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黎秋,你觉得这次我们能够成功吗?”
医院外的走廊长椅上,黎北儿与黎秋并排而坐。
在基金会绝大部分精锐都聚集在天蓝医院的情况下,黎秋和黎北儿才有机会停下了好好休息一会儿。
有趣的是,在这种实验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黎北儿反倒是不困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个谁知道呢,毕竟这种事情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概率,不也还有百分之一吗?”
黎秋淡定的说道,
“因此,我们不要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可是我们已经这样扮演了好几个月了,这可比和异常战斗还要累啊...”
黎北儿抬头感慨道,
“说实在的,现在我就想带薪休假,然后在床上睡他个一两百年的。”
“带薪睡觉?还睡个一两百年?”
黎秋诧异道,
“北儿,难道你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重视的人了吗?”
黎秋一点不怀疑黎北儿的话,毕竟一个三级已觉醒的现实扭曲者,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活个上百年是十分简单的。
让黎秋感到诧异的是,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够这样无牵无挂的睡上上百年呢?
“可是你不觉得累吗?活在这么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里,倒不如永久的沉睡。”
黎北儿显得有些疲倦的说道,
“这个世界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这个世界不是花园...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
闻言,黎秋一愣,
“花园?北儿,你在说什么花园?”
“我也不知道。”
黎北儿摇了摇头说道,
“也许那才是真正的世界,在我觉醒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座门,一座由一只手持火焰武器长有翅膀的人形个体所守护的门...”
听到黎北儿这么说,黎秋皱了皱眉头,
“北儿,该不会是你觉醒的时候扭曲出了什么异常吧?”
现实扭曲者拥有着扭曲现实的能力。
当这种能力处于不可控的状态时,连现实扭曲者自己都无法肯定自己会创造些什么怪物。
有时候,他们往往会创造出一些无法控制住的异常。
就像是096「害羞的人」,他曾是一名普通的男子,仅因为极度的自卑从而扭曲了自身,将自己变成了一只异常。
一只拥有被人观测过后,就会陷入极度害羞与必须将对方击杀疯狂特性的异常。
而黎北儿竟说自己看到了一只守着门的人形未知生命个体,这让黎秋不得不怀疑黎北儿是否真的扭曲出了一只未知的异常。
“你可太看得起我了黎秋...”
黎北儿自嘲讥笑道,
“那是一只很强大的生物,也许是‘神性’也说不准,我哪里有这种能力扭曲出‘神性’?不过有趣的是,在我觉醒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那就是在它门后的世界,不知为什么,它让我觉得门后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那个所谓的花园...”
“花园?真实的世界?等等北儿!”
黎秋突然想到了什么,十分诧异的说道,
“我想问你一件是,最近你有没有进行过心理疏通,并且测试过自己的san值?”
基金会成员常年与异常打交道,心理出现问题,出现否定这个世界的症状是常有的事情,因此每周定期的心理疏通与san值测试是必不可少的进程。
特别像是黎北儿这种现实扭曲者,更是容易出现精神方面的疾病。
“所以你想说什么黎秋?我疯了是吗?也许吧...”
黎北儿苦涩笑道,
“你知道为什么我想长眠吗?你又知道为什么在基金会里,四级现实扭曲者是没有人权的吗?”
“这...”
黎秋一时语塞。
他不是现实扭曲者,自然无法理解黎北儿的痛苦。
“我想你也许会知道的,因为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
黎北儿笑道,
“所以我不想成为四级,我必须长眠,如果我到达四级的话,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北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黎北儿摇了摇头,
“就是吧...嗯...这里不是花园....”
“花园?”
再次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黎秋眉头紧锁。
他清楚,黎北儿不会莫名其妙和自己说这些的。
虽然自己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自己总觉得黎北儿的语气有些像是在与自己告别。
“北儿,难道你已经知道了?”
黎秋疑惑道,
“难道....”
“不是。”
黎秋甚至于还没有说些什么,黎北儿就当机立断的否定了。
“也许知道什么根本不重要。”
黎北儿看着黎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毕竟这个世界本就充满谎言不是吗黎秋?”
“可是北儿...”
黎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着黎北儿站了起来,说道,
“我累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去走走,所以你不要来找我,如果出现什么事情,我自然会出现的...”
说完,黎北儿独自一人朝着走廊那头走了过去。
看着黎北儿的背影,黎秋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心情。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知情者,那个从小到大都了解事情始末的家伙,可为什么现在看来,更像是自己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鬼了?
“这可真是难办了...”
黎秋揉了揉脑袋,显得有些头疼。
他之所以敢确定一切,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从小,从在天蓝福利院开始,就一直都是‘蛇之手’安插在基金会里面的人。
因此,黎秋明白在他,在黎北儿,还有陈展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大家真的是一起长大的啊!
所谓的‘记忆植入手术’一直都是一个骗局!
一个巨大的骗局!
是,没错,基金会一直拥有着使用异常以及扭曲能力更改别人记忆的能力,但有些东西都是假的,只不过是基金会想让他们这么认为的。
就好比是当初那一场‘记忆植入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