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哲在家里喝得酩酊大醉,窗帘紧闭,屋子里昏昏暗暗没有生机,酒瓶东倒西歪堆了一地,桌上的烟灰缸里也塞满了烟蒂。裴静雪敲了半天的门,顾明哲才摇摇晃晃走过去把门打开,靠着墙等着裴静雪进来。裴静雪看到这满屋的狼藉,闻到顾明哲身上熏天的酒气,很是心疼。她进屋带上门,把醉醺醺的顾明哲附到沙发上坐好,然后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太亮了!刺眼!把窗帘拉上!”顾明哲口齿不清地吼道。
裴静雪朝他走过来:“顾明哲你清醒一点,你再这样下去不是闷出病就是喝出病。”
顾明哲挠着自己的头发:“我不要开窗户,不要拉窗帘,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别人看见我!你走!你也走!”
裴静雪也坐在沙发上,轻轻拍他的背:“别这样,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振作起来,看看还有什么解救的方法。”
“有什么方法!我公司的资金都被我砸出去了!收不回来了!我马上就要破产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走!你不要管我!”
裴静雪一巴掌打到顾明哲的脸上:“顾明哲你混蛋!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为什么不能管你!你还有我啊!你为什么不能坚强一点!”
顾明哲冷静下来,抽了抽鼻子,扔掉手里的酒瓶:“对不起,静雪。当时是我不听你的话才酿成大祸,现在我还吼你。对不起。”
裴静雪抱住顾明哲,摸着他凌乱的头发:“没事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受这种事,都怪我。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补救的。”裴静雪望着窗外的阳光,她想到了一个人,虽然她很讨厌那个人,但也许现在,只有她能帮助自己了。
裴静雪来到季公馆,秦嫂带她来到何昕暖的房间。何昕暖看见她便立马别过头去。裴静雪咬咬牙,忍着愤怒走上前去。
“昕暖,上次我订婚典礼上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何昕暖转过头看着她:“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道歉吗?有话就直说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猜你也不会来季公馆。”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裴静雪收起刚刚的谦卑。“你知不知道顾明哲快要破产了?”
何昕暖一惊,紧张地追问:“为什么?怎么会?”
裴静雪听到何昕暖如此紧张的语气很是生气,这个女人果然还惦记着自己的未婚夫。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是季凉川设的局。因为你那次在我的订婚典礼上摔倒,顾明哲送你去医院。”
“季凉川疯了?如果不是顾明哲送我去医院,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所以,能不能请你,看在顾明哲的份上,帮忙跟季凉川说说情?”
何昕暖咬咬嘴唇:“这样不太好吧。你为什么不自己找季凉川说清楚。”
裴静雪摇摇头,无奈地说:“我一开始就找了,但是季凉川不肯见我。现在顾明哲受了很大的打击,整天在家里浑浑噩噩,喝酒,抽烟,也不出门。他真的很崩溃。我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挽回公司,现在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你帮忙求求情。”
何昕暖犹豫着,听到顾明哲现在的状态她真的很心疼,但是如果自己去跟季凉川求情,并不知道季凉川会有什么反应。
“看在你们之前关系那么好的份上,你就帮帮他吧。何况,他这次出事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你啊。”
“我试试看吧。我也不想看他颓废。”何昕暖终于下定决心。
裴静雪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是听到何昕暖答应自己,还是很开心很激动。跟她道了谢之后,就离开了季公馆。
何昕暖等季凉川回到季公馆,小心翼翼主动找他说话。
“回来了,今天工作忙吗?累不累啊?”何昕暖说着,根本不敢直视季凉川的眼睛。
季凉川觉得奇怪,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对我说话?有什么事直说吧。”
何昕暖咽了一口口水:“顾明哲公司的事情,我知道了。”
季凉川冷笑:“呵呵,怎么,心疼了?”
何昕暖没有接他的话,自己说自己的:“不管怎么说,他带我去医院这件事情他并没有错,如果不是他即使把我送过去,可能我的孩子就保不住了。这样我只会更痛苦。”
“你痛不痛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想要搞垮他,我要让他知道,你是我的人,不能随便招惹。”季凉川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到。
何昕暖走到季凉川面前:“他没有招惹我。既然你不关心我痛苦不痛苦,说明不并不在乎我,那你为什么会在意他有没有招惹我。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他。”
“老子乐意。”
“可他也救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对他!”何昕暖增大了自己的音量。
“你给我闭嘴!”季凉川朝何昕暖吼道。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朝里屋走去。
何昕暖看自己马上就要控制不住局面,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实在不想看到顾明哲失魂落魄的样子。“求求你!季凉川,我求求你帮我这一次。”何昕暖冲着季凉川的背影大喊道。
季凉川愤怒地转过身,却看到何昕暖泪流满面的样子,又羞又恼。他知道何昕暖是在为顾明哲而哭,他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告诉她不许为别人哭,却又有些心疼这个样子的何昕暖。他面无表情:“我说了不可能。”
“我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但是求求你放过他。求求你。”
季凉川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何昕暖,攥紧了拳头,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想用目光把她千刀万剐。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如果现在开口说话,一定能让整个公馆的人都听到他愤怒的声音。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冲眼前充满期待的何昕暖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一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