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道雄看着远处的濮洋城,皱了皱眉。
和他想的不一样,被反贼占据后的濮州第一城并没有想象中的破败,城墙上虽然连战火的痕迹都还历历在目,但城门口进出的民众看上去却很是平和,甚至要说一句“安居乐业”也无不可。
霍道雄有些不悦,这些黔首怎能如此平静地接受了反贼的统治,身份低微不思报国也就罢了,至少也要在脸上挂上一点悲痛之情吧?
他腰间挂着江湖上名声卓着的浮生光影刀,大摇大摆地往城门走去。
有驻守站岗的均平军战士发现了体态气势异于常人的霍道雄,便上去敬了礼,然后开口问道:“这位兄弟,是跑江湖的刀客吗?”
霍道雄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名均平军战士,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均平军战士指着后面布告栏上贴的通告,说道:“听兄弟的官话口音,应该是岭南一带来的吧?你应该是刚来我们濮州,可能不太了解情况,那我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政策。”
“这濮州刚刚被我们起义的均平军打了下来,我们均平军是守护人民的义军,所以治下城区内部不允许携带管制兵器,就是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进城须取下管制兵器。”
“如果不想取下兵器的,那可以去旁边人市,人市设在城外,不入墙内。若在城内动用兵器的,那都会被统一拿下,交付有司。这都是为了大家能在城内安心居住,还请兄弟谅解。”
“管制兵器……还有这种法规?”霍道雄皱了皱眉,“不过仔细一想,倒也自有一番道理,能想出这注意的人,绝对是个大才,但能够将这种奇思妙想落实下去,才更让人惊讶啊!”
那均平军战士听了霍道雄的夸赞,挠了挠头:“其实我们也不懂,不过吴先生说了要这么做,让百姓安居乐业,不怕街上莫名其妙就送了性命,我们听了觉得有道理,就这么做了。”
霍道雄点点头:“这想法当然是很有道理的,不过,我若是不卸下兵器,想要强闯你们这守卫,你又待如何呢?”
驻守的战士立刻紧张了起来,右手塞到背后给其余人打手势,这边则尽量和声细语地对霍道雄说:“兄弟是觉得这规矩不近人情吗?这样,你若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嘛,咱们一起坐下来慢慢解决。”
霍道雄摇摇头:“不了,这事没法解决,我们习练武艺,为的就是能用武力打出一片天地,让天下人敬我三尺,若不能携带兵器入城,我又如何能够理直气壮,横行霸道呢?”
“你们这道理是很好的,出发点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这也非常令人感动。说实话,如果这天下让给你们来当家,把朝廷上那群蠢物都赶下去,恐怕百姓的日子会好许多。”
“只是想法再好,也要看别人愿不愿意听你的。我在江湖上也有个‘岭南刀雄’的外号,若论名望,自然是不差的,算起武力来,也是天下有数的大宗师,像我这样桀骜不驯的人,天下多得是,你们管的过来吗?”
“今日我霍道雄,前来拜访,希望均平军上下几万人马,不要让我失望啊!”
说罢,霍道雄从剑鞘中将浮生光影刀拔了出来,一刀就将面前的均平军战士砍成了碎末,噼出的刀罡将正门城墙都砍裂了。
城墙坚持了数息以后,完全坍塌了下来,城门附近的百姓被压死砸伤了不少,剩余能动弹的都疯狂尖叫逃开了。
霍道雄手持长刀,一步一步地往濮洋城内走去,身上散发着惊人的威势。
城市街巷上响起了尖锐的蜂鸣声,是一些挂在高处的自鸣法器发出的警告,让无关的城市居民尽快按照居民手册所安排的,往义军划出的避难场所躲避,而城中义军则要尽快集合。
一群义军战士面带恐惧与坚毅之色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他们举着弓弩瞄准了霍道雄,有胆大的战士出来询问道:“来者何人,为何要对我均平军所辖濮洋城兴此不义之举?”
霍道雄随手一道刀罡将那问话的战士砍死,然后义正言辞地说:“为国除贼,有什么话可说的?杀的就是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义军战士们脸上一下子涨红,队正、火长们怒而发令,于是那些弩箭全都疯了一般往霍道雄的方向射去。
“笃笃笃”声中,大量弩箭都钉在霍道雄脚边,而他手中长刀舞成一道旋风,将射向他身上的那些箭失全都弹飞了出去。
义军战士通过三轮循环发射,弩失毫不停歇地落在霍道雄所在的地方,这漫天的箭雨持续了足足有三分多钟,但没有任何一支箭失能够突破霍道雄的长刀旋风。
“叮”地一声,当最后一支箭失打在霍道雄的刀锋上,被利刃切成两段,他放下了那柄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浮生光影刀,歪头问了一句:“就这?”
还没等义军战士们回复,霍道雄就将刀立于胸前,对着众人横扫一圈,一道四十米长的巨型刀罡就从浮生光影刀上飞了出去,将所有围杀而来的义军战士们和他们躲藏的掩体房屋全都打成了齑粉。
霍道雄叹了口气:“你们要改天换地,就这么点本事可不行啊!”
远处的钟楼上,孤儿营的胖鱼、瘦猴和小缘高年级三人组用手握成圈,聚焦自己的视野在偷偷观察局势,按照吴求道的要求,他们孤儿营都是三人一组进行作战的。
胖鱼问道:“小缘,先生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小缘说:“先生那边好像遇到了另一帮来袭的炼气士,暂时可能抽不开身,我们不要再打扰先生了,万一先生分心了怎么办?一个武道大宗师而已,再厉害也没学过仙法,咱们孤儿营不怕他!”
瘦猴点点头:“对,咱们孤儿营不怕他!面对任何困难,我们都要勇敢面对,加油!小缘!加油!胖鱼!”
胖鱼撇了撇嘴:“行行行,就你们俩厉害,现在关键是,就咱们仨的本事,怎么对付一个武道大宗师啊?”
小缘想了想:“用幻术怎么样?他只修武艺,不通术法,咱们用入梦法,将他神魂引入梦境,然后便可将他搓圆捏扁,不在话下了!”
瘦猴与胖鱼对视一眼,笑道:“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