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凌双手抓紧新兵的脚踝,慢慢蓄力,然后忽然一用力,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咔嚓”,错位的关节被她生生掰回原位。
新兵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就忍不住喊出声,慌乱之下一口咬在夏的手腕上。
牙齿没入血肉,浓郁的血腥味迅速在口腔里散开,立时将新兵的神智拉了回来。
他愣愣地看着教官的手腕,羞愧得就像找个地缝钻进去。
简凌拿出绷带,将他的脚踝牢牢固定住:“这绷带的定型效果不好,你要是不想下半辈子拄着拐杖过日子,就老老实实地别乱动,回头到医务科,我再给你做个结实的石膏,省得骨头又长歪了。”
夏松开这个可怜的新兵,也没去管自己手腕上的伤,扭头盯着简凌忙活,双眼晶晶发亮:“看不出来,你这女人下手还真狠。”
简凌面不改色:“你以后要是也骨折了,我还有更多更狠的方法。”
“啧啧,就冲你这句话,我以后要是抓了敌人,一定把他交给你审讯,你这一手可比我的枪子儿管用多了。”
简凌送了他一记青葱白眼,这人实在太阴损,连这种事儿都不忘拖她一起下水,真不愧是夏扒皮!
将新兵身上的小伤口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她看着也差不多了,断掉的肋骨只能回基地去动手术,脑补也要进行CT检查。
收拾完新兵,她从急救箱里抽出一支形状极为壮观的大针筒,冲对面的夏微微一笑:“来,我给你打一针消炎药,免得伤口感染再染上别的病。”
那细细的银针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芒闪得夏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将手腕往身后藏:“那啥,就一点小伤,回头我自己擦点药也就好了,不劳烦你了。”
简凌眼睛一眯,眼角精光闪闪:“夏将军,你该不会害怕打针吧?”
听到这话,旁边的新兵也看过来了,他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家教官,就好像是在用眼睛询问——像战神一样厉害的将军大人也怕打针吗?
夏被他们两个人看得头皮发麻,明知道这是个坑,还得主动往里跳。他慢慢伸出自己的手,放到简凌面前,脸上笑得咬牙切齿:“你悠着点儿打。”
“放心,这是我特意为夏将军准备的特大号针筒,绝对让你终身难忘,”简凌找准血管,一针扎下去,慢慢将药水注入进去,然后迅速拔出来。
末了,她还不忘抬头问一句:“疼么?”
夏面不改色地将手放到身后,使劲甩了几下,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不——疼——”
“嗯,不疼就好,”简凌收拾好东西,将急救箱塞回空间里,然后顺手扶起新兵,“走吧,我扶你回去。”
新兵本来还不愿意,结果被简凌一句话就给唬住了:“再乱动,我也给你来一针!”
真狠!夏瞅见她抓住新兵的手,眼睛微微眯起,顺手将新兵拉过来扶住:“我的兵我自己扶着。”
没想到自己能得此殊荣的新兵,感到受宠若惊,老老实实被教官扶着,一下也不敢乱动。
他们两个走在前面,简凌跟在后面,走了没多久,夏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一棵大树,目光蓦然变得犀利无比:“谁在那里?出来!”
简凌和新兵都打起精神,盯着那棵大树,一眨不眨。
过了一下,大树细碎的悉索声,一个身影从树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地上。
摩尔将肩上的枪拿下来,笔直地朝夏行了个军礼:“报告教官,是我。”
夏不动声色地将摩尔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他对这个很少说话的新兵有印象,上回查看对战练习的录像时,他看过摩尔的表现,身手相当了得,后来也特别留意过摩尔,只是这个人太过我行我素,要驯服恐怕要多费些心思:“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干嘛?”
“报告教官,我刚从山上下来,在这附近看见有变异兽出没的痕迹,就想爬高点,看看变异兽在哪里。”
这么快就拿到名牌了,这小子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变异兽已经解决掉了,你赶紧下山去吧,晚了就要吊车尾了。”
“是,”摩尔再度将枪支扛到肩上,目不斜视地与简凌擦身而过。
——深吸一口气,没有血腥味,她应该没有受伤。
他步伐轻快不少,速度也跟着加快,向着山下加速冲刺。
等夏和简凌走到山脚下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新兵,他们一见到夏回来,先是一愣,随即在庄晓衫的喝令下,迅速列队站好。
段卓赶紧上前来接住那个伤兵,与简凌一起先上车。
庄晓衫殷勤地将前十的名单报给夏,听完之后,夏略感意外地扫了一眼最后排的摩尔:“这小子第几名?”
庄晓衫为立刻狗腿地回答:“第十一名,差一点就进前十了。”
夏双眉一挑,笑得意味深长:“十一名啊,不前不后,刚刚好啊。”
站在队伍里的摩尔当做没听见这句话,双眼看着前方,姿势标准得就像教科书,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夏微微眯起眼睛,有意思……
等人数到齐后,他们开车将人运回基地,一下车,简凌就和段卓将伤兵扶到了医务科大楼。
先进行脑部CT扫描,然后将人送进手术室,将他胸口断掉的那两根肋骨重新接上。
这次的手术不难,简凌指名让段卓做助理,手术开始后,简凌将手术刀交给段卓:“你来切开腹膜。”
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段卓的理论知识虽然还是很烂,但有在简凌的摧残之下,他的临床医术越来越好,远比那些在学校里半年也难得临床实践的的优等生要强多了。眼下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负责切腹膜,他接过手术刀之后,就按照简凌的要求切了下去。
简凌用镊子夹出两根断掉的肋骨,确定他的内部并没有其他内伤之后,又将持针器和血线交给段卓:“缝合。”
段卓愣住了,他还从来没缝合过。
“发什么呆?我前两天还见你偷偷在练习缝合,我看过你的实验品,技术勉强及格,怎么,就不想亲手实战一次?”
段卓的眼睛慢慢发亮:“当然想!”
接过持针器和血线,他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紧张和兴奋,回想简凌的手法,以及自己平时练习时的感觉,双手跟着他的想法慢慢动起来。
穿针走线,动作虽然还有些僵硬,但缝得倒也精密,看得出他是真的用了心。
简凌站在旁边看着,对这个正在迅速成长的小子有了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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