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凯凯说道:“师兄,其实刚才那个7床男家属倒是一副年轻人气盛的样子,我都以为他要打人了。”
徐慎笑道:“他能打谁?未必还敢打我们?”
皮凯凯像是已经挨过了拳头,一脸苦笑:“要是真的打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啊。”
“怎么没办法?被打了就还手!直接打他妈的!”徐慎像是开战状态,握拳挥舞着,“凯凯,你别怕,到时我帮你一起打!”
“师兄,你好像……很喜欢打架?”皮凯凯好奇地问道。
“当不喜欢了!只是被打了一定要还手。”徐慎回答道:“不还手就是人肉沙包,还手也一定要还到对方痛。”
接着,两人继续做着其他科室患者的术后镇痛访视,总体效果都还不错。
中午12点左右,徐慎和皮凯凯就做完了所有病人的术后镇痛访视。
两人折回第一手术室,吃了午饭,直奔医务休息室。
麻醉科术后镇痛访视工作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但大家都会约定俗成地呆到下午4点。
皮凯凯一到沙发就开始呼呼大睡。
闲来无事,徐慎决定进入“喧嚣”系统中逛逛,结果又被“四大名着”和“漫改剧场”吸引住了。
但还是和之前一样,这两个模块怎么点击也没有反应。
时间转到下午1点,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医务休息室灯光全闭,早有人拉上了窗帘,将一天之中最好的阳光阻隔在外面。
休息室静了下来,只剩下饮水机发出的水泡咕冬声,以及打印机沙沙作响的工作声。
这两种声音彷佛一首音律交替的催眠曲,使整个休息室都开始回荡着各种睡觉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徐慎感到裤兜一震,随后缓缓睁开眼,掏出手机仔细一看,是何必红打来的电话。
徐慎接起电话,半打着哈欠,“喂……师姐,什么事?”
电话那边,何必红如泣如诉,“师弟你居然在睡觉?快来救救师姐啊!”
徐慎立即翻起身来,压低声音吼道:“师姐,怎么了!你被家属打了?”
“谁他妈敢打我,怕是没被我讹过。”一听徐慎这样着急,何必红忍不住笑道:
“是想喊你带点东西过来,我现在在第三外科楼产科病房的,忙了一上午,我实在不想动弹了。”
徐慎这才放心地问道:“嗯,你想让我帮你带什么东西?”
何必红先问道:“皮师弟在吗?”
徐慎探头,看了看隔壁沙发,正是睡梦中的皮凯凯,便说道:“在,都在的。”
“那就好办了。”何必红数着需要的物品,“20个椎管内麻醉穿刺包,30支罗哌卡因,30支利多卡因,8支舒芬太尼。”
“师姐,舒芬太尼怕是不好拿出来吧?”徐慎想着,毕竟这是管制药品。
何必红回答道:“没事,你告诉管药的老师,这是我拿来打无痛分娩的。”
“好的,我知道了。”徐慎挂掉电话,叫醒了皮凯凯。
“师兄,有事?”皮凯凯睡眼惺忪,揉着眼皮说道。
徐慎笑道:“嗯,我们给何师姐送点东西过去。”
“她人在哪里?”
“第三外科大楼,产科病房。”
随后,徐慎带着皮凯凯领到了何必红需要的耗材和药品,向第三外科大楼的产科病房走去。
徐慎和皮凯凯分别走入第三外科大楼的电梯,再次走出时,只感到眼里出现一片粉色的世界。
在第三外科大楼,相比其他以白色为主要装修方向的病房,产科病房的装扮则是以粉系色调为主。
之所以装扮成粉系色调,是因为相对其他临床科室,在产科中敏感的病人和家属占比很大。
于是,某些人想当然地认为粉色能缓解焦虑、敏感和恐惧。
实际上,毛用没有。
人在生气时,看什么颜色都是火烧的感觉。
特别是发生严重宫缩的产妇病人,只会痛得杀人的心都有。
麻醉医生就是来解决这种杀心的,解决方法也很简单,无痛分娩。
皮凯凯拎着两大袋椎管内麻醉穿刺包,又开始气喘吁吁,“师、师兄,师姐在哪儿啊?”
徐慎掏出手机,拨通了何必红的号码,“师姐,你在哪里?”
何必红在那边说道:“你们出了电梯往右走,我在产房这边。”
两人一边走着,徐慎一边打量着产科病房,发现与别的科室相比,这里的构造存在一定差别。
在统一标准的情况下,公用电梯出入口总是位于每个楼层的中心。
随后以公用电梯出入口为中心,每个楼层又被划分为左右两边。
比如,第一外科大楼第5层是甲乳病房,但通过公用电梯的划分左右,又可细称为甲乳外科A病区和甲乳外科B病区。
无论A还是B病区,都在其中点位置设立着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以此满足管理需要。
如果是别的科室,出了电梯口,左右的AB病区都可一眼望到底。
但产科病房不同,具体就是产科A病区可以望到底,产科B病区稍靠里则另外设置着一道门。
这道门后便是产房。
产房就是产妇娩出胎儿的房间,何必红就在里面。
到了产房门口,此时还没有家属,徐慎按响了门铃。
产房的电动门缓缓打开,一个不老不少的护士探头问道:“你们是哪个科的?”
不等徐慎和皮凯凯回答,只听里面传来了何必红的声音,“兰兰姐,他们是给我送东西来的,放他们进来吧!”
听到何必红的话,兰护士便把徐慎和皮凯凯放了进来,并嘱咐俩人更换鞋套。
徐慎和皮凯凯的手里都拎着两大包东西,跟着兰护士向内走了约十米,再拐进了一个安装着独立电动门的房间。
严格来说,这个房间才是真正的产房。
何必红正反坐在椅子上,身体趴在椅背,两眼发愣。
“师姐,这些耗材和药放哪里?”徐慎问道。
“那儿。”何必红抬手,指了指角落的玻璃柜子。
等放好东西,徐慎笑道:“师姐,你这么累的吗?怎么才到下午就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累啊,师弟。”何必红开始诉苦,“早上我就跑来打了两个无痛,然后又是好几个会诊和急会诊,回去后又帮了会儿介入那边。”
“好不容易中午吃了饭,准备休息会儿,这边又他妈的开始打电话来了,说今天待产的一大堆。”
徐慎笑道:“这不是让你来挣钱嘛,你得开心啊。”
“是啊,多亏了他们大力宣传,搞得我今天一下午又打了5个无痛。”说这话时,何必红还白了一眼兰护士,“是吧,兰护士长。”
兰护士立即说道:“要怪就怪你自己无痛打得好打得快,能者多劳嘛!”
何必红继续白着眼睛,“我信了你的邪。”
徐慎和兰护士都笑了起来。
只有一旁的皮凯凯四处打量着,他从没有进过产房,一看这里面只有4张床位,自言自语道:
“5个产妇?这里只有4张床啊。”
兰护士笑道:“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