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燕霆心里窜出滔天怒火,现如今,可以说是燕家这十几年来最困难的时候了,被五股势力针对。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城主蒙苑不希望看见燕家超过城主府,所以才出此策,燕家越强,这城主府就越弱,迟早有一天燕家势必超过城主府。这种情况,蒙苑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嘈杂的街道,早被燕霆给打破了喧闹,现在一堆人围在这里,都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那个人好像是流青。”
“好像是他,他怎么被打成这样?”
当即有人认出来流青,燕霆并不为此感到奇怪,流青了解这么多,应该常在这片区域巡逻,有人认识他也不奇怪。
“走吧,万一把其他巡逻队也引过来就走不掉了。”
望着周围拥挤的人群,燕霆艰难地挤开一条过道,二人迅速离去。
今天出来不到两个时辰,打了两百个人,算是闯了大祸,燕霆越想越烦,赶紧把需要的药材在各药铺置办好,匆匆回家,秦妃泠则是一脸随意的样子,好像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但是她也是跟在燕霆身后,此时也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在二人走后没多久,有两支队伍到达。
两支队伍各十人,站在两侧,拦着路人,而后走出来一个蓝衣青年,他身后跟着几个身披铠甲的人。
蓝衣青年淡漠地扫过这一切,嘴角噙笑。他招招手,身后一个穿着铠甲的人一手抓过一个路人,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路人被铠甲人抓着衣领,很不舒服,眉头紧皱着,不满道:“放开我,你爹娘没教过你什么是礼教吗?”
“找死!”铠甲人怒声呵斥,直接把路人扔起来。
那人面朝天背朝地飞起,在落地时铠甲人一拳砸下,正中那人的胸膛,在这一拳之力下,那人狂喷一口鲜血,身体如流星坠地般砸落在地,当场昏阙。
铠甲人再次抓住另一个人,道:“你说。”
“刚刚……刚刚有个少年把他们打倒的。”
“少年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以前没见过那个少年,但是个子挺高的,身穿白衣,挺干净,面容俊朗,哦,他身边还有一个少女。”
蓝衣青年一脸高傲,闭上眼睛,铠甲人来到他身边,陈述刚刚的话。
“少城主,要不要找出这个人来?”铠甲人问道。
“哼,一群废物,枉我父亲如此看中他们王家,这流青竟然被一个少年打败了,先前王家那药铺不会也是这个少年干的吧?”蓝衣青年目露凶光,掰响十指。
“按照那些路人的陈述,与这少年完全吻合,到底是什么人,敢在赤羽城撒野?”
“管他是谁,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哪个乡野村夫在我的地盘闹事。”蓝衣青年冷笑道。
这时候,又有一个黑衣中年上前说道:“少城主,王嫣小姐说,那个白衣少年,好像叫燕霆。”
“王嫣?哼,自家的巢被端了,人被打了,王千鹤那老东西难道还不知道吗,姓燕,走,跟我去燕家看看,有没有这个人。”蓝衣青年懒散地伸了伸腰,眼神里尽是轻蔑。
燕家,他父亲蒙苑迟早要给端平了,但是在那之前,有一出好戏,必须上演。
燕霆二人匆匆赶回燕家,燕家的下人见到燕霆急忙的样子,纷纷让道,不敢上前问好。
秦妃泠几乎是被燕霆推着走的,她稍稍停下脚步燕霆就推她一把,就这样推回了燕家。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一脸郁闷,自认为没多大事,但燕霆对她的态度感觉很不好。
午饭时间已经过了,这时候燕离一般在书房处理事情,燕家子弟都在勤加修炼,在几个长老的监督下,他们都不敢偷懒,否则就是严厉的处罚下来。
虽然平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在修炼上没有回旋的余地,按照燕离的说法,就是不能让孩子们输在起跑线上。
一排排燕家子弟整齐地排列在练功场里,他们之中没有女子,赤裸着上身,双手持平,手里紧紧地握着两个石制哑铃,一个足足有五十斤重。
太阳不算毒辣,但是这些少年汗流浃背,双手止不住颤抖,脸型扭曲。
其中一个少年稍
稍放下了双手,想让自己轻松一点,忽然一道尺子打下来。
“哇呜——”少年一下子扔下石哑铃,近乎瘫痪的双手严实地捂着背后那鲜红的戒尺痕迹。
“燕渠,偷懒?”大长老严厉问道。
“没有,没有……”被叫做燕渠的少年慌忙挥手,脸上嬉笑着。
“继续!”
……
练功场十分庞大,除了这样练臂力的,还有练习战斗技巧,就是两人相互战斗,积累实战经验。还有练习兵器、脚力和元气的,都分散在练功场上。
燕霆随便找了些吃的,就来到了练功场。就算他才回来,也不能坏了燕家的规矩,所有燕家子弟午饭后一个时辰必须全部在练功场上统一训练。
燕家人,不能输给别人。
“大长老,我来了!”燕霆跟大长老打了声招呼,就直接挑起两个最大的石哑铃平举起来。
那两个石哑铃加起来至少六百斤,但是燕霆平举起来却轻松无碍。
人虽修炼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这力量不代表臂力,这种力量是以元气催动的,若无元气,那便和普通人无异。所以燕离要求燕家的子弟们必须以这种方式锻炼,一方面强身,另一方面对于日后的修炼也有好处。
“阿霆,你刚回来,今天就不用练习了。”大长老说道。
“反正我也没事,一起练吧。”燕霆手中的重量是其他的六倍,但是他脸上却显得风轻云淡。
因为破杀咒的缘故,他的经脉变得十分粗壮强大,远远超过其他人,所拥有的力气同时暴涨,故而能够轻松举起来。
其他的少年见到燕霆的到来,无一不是放下手上的东西,跳着来到他的身边。
昨日就听到了燕霆回家的消息,但是因为临近晚上,不能够在燕家大肆喧哗,所以准备第二天早上再去看燕霆。结果燕霆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他们左等右等不见人,转瞬间就来到了下午,没想到在练功场见面了。
众人有说有笑地打招呼,询问近况,浑然不知一股恐怖的气场正笼罩下来。
“干什么,不要练功吗,都给我回去,每个人加练一个时辰。”大长老雷霆之音震耳欲聋,吓得众人连忙各自归位。
他们聊了几句,却没有一句聊到他的元魂的事情,不知道是不知情,还是装聋作哑。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燕家人的心灵是纯净的,没有那副让燕霆一看就作呕的嘴脸。
在练功场的外围,两个少女正在一步步逼近这里。
“该死的燕霆,竟然把我丢下一个人走了,等我找到你要你好看。”秦妃泠摇了摇拳头,凶狠道。
一旁的燕梦然右手捂着小嘴别过脸去,若不是秦妃泠在边上,她早就笑出声来了。
“梦然,他真的在练功场吗?”秦妃泠转过头问道。
“嗯,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去练功场了,这是燕家的规定。”燕梦然回答道。
燕家的规定,每个男人都要训练,但是脱不脱衣服随便。
所以。
“啊——”
“啊——”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男女交响。
秦妃泠一进入练功场,眼前一片赤裸着上身的少年与她目光对接,在一群拔光了毛的鸡之间,似有一只白鹤遗世独立。
但这并不能让秦妃泠的心情微微平复半分,十几年来,除了那个男孩,还有谁敢在她面前赤膊,虽然是她闯进练功场。
她狠狠地瞪了燕梦然一眼,刚刚就看她不对劲,原来是这件事情没告诉她。
一路强忍的燕梦然见到秦妃泠的这副窘态,终于是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而那些少年一个个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秦妃泠,原本燕梦然就已经很美了,现在这个少女的容颜竟是更胜燕梦然一筹。
“秦……秦妃泠?”燕霆呆滞在原地,他以为丢下秦妃泠后她会随便转转,结果转到练功场来了,好巧不巧,看见了一大片肤色。
“燕霆,你混蛋!”秦妃泠忽然大叫一声。
“啊?”
“啊?”
“霆哥混蛋?”
众人把目光又投向燕霆,若是眼神可以
杀死人,燕霆早就死了几回了。
这些眼神里,包含着戏谑、疑问、嗤笑,更多的是同情。
“我混蛋?”燕霆也是一脸懵的。
“霆哥,你干什么了?”
“你不会把她那个了然后没有那个吧?”
“到底那个是哪个啊?你们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就是那个啊!”
“行了,都给我闭嘴!”大长老老脸一红,怒声吼道。
燕霆不会真的……
“呃……”秦妃泠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俏脸攀上一抹绯色,活像熟透的苹果。
“咳咳,那个秦姑娘,我敢保证,阿霆他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大长老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这句话让秦妃泠的脸更红了,她只是单纯地想骂燕霆一句,因为燕霆丢下她一个人来了练功场,但是现在……
燕霆额头上布满了黑线,先前他还认为燕家人的心灵纯净,看来有必要收回那句话了。
“哎呀!”秦妃泠娇嗔一声,气得直跺脚,转身跑开了,再留在这里,只会让人嗤笑。
“哈哈哈哈哈……”
练功场上,笑语一片!
燕家大堂内。
燕离坐在上座,冷漠地看着来人,眉头紧蹙。
蒙章一脸戏谑地坐着,手持折扇,偶尔抿一口杯里的浓茶。
“不知少城主来燕家有何贵干,还带这么多人来?”燕离淡笑一声,问道。
“噢,是这样的,”蒙章收起折扇,冷笑一声,道:“今日上午,长石街发生了一些事情,有个少年在王家的药铺闹事,几乎是把那药铺给拆了,让王家承受了很大的经济损失,不仅如此,这少年还打伤了王家将近两百个护卫。”
“哼,是吗,那这少年挺有本事的啊!”
“嗯,不错,随后在街道上拦截一支王家的巡逻队,并将其打伤,其行为可以说是非常恶劣了,这是完全不把赤羽城放在眼里,公然挑战权威。”
“你这么说,就是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那个少年身上了,他为什么专挑王家下手呢,如果要挑战权威,直接捣烂你城主府不就好了吗?”燕离微笑道。
闻言,蒙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之色,但是转瞬即逝。
“哼,我城主府戒备森严,谅那小子也没能力闯进去。”
“噢,是吗?那你之前说的都只是假设了,什么时候城主府做事这么马虎潦草了,就不怕冤枉好人吗,或许是王家做了什么对不起那少年的事情,所以他才出手呢!”
“燕离,你这么包庇那个小子,难道是你指使他这么做的?”蒙章怒声道。
“唉,可怜那蒙苑雄才大略,生的儿子却虚无其表,更无其实,你从始至终都没说过那个少年的模样,姓名,我如何得知他的信息,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一开口就把所有的罪名归结于那个少年,没有调查过往就妄下结论,还有!”燕离顿了一下,声音重了几分:“此事与我燕家何干,你竟然诬陷我堂堂一个家主指使一个少年去闹事,不分青红皂白带人进我燕家门,真的当我燕家,无人吗?”
最后三个字,燕离的声音极为阴沉,眼神凌厉,让蒙章衍生出一丝惧意。
“哼,当事人王千鹤之女王嫣亲口所述,那少年名叫燕霆,先打伤他哥哥王楚,武极佣兵团什长连城,而后打伤护卫近二百人,最后在街道上据路人讲述,白衣少年拦截王家巡逻队并出手打伤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少女,与王嫣所说的燕霆穿着一致,燕霆姓燕,而赤羽城燕家只有你们,你敢说与你无关。”
“笑话,天下间难道只有我姓燕吗,你这解释真的纯属无稽之谈,以此盖章定论,最多算作是怀疑,但是你这态度分明是来问罪的。”
“不错,我就是来问罪的,燕霆我一定要带走,给王家一个交代,现在,我限你半个时辰,把人交出来。”蒙章咄咄逼人,完全不把燕离放在眼里,在他看来,燕家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蒙苑给灭了,所以现在没必要惺惺作态。
燕离沉默着,站起身来,忽然泛出一丝冷笑,道:“若我说不,你能怎么样,别说是你,就算蒙苑来了,也别想让我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