猎,那马不知为何受了惊,将柴进掀翻下马。
庄客们拿着套索都拿那匹马没办法。
苏定推开人群,伸手抓住马尾,一拳便将那战马打翻。
他身长八尺有余,体格强健,络腮胡须。
使一柄浑铁镋,舞动生风,毫无破绽。
人都将他比作大隋第二好汉,天宝将军宇文成都,称他做小天宝。
后来也被曾弄雇佣,以每年三万贯的工钱留在曾头市当副教师。
在这两个人的教导下,曾家五个儿子个个英雄。
不说以一挡百,却也并非是等闲之辈。
要是光凭现在的二龙山,说不定真得被曾头市踏平,捉到东京请赏。
曾长者眉头紧皱:“教师,梁山贼寇与二龙山沆瀣一气,咱们曾头市毕竟兵少将寡,昨晚又损失了近半兵马,要是梁山此时进攻,曾头市必是玉石俱焚。
我看还是写一封降书送与梁山,免得曾家血流成河。”
史文恭并不赞同这种投降主义的话语,但曾头市毕竟是曾家的,他只是曾头市雇来的教头,可以劝谏,但没有决定大方向的权利。
苏定却说:“曾长官,咱们还不一定会输。
曾头市没有了其他四寨,照样可以固守本寨。
本寨有四周山势保护,寨前有一条河流,难以进攻。
我们只需要固守待援,凌州兵马自会来救。
到时候咱们跟凌州兵马回合,一起击退贼寇,说不定还能建立功勋。”
曾升气道:“当缩头乌龟,不是好汉,他梁山贼寇能有多利害,昨天不过是被他们设计偷袭了而已,今日出战再来,我就不信我们打不过梁山贼寇。”
史文恭喝道:“梁山实力高强,绝非空穴来风。那卢俊义武艺不在我之下,他军中还有不少高手。咱们一定要千万小心。”
曾升一听这话,冷哼一声。
提着自己的刀就出了大堂。
史文恭叫道:“小长官!”
曾弄说:“他年纪还小,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升儿天资聪慧,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他能想明白的。”
众人还在商议。
还没过多久,却听到外面“咚咚咚咚!”
响起了战鼓声!
曾涂一拍额头:“五弟,肯定是他擅自出兵!”
兄弟之间确实了解。
曾升气冲冲的出了大堂,转头便去点起五百军马,出城在阵前邀战。
二龙山与梁山迅速整军出营。
两边摆开阵势,在阵前对决。
史文恭也迅速带着人马出城接应。
曾升率先出马:“尔等贼寇,有种的便和我决一胜负。”
二龙山阵中飞马而出一员大将,正是病尉迟孙立。
他骑着乌骓马,手持浑铁枪,直奔曾升而去。
曾升是曾家的小儿子,今年只有十六七岁,便已经生的身长九尺。
史文恭和苏定都觉他是个练武的料子。
他也不负众望。
手中双刀灵动百变,浑不似他外貌那般粗狂。
一身武艺与他大哥曾涂不相上下。
曾涂大概是什么水准呢?
吕方和曾涂单打独斗,三十回合便落下风,他和郭盛两人一起上都不是曾涂的对手。
孙立自是英雄,可曾升也不是弱手。
两人交战一处,三十多回合也不分胜负。
孙立心中焦急。
便使了个计策,假装败退,手稍微一松,枪被曾升打飞出去。
随后连忙回马而退。
曾升自以为高强,孙立不是对手,心中没有防备径直追去。
两人越来越近,眼看曾升就要追上孙立。
却看那病尉迟骤然回身,抽出了藏在马鞍上的虎眼竹节钢鞭,照着曾升的脑袋猛地劈去。
这一击势大力沉,曾升没有防备。
看着钢鞭挥来,只得闭眼等死。
却听“叮!”的一道撞击声。
孙立手中的钢鞭被一偏,却打在了曾升战马的脑袋上。
那战马当场被孙立打的脑浆迸裂,曾升摔落下马。
曾涂立刻前去营救。
众人再看去,却是曾头市阵中,史文恭收起了宝弓。
曾升狼狈逃回来。
史文恭道:“看你还敢不敢小瞧天下英雄。”
曾升战败,也不敢嘴硬。
站在阵后看着自己兄长与那病尉迟交战。
两人实力差距不大,又战了五十多回合。
二龙山阵中又出来了一个身披银甲的大将:“车轮战算什么本事,我来与你会会!”
史文恭只盯着卢俊义一人:“苏兄,此人劳你对付。”
苏定应了一声,催动胯下青骢马,擎起手中浑铁镗。
奔着董平直杀过去。
两人也是棋逢对手,苏定力大无穷,董平耐力惊人。
两人战在一处,兵刃交锋,一朵朵橙红色的火花在枪尖镋刃上绽放。
苏定心中一惊:“这厮好身手。”
当下便拿出十二分精神与董平交战。
曾头市又出了一人,正是曾家二子曾密,他年纪不小,不过练武只时十分懈怠,所以武艺反而是五个兄弟里最差的。
二龙山上的锦毛虎燕顺正好与他对敌。
曾家还有三子曾索,使一条三股叉,武艺不凡。
四子曾魁,使一条点钢枪。
这两人本领也不弱,但也没有太强,但二龙山阵上已经没有人能出阵对战了。
晁盖正是焦急。
陆阳往身边说道:“张清兄弟,与我生擒这两个回来。”
张清道:“哥哥放心,交给我便是。”
陆阳又吩咐:“小乙拿好神臂弓,若是史文恭有出箭的迹象,你就直接射他的战马。”
燕青将神臂弓张开,弩箭放入箭槽。
“哥哥放心。”
一切准备好,张清飞马出阵:“曾家小儿,不识天高地厚,敢来送死?”
两人见梁山只派出了一人,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下大怒,也不讲江湖道义,联手夹攻张清一人。
张清见他们奔来,微微一笑,手中早已藏好了飞蝗石。
对方一进到十丈以内,便见张清手一抬。
曾索只觉得脸上一疼,哎呀一声摔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