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爷们才不会无缘无故打架呢。”
苏楠眼神担忧的看了一眼刚从地上晃晃悠悠站起来的周让,刚才常烨霖那一脚可是用了全力的,肯定很疼,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刚才不是这个男的想摸你,我才动的手吗?”常烨霖摸了摸自己嘴角处的伤口,委屈巴巴地嘟囔道。
苏楠这才将视线放在他身上,想到常家在京市的地位,怕常烨霖对打了他的周让进行报复,叹了口气后,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往门里塞。
嘴里好声好气道:“走,我们先上点儿药,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梦梦,快进来。”
“哦,好。”冯梦磕磕巴巴应下了,瞥了一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周让后,才跟着进了门。
“哎,我还没还手呢,怎么就回屋了,苏楠,我警告了你别拽爷,哎,你摸哪儿呢?别瞪我,我让你摸还不成吗?”
紧闭的大门内,隐隐约约传出几道声响,随风吹进周让的耳中。
脊背处还在不断发出痛意,像是在撕裂他的骨头一样,新伤旧伤加在一起,让他疼得无法呼吸,微微弯下腰,想要自己好受点儿。
可是心里的痛又怎么缓解?
周让捂住胸口处心脏所在的位置,嘴唇紧抿着,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眼眸开始渐渐变得赤红,阴鸷眸光渗着绝望,盯着不远处的大门。
等了好久,里面也没有人要出来的意思,周让垂下眼眸,拖着疼痛难忍的身子打开了隔壁的门。
*
“快吃啊,要不是看在你最近为了高考辛苦学习的份上,我才不会给你送宵夜呢。”常烨霖躺在客厅的大木椅上,刚抹完药的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看上去格外滑稽。
在他凶巴巴的目光下,苏楠头疼无比的拿起筷子吃了块儿牛肉。
“这可是京市最有名的国营饭店做的菜,接待的都是顶尖干部和外宾,要不是我,你这辈子都吃不上这么好的菜。”
常烨霖得意洋洋的晃悠了一下脑袋,但是这么一晃却扯到了他脖子上的伤,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的。
“那我谢谢你啊。”苏楠翻了个白眼,心里有些挂念外面的周让,怕他还傻乎乎的待在外面,便放下筷子,想要出去看看。
但是还没起身,就被常烨霖喊住了:“你干什么去?坐在这儿给爷吃完了,不然爷现在就出去跟那小子再战三百回合,明天去剧组了,我还会说这些伤都是你苏楠打的,你看林导会不会骂死你。”
刚抬起的屁股,不得已又落了下来。
“梦梦,你也吃。”苏楠拿了一双新筷子递给冯梦,招呼着她一起吃。
“好,谢谢楠楠姐,谢谢霖哥。”冯梦小心翼翼在苏楠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常烨霖瞥了一眼吃的欢快的两个人,撇了撇嘴,一把抢了苏楠的筷子,自己吃了起来,嘴里还在不停的说道:“以后我让我助理送你们两个回来,不然再遇到像今天那种流氓,你们两个小姑娘应付不过来,吃亏了怎么办?”
“谢谢霖哥。”冯梦嘴甜的立马就道谢了,眯着眼睛觉得常烨霖真是个体贴的大好人。
苏楠没有接话,任由他们两个人在自己面前一捧一应。
等好不容易把常烨霖这尊大佛送走,苏楠跑到门口一看,早就没了周让的身影,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走了也好。”
大门关上,关的不只是门,还有两人解开误会的可能性。
*
隔壁宋家,宋长志早已休息,周让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脱下了毛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在灯光下,那密密麻麻的伤疤,看着实在过于触目惊心。
背脊上刚才被常烨霖踢的那一脚,皮肤已经变得青紫。
之前的伤,因为那瓶花茶已经好了大半,但是还是没有好完全,须得静养。
前段时间他被沪市警局无罪释放,紧接着就强撑着一副残破身躯,赶回了桑安县,可是等到了梧桐街,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屋子里积了好厚一层灰,证明主人离开许久了。
他去照相馆问,去文工团问,却只问出了苏楠回了沪市,其他的皆是无可奉告,他心里清楚这些人应该是签了保密协议,是问不出什么了。
便回又回了沪市,可是依旧寻无可寻,他对苏楠的基本信息一片模糊,家庭住址不知道,家人名称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而在这一片区域中有几百个叫苏楠的年轻姑娘。
他本以为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便从来都没有问过她这些问题,可此时此刻却成了他找不到她的枷锁。
在找苏楠的同时,他也在力保郑光明,找了所有能找的关系和律师,才将人从里面弄出来。
跟他一样,郑光明受了非常人能忍受的刑罚,需要在医院养伤。
本来他也早该入院接受治疗的,可是没找到苏楠,他怎么会乖乖听话,直到后来他被母亲强制送到了京市。
那日从地上醒过来后,周让就去找宋长志问清楚了花茶的来源,得知是隔壁一个叫苏楠的姑娘送过来的,他震惊无比。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隔壁,一墙之隔的距离,他却现在才知道。
还听说苏楠现在在当演员,所以才会来京市拍戏。
之后他就去隔壁四合院敲了门,里面却无人应答。因为苏楠所在的剧组就在这附近,所以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剧组的所在地,向里面的工作人员打听后,才知道她回沪市报名参加高考了。
于是他又跟着追去了沪市,可是不知道她家的具体所在地,他只能在之前等她的那个附近找人,却一无所获。
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他竟然错过了她这么多事情。
后来收到郑光明母亲的消息,他才知道苏楠寄了东西给他,欢天喜地的去取,结果却令他痛不欲生。
白纸上写的“一刀两断”四个字刺痛了他的心。
不,怎么可以一刀两断,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匆匆的结局,他应该跟她说明所有的,就算她有可能会害怕他进过牢狱,受过刑罚。
他也要解释清楚。
可是等他赶回京市,好不容易见到她了,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