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走江湖这么久还没遇到过敢打劫自己的。
吕方上去问道:“兀那黑汉子,知道你眼前的是什么人吗?赶来讨野火!”
那手持大斧的汉子却不屑地说道:“老子不认人只认钱,不把你们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你们今天就过不去。”
吕方大喝:“好大的口气,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着便抽出了腰间的单刀,快步迎了上去。
吕方刀法一般,不过对付一般人却根本不成问题。
只见他挥舞单刀,挽了个刀花,削向黑大汉的手臂。
那汉子不慌不忙,将大斧横担在身前,随手一拨就化解了吕方的攻击。
随后顺是斧刃横扫,目标是对手的双脚。
吕方趁势起跳,双脚踩住了大斧的斧头。
那汉子双臂肌肉虬结,用气力来充满了爆炸性的威力。
吕方顿时感觉一阵巨力从脚下传来,他用尽浑身力气也压不住脚下的斧头。
不知这黑大汉是哪里冒出来的,身手及其了的,吕方也能算个小高手,就算手里的兵器不合适,竟然也只能在这黑大汉手里走不过二十招便狼狈退回。
此等人不会是无名之辈,就算是,也只是还没有遇到趁势而起的时机。
郭盛看吕方败回,连忙抽出单刀要和兄弟一起上前夹攻。
陆阳却伸手阻拦道:“且慢。”
黑大汉看对方为首的那人阻止了其他人再次动手是欲望。
还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
“既然知道厉害了,还不赶紧交钱。”
陆阳笑道:“我确实敬佩好汉的身手,但不代表我就怕了你。”
那汉子自有一股傲气:“哼,随你怎么说,只要交钱就行。”
陆阳先不提钱的事,他还有一些疑问想弄明白。
“好汉是本地人吗?”
那汉子烦躁的说道:“关你屁事!”
陆阳说:“一般来说,流寇打劫会避开自己家乡附近,避免碰到熟人。所以我猜好汉一定不是本地人。”
“不是又如何?”
“流寇劫道,一般会选择偏僻的小路,远离城池。你在州城外二三里的大路上打劫,应该是个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个行当。而且你急需要用钱。”
那汉子不再说话。
“若有用钱的地方,只管与我说来,能帮的我便帮,钱算我送给你的。”
“俺娘病得很重。”
陆阳也不问什么病,直接道:“需要多少?”
“大夫说至少得十贯钱。”
陆阳独自走上去,从怀里掏出了一锭十两重的黄金。
“你拿去换成铜钱,给老娘看完病,再买些补品。看你背井离乡还带着老娘,算是个孝子。剩下的钱买一辆驴车,载这老娘回家去吧。”
这黑汉子,方才还要打劫,陆阳把黄金送到他面前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
不过对老娘的病情的担忧还是胜过了一切。
他接过了那锭黄金,拱手问道:“敢问好汉高姓大名,我救了老娘之后,一定回报好汉。”
陆阳欲擒故纵,摆手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你快去救你老娘吧!”
那汉子一把拉住了陆阳的手腕,陆阳试了试力气,根本挣不开。
“你不说,俺便不让你走。”
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叫陆阳,家住山东济州。”
那汉子闻言大惊:“官人可是济州梁山泊寨主陆阳陆大官人?”
陆阳惊讶的问道:“怎么?你识得我?”
“哎呀,我如何能不识啊?梁山泊数次大败官军,陷青州。江湖上早就流传寨主大名了。我也早想去山寨入伙,只愁无人引荐。”
陆阳会心一笑:“既然如此,那兄弟这边回去接上老娘,跟我们一起去梁山吧。”
那汉子放开始精神振奋,后来又想起了什么,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这,我也想去梁山入伙,只是我一个好友前些天邀我去淮西王庆那里投奔,我已经答应了,不好再回绝。”
“哦!还有此时!对了,还未请教兄弟高姓大名,你那个朋友是哪位好汉啊。”
黑汉子自我介绍道:“小人縻貹淮南人氏,我那位好友现在纪山落草,唤作赤面虎袁朗。”
原来是他啊。
这縻貹袁朗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勇将。
怎能放给王庆。
陆阳劝道:“兄弟无需多虑,你那位兄弟也是个仗义闻名的好汉,连我都对其敬佩不已。只要你好好跟他说明,他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縻貹犹豫了一番,还是答应了:“好吧,寨主对我如此看重,我自当厚报。且等我给老娘治了病,去淮西面见袁朗兄弟跟他说清楚,之后便到梁山投奔,决不食言。”
“好,我信你。”
縻貹抱拳与众人分别,去了城外的一处庄子,接自己老娘。
众人进入城中,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池州的兵马都监姓梁,双字开明(虚构)。
他的儿子梁处(虚构)也在附近的宣州担任团练使之职。
一家人原本在淮阴居住,后来梁老将军调防到池州,一家人便跟着也一起来到了这里。
梁处生有一儿一女。
儿子唤作梁贤,人称梁大郎。
自小随祖父习得一身好武艺,使一把掉刀,百十人进不得身。
女儿梁红玉,虽是巾帼,不让须眉。
他自幼随父兄左右,习练武艺。
大家小姐出身,却没有一丝娇气。
可舞文弄墨,也能提枪使棒。
天生神力,能挽强弓,每发必中。
一身本事连自己哥哥见了都要自惭形秽。
要不是个女儿身,梁老将军甚至想让她来继承自己的衣钵。
陆阳等人在街上走着,路上的行人逐渐减少。
忽地听闻旁边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呼呼”的破风声。
其他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陆阳却是个使枪高手,这种声音是枪缨随棒杆划过空气所发出的声音。
而且使枪之人身手必定不弱。
他见猎心喜,这墙又不高。
于是纵身一跃,跳上院墙,朝里面观察。
想看看是什么人在此处使棒,若有机会,不妨拉上山寨。
这是一片规模不小的演武场,两侧的武器架子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
从军中常用的刀枪剑戟,到江湖中人惯使的奇门兵器,这里都能找到。
中间一道红色的身影,正在如蝴蝶般翻飞武动。
手中一杆长枪飘忽灵动。
虎虎生风。
一会如蛟龙探穴,一会如猛虎出林。
看到陆阳手都有些痒了。
那小娘子又舞了一套,忽听得院墙上有人喝彩道:“好枪法!”
她仿佛受了惊吓的一般,连忙回身面对陆阳,将手中长枪护在胸前。
随即喝骂道:“哪里来的浪子,敢到梁家窥探。”
陆阳连忙解释:“姑娘莫急,我是北方来的客商,路过池州,暂作休整。原想进城找个地方休整一番,恰好从贵府院墙外过,听到墙里有人正在舞枪使棒。我自己也擅长使枪,见猎心喜,便跳上墙来查看一番。见到精彩之处,便不由得叫出了声,多有得罪,娘子勿怪。”
梁家一家有两个中级武将,也能算是将门。
池州本地有许多富户早就想着和官宦人家结成亲家,以官商勾结获取更大的利益,同时在上层为自己寻找发言人。
可那些文官根本就看不起满身铜臭的商人。
必须要门当户对才行。
于是商人们就把目标定在了在朝中地位较为低下的武将头上。
梁小娘子原本以为对方是池州城内哪家大族的后辈,窥探她的美貌。
却不想对方一开口却是个西北口音,还带着些山东味。
难道真不是池州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