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女孩本来就有很多共同话题,聊着聊着就从哥哥身上跑到了衣着服饰,胭脂水粉。
还没走一会便以姐妹相称。
清风寨是花荣主场,他倒是大度的很。
“兄弟是客,要怎么比,由你来选吧。”
庞万春道:“这个简单,咱们互射三箭,高下立判。”
陆阳连忙阻止:“自家兄弟比试,没必要真的对射,万一出了事情又该如何收场。”
庞万春却说:“哥哥放心,我不射他要害。”
花荣也道:“兄长不必担心,花荣自有分寸。”
两人分立两旁,手持弓箭随时准备。
陆阳站在中间,手持一枚铜钱。
放在大拇指上。
“铜钱落地之时便开始。”
说完他大拇指一用力,铜钱瞬间翻滚着飞到天上。
箭场上气息凝滞,连周围观看的军士都不敢喘大气。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
庞万春眼神一凝率先发箭。
箭矢直奔花荣头盔顶上的红缨。
花荣也是个神箭手,他见庞万春持弓的左手里又拿了两支箭,便知道了庞万春是个会射连珠箭的高手。
他摸在箭囊里的右手也悄悄抓了三支箭。
庞万春率先发难,花荣早有防备,他把头一侧,瞬间躲开。
随后还以颜色,一箭射向庞万春脑袋上的头巾。
庞万春蹲下身子,连续射出第二箭,花荣也不甘示弱,第二支箭在空中对撞,全部损毁。
没时间思考,第三支箭已至。
庞万春紧盯着花荣的动作,伸手便将第三支箭接住。
而花荣则使了个横卧铁板桥,最后一支箭从他身上飞了过去,钉在树上,没入四尺,只剩箭羽还在外面。
花荣腰腹一用力,瞬间直起身来。
周围顿时爆发出激烈的喝彩之声。
“好,花将军真厉害。”
“我看那汉子也不弱啊,两人互射三箭,不是都没中吗?”
花荣一时兴起:“兄弟好箭法!”
焦挺不懂射术,在旁问道:“哥哥,这算是谁赢了。”
陆阳皱眉道:“我也不知道。”
庞万春叹了口气:“这次便算是我输了。”
花荣却说:“为何?咱们互射三箭,全被躲过,按理应该是平局。”
庞万春道:“我看你用的只是一把普通骑弓,我用的却是师傅赠我的宝弓,器械便胜你一筹,平局也当是我输。”
“兄长却是个信人。敢问高姓大名。”
庞万春看了一眼陆阳。
陆阳还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小声说道:“我叫庞万春,徽州人士,这是我妹妹庞秋霞。”
花荣也道:“重新认识一下,小弟花荣,青州人士,小妹双字宝燕。”
陆阳拉着花荣嘱咐道:“花荣兄弟,我们几个的身份非比寻常,你可千万别跟别人提起我们的名字。”
陆阳不说还好,一提这个,花荣却突然想起了数月前州衙发来的文书。
要求梁山水泊周围各州县勤练兵马,防备贼寇。
告示上写得明明白白,贼首便姓陆,手下就有一个叫做庞万春。
他大惊道:“你们是从济州来的?”
陆阳安抚他说:“花将军知道便好,不要声张。”
花荣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我自然明白,只是你们为何要到青州来?”
“我哥哥鲁智深在青州落草,我这次是专门来看望他的。”
花荣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二龙山的鲁师傅却是条好汉,自打他上了山以后便对喽啰严格约束。这两年二龙山很少会滋扰百姓,全是鲁师傅的功劳。”
“哥哥他嫉恶如仇,最恨持强凌弱,若有机会,一定引荐与花知寨相识。”
花荣笑道:“如此甚好。清风寨人多眼杂,几位的通缉告示早就贴满了大街小巷。虽然时间已久,难免会有有心人记在心里,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小弟这里就不多留了。”
陆阳也抱拳道:“我正想告辞,如此便多谢花荣兄弟款待。”
“我送几位,请!”
花荣一路把陆阳众人送出了清风镇,这才独自返回。
四人走在大路上。
庞秋霞顿时打趣起了自己哥哥。
“哥,你是不是看上宝燕妹妹了?”
庞万春老脸一红:“你胡说什么?”
“自打你见了宝燕,我看你十次,你有九次都在看宝燕。还敢说没有动心。”
“说了没有便是没有。”
陆阳却道:“万春,喜欢就是喜欢,你要是真有此意,我去向花荣兄弟提亲。”
庞万春垂头丧气的说道:“算了吧,人家是官家小姐,咱们是山里的草寇。花荣就算同意,他父母也不会情愿。”
“别这么想,说不定他花荣哪天也落草为寇了呢!”
庞万春只当是陆阳安慰自己,笑了笑也没说话。
宋江住在白虎山毛太公庄上,前不久收到了弟弟宋清的书信,说他的结义兄弟小李广花荣已经写了数封书信询问他的近况。
他也觉得久未与花荣见面,便辞了毛太公,前往青州,去投奔小李广花荣。
打算在他那里等候赵官家大赦天下,到时候复为良民。
中午他到了青州三岔口的一家客店,找店家问清了清风寨的位置。
随后一路往东行去。
几日后,他便远远的看见了清风山。
这山颇为险恶,上面怪松盘踞,老树落藤。瀑布飞湍,涧水清冽。
前后数十里杳无人烟。
山地草坡,一眼望去,全无一处旅店。
强人盘踞,有多虎豹狼虫。
宋江见了暗暗叫苦。
他见道旁树木茂盛,景色美妙。
一不小心多走了一段,错过了宿头。
现在天色已晚,他心里惊慌。
“若是夏天,就算再林子里歇一晚也没什么,这大冬天的,露宿荒野,岂不是要活活冻死。万一再碰到饿了好多天的虎豹野狼,我这条性命便交代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能歇。
趁夜赶路,继续往东走。
约莫过了一里多路,人类对于黑暗的原始恐惧让他心里直打鼓。
天色幽暗,看不见脚下。
一不留神便被绊脚索绊倒。
只听到树林里面铜铃声响,瞬间钻出了十四五个小喽啰。
他们一拥而上,把宋江按倒在地,解下了包裹,夺走扑刀。
使一条麻绳,将他五花大绑。
一众喽啰点起火把,押着他往山上走去。
山上有一座草寨,中间是一座草厅。
厅中摆放着三把交椅,皆以虎皮做垫子。
旁边还有百十间草房子。
喽啰们将宋江捆的如同粽子一般,先绑在了草厅中的梁柱上。
喽啰拍了拍宋江的脸,跟身边的伙计说道:“这回大王又有新鲜的醒酒汤吃了。”
“大王刚去睡下,先不要去报,等大王酒醒之时,便把这厮的心肝挖出来做醒酒汤。咱们也能吃块新鲜肉。”
宋江听了这两个喽啰的对话不由得感叹起自己的命运。
“我怎么如此命蹇。只是杀了一个烟花妇人,却要流落此处,被人剖腹挖心,尸体也要被人糟践。”
喽啰将他绑在此处,便出了草厅,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宋江被绑在柱子上数个时辰,冷风吹拂,早已经冻得他身体麻木。
他浑身上下都已经动弹不得,只有眼睛还能看,嘴巴还能说。
“哎!”
三更天。
有三五个小喽啰从草厅后面出来。
为首的叫道:“大王起来了,快去吧灯火都点亮。”
宋江抬头一看,只见出来的那大王赤发黄须,双眼滚圆。臂长腰阔,身长七尺。
身穿一领枣红纻丝纳袄,端坐在正中间那把虎皮交椅上。
此人便是江湖人称锦毛虎的燕顺,他祖籍山东莱州,原是贩卖羊马的客商。因为消折了本钱,便流落绿林打家劫舍。
他酒醒时,却问道:“孩儿们在那里捉到的这个牛子?”
小喽啰回答道:“大王,孩儿们在后山埋伏,却听见树林里铜铃声响,过去一看,确是这厮撞到了绳索,摔翻了一跤。我们看他背着包裹,便拿来给大王做醒酒汤吃了。”
燕顺点头道:“好,孩儿们有孝心了,去叫两位大王前来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