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昕暖真的要被气哭了。在前几天她还斗志满满的想要努力生活,在英国生存下去。可是这才过了多久,生活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真的委屈的要命,她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才让上天这么捉弄她?明明学历够,能力够,却连一份糊口的工作都找不到。现在,连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也被剥夺了。
就像从面试大厅里忍着委屈出来一样,被房东赶走,她又怎么能不走呢?在这异国他乡,她谁都不能依靠,谁也不能得罪,对别人,一句重话都说不得啊,她怎么敢不走呢?
何昕暖拖着她的大箱子在街上走着,又累又饿却连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找了又找,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找到一个廉价的小旅馆。
稍作考量,何昕暖就住了进去。她在街边的面包店买了一个快过期的打折面包,将它就着白开水吃掉,然后什么也不想去想,倒头就睡。
其实何昕暖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季凉川利用自己的人脉故意而为之。知道何昕暖逃走,季凉川暴怒,这是他惩罚何昕暖的手段之一。他的目的,是逼何昕暖走投无路,乖乖跟着他回国。
可是在得知何昕暖在英国遭遇了一连串的打击,已经沦落到要住廉价旅馆后,季凉川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有一瞬间的心疼。何昕暖是过过好日子的人,如今的生活对她来说,真的算得上是一种折磨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何昕暖背叛了他,逃离了他,季凉川就忍不住想要立刻将何昕暖抓回来掐死她。她怎么敢?怎么做得出来?
季凉川坐在办公室里,又一次的想起何昕暖。看着桌子上那些何昕暖在英国的照片,他压下所有的情绪,故作冷静的在心里道:“这都是你自找的。”
睡了一觉醒来的何昕暖还是一点精神都没有,经历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后,哪里能这么快的缓过来。可是想着银行卡里的余额,她还是得强迫自己起来找工作。
一个意外,何昕暖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了一家花店需要一个工作人员。她突然灵光一现:“我为什么非要盯着那些公司,而不去小店试试呢?管它辛不辛苦,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啊。”
何昕暖给店主发了消息表示想应聘,万幸的是,这家小店的店主终于同意她去面试。
快速将与花店有关的知识突击了一遍,何昕暖连常用花卉的花语也没有放过。她忐忑不安的去了花店面试,生怕连这样一份简单的工作也保不住。之前的一系列打击,已经让何昕暖极其不自信。
这家店主并没有故意问何昕暖一些高深的问题,只是和她交流了一番,确认她有良好的沟通能力和销售能力后,就同意她来花店实习两个月。实习工资不高,却能勉强维持何昕暖在英国的日常开销。
何昕暖当然选择了接受,这家花店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和店主约定好第二天就来上班后,何昕暖终于松了口气,走出花店的门时她差点激动地流下泪来。
“我终于找到工作了,终于找到了!”对着英国灰蒙蒙的天空,何昕暖坚定的对自己说:“哪怕只是一个小花店,我发誓,我也会努力的做出成绩。”
离开花店,何昕暖并没有直接回旅馆。住旅馆并不是长久之计,既然决定了在花店工作,她要在这周围租到一个合适的房子。
接下来的大半天,何昕暖都在找房子中度过。走了这么久的路,夜幕降临时,她觉得双腿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在街边的木头椅子上坐下来,何昕暖拿出面包和保温杯,准备安抚一下自己可怜的胃。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想起来,是花店老板打来的电话。
不知怎么,何昕暖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果然,接起电话,花店老板歉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何啊,我今天回家跟我丈夫说了一下,他觉得花店没必要再增加人手,为此刚与我吵了一架。这个职位……抱歉啊,明天你可能不需要来了。”
何昕暖的脑袋“轰”的就炸开了,一下子全身冰凉,连吞咽口水都觉得困难至极。
呵,又是这样。怎么会又是这样!
再也不想说一句话,何昕暖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冲动不冲动,扬起手来就将手里的手机狠狠地向马路中央摔去。
去他的找工作,去他的活下去!
何昕暖再也支撑不住,蹲在英国的街头抱着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都诧异的看着这个亚洲女子哭的悲痛欲绝,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关怀哪怕一句话。直到三分钟后,何昕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一片灰色的西裤裤脚,和一双擦得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
“何昕暖,你看看你现在这狼狈的样子,还妄想着离开我?”凉如夜色的声音从何昕暖头顶传来,对何昕暖来说,无疑是一声惊雷。
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何昕暖缓缓的将头抬起来。映入眼帘的,呵,就是她想象了无数次却最不愿见到的,季凉川一脸嘲讽与不屑的表情。
何昕暖站起身来,看着季凉川的眼神里止不住的恐慌:“你怎么在这里?”
季凉川盯着何昕暖哭花了妆的面孔,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淡淡的说道:“你以为,你能逃得了我的掌控?何昕暖,别做梦了,乖乖跟我回国。”
简单一句话,季凉川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好像他就应该是决定她何昕暖生命的神。而何昕暖却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并不是她太过差劲,而是她的优秀,抵挡不过季凉川的金钱与权力。
季凉川,他就是一个魔鬼,他要逼得何昕暖无路可逃,只能跟他一起下地狱。
“为什么?季凉川,这么久了,你放过我不行吗?你季凉川想要女人,多得是人前仆后继的往你的床上爬,你干嘛非要往死了折磨我!算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何昕暖看着季凉川,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害怕与祈求。
“放过你?你做梦。跟着我回国,你没得选。”季凉川的声音,冷酷的似是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