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起有些笨重的车盖,看着里面黑糊糊却仍显精密的结构,开始工作。
看到她修车,醉酒男不再骂了,看起来这个女人派头很大的样子。
她用干净的抹布和刷子将里面的零件清理干净,然后一样一样地检查,她渐渐放松下来,觉得自己的专业还没有丢掉。其实上大学时,她学的是自动化和机械,并不是商务,因为enoch,才对金融也涉猎广泛。
那时候,她会我在小公寓里,耳朵里塞着耳塞,放着喜欢的摇滚音乐,然后不停地摆弄电子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不过喜欢就是喜欢了,然后enoch走过来温柔地摘掉她的耳塞,换成音响,告诉她这东西对耳朵不好,她笑着问再召来邻居和警察怎么办?他会答,我来解决。
你看,这样一个人,没有人能拒绝他的魅力。
是什么导致了这样深刻的迷恋?
没有人知道。
拆掉老旧的零件,换上新零件,一根一根地接线,一圈一圈地绕,她在想自己想念的心可以像这样简单地被换掉就好了,能吗?
李由知道,她又在怀念往事了。
他不知道是哪个人的逝去可以让她一遍遍地怀念,永远不厌烦。
也许是自己当惯了她的跟班,几乎都要忘记了他们初遇的时刻了。
瑞士的冬天总是温和的,李由终于要在这个尚且还算做温暖的季节离开这所世界著名的管理学院了,他本来出生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作为交换生,他才有机会到瑞士学习。
同年,经历悠悠生死经年的chirs才从帝国大学毕业。
作为最优秀学生代表,她们学校和李由所在的学校进行了交流活动,她在有着明媚阳光的一天为管理学院的学生做演讲,彼时的她,已经不再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了,扎着高高的马尾,红黑相间的格子制服,不做一点修饰,却无与伦比。
也是从那时,她这颗明珠才真正开始璀璨夺目了。
作为历史上第一位华人代表,她受到了这个圈子几乎所有目光的审视,优秀谦虚,成熟大方,善于挖掘最新视点,言辞犀利,见解独到。
这是《TIMES》给她的评语和总结。
22岁,她已经成了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多少人遥不可及的梦想和童话,毫不掩饰自己的才能,在各个经济论坛上舌战群儒,驾驭庞大的场面行云流水,知名度一天比一天高。
李由是仰视她的一个人。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可以喝她并肩站在一起,甚至观察她每一份表情,包括皱眉或者凝神,可是,他真的实现了这个梦想。
虽然这个身份仅限于跟班,不过他始终是高兴的。
他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一个角色。
至少那时,他是这样想的。
李由回到现实中的时候,chirs也结束了她的工作,她洁白的双手上满是油污,稍稍松一口气,她把车盖拉下,走到醉酒男面前,andeson马上很有眼色地递来丝制的方巾,chirs撕下一张支票,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醉酒男,她极其诚恳地说,“先生,首先很感谢你选购我们舒捷的产品,其次,对于你的不幸,我代表舒捷感到抱歉,虽然这次事故你有很大责任,不过我还是会为你承担你女友的全部医疗费用,以此表示我们的歉意,你意下如何?”
她语气舒缓而语速慢,像是带着蛊惑的意味。
醉酒男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冷着说不出话来,明明是个亚洲人,俄语却说得那么地道,一脸淡然,只有一个表情,真有种身外异客的不真实感。
醉酒男愣了好一会儿才大力点头,嘴里忙说着“谢谢”。
Chirs淡漠地扫他一眼,转过身。
尤风晓看她,还是一如既往,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乐于助人?
这可真不是她的风格。
因为开来的车无法用了,andeson便问她是否同他们一起回去,chirs看了看表,摇摇头,“我要去彼得格勒大街看看,你们先回去吧。”(未完待续)